夏半黎点了点头,“是啊,我学医是很久了。”似乎从有记忆起,她就在学医了吧,别人认字是拼音,她认字时就是黄帝内经,别的孩子拿着画笔画蜡笔画的时侯,她己经是上山采药辨百草了。
“那,那——”楚屠苏挖空心思的想话,他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面对着夏半黎更是多了几份羞涩的,好不容易这才又想出一句:“那我这身体还不健康的话,你还能诊出什么来?”
夏半黎挑了挑眉说:“诊出你是童子身,多年来习武,二年前伤了肾,有些微的性分泌失调,不过不影响后嗣,好好调养也就能恢复,噢,还有——”
听说她说完上面那一行话,楚屠苏己脸色的不像话了,这大夫都是这么直言直话的吗?童子身也能验出来?夏半黎连他两年前受的伤都诊出来了,这医术真是了得,就是让他也不好意思了。
“还有什么?”楚屠苏顶着一张大红脸说,一双耳朵倒是竖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她。
“还有,你的身材不错,腰力也好,估计尽男人本份到八十岁不成问题,你会子孙满堂的。”
“啊——”楚屠苏涨红了脸,耳朵根红红的,抬不起头来。
“我这是夸奖,真正是夸奖。”夏半黎认真的说。
这年头,男人妻妾多了,让酒色掏虚了身子,不说别的,单说外头那个人,哪一个权贵不是眼睛浑浊,眼皮浮肿,一看就是肾虚征状,不到五十岁,那男人本份就到头了,简太清那只老狐狸,后院那么多狐狸,他也一样——
咦!不对!
夏半黎眼中一闪精光,快速的回过头来,看向简太清的方向,不对!这不对!
简太清的脸色明显没有女色过多的迹像,他的气色更加的好,完全就是个十分健康的男人。
好呀,这简王爷真是把戏作到骨头里了,他刚刚说的那一院的美人,全都是障眼法吧,差一点连她也骗过去了!混蛋!真是个混蛋!
“半黎,你怎么了?”楚屠苏疑惑的问,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她就一改平静,眼中全是凌厉之色,看着她这样的神色,连着他这个常年沙场的将军,心头都不由的一跳。
“噢,没事。”夏半黎收敛了眼中的凌厉,淡淡的说:“将军不必担心,我再开两幅药,给你调理一下,你的身体就没事了。”
“谢谢,半黎了。”楚屠苏拱手道谢,顿了顿,又想说些什么,又想不出话题,一日之间,脸上倒是有些着急了。
夏半黎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说:“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屠苏呐呐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对上她一对剪水明眸,硬是把话吞在喉咙里,上上下下的吞咽着,一时说不出口来,“我,那我,我——”
夏半黎挑了挑眉,从容的坐下,说:“将军若是对半黎有意,可以去镇国公府提亲,我这位父亲大人即然没有异议,你的聘礼就送到他府上好了。”
夏半黎心里也算计的很清楚,在镇国公府那里,她就是走个过场,是她实际上的祖父和父亲,这礼还是要遵守的,可在名义,能主持婚姻大礼的,还是简亲王这个有名份的养父。
而且,夏半黎敛眉淡笑,她这句话可是说得很清楚了,把聘礼送到简亲王府,那意思就是说白的,这是简亲王与楚屠苏结盟,那个老狐狸该满意了吧。
简太清这池子水浅,能早点拖身,找到个下家保障自己,夏半黎此时觉着是最好的事情,她需要简太清的支持,可再了不能把全部压在简太清身上,那只老狐狸无良的很,不定哪一天,就把她论斤两卖了。
“好!好!好!”楚屠苏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喜得手足无措,自己都不知道该如此是好了,站起来,又坐下,站起来,又坐下,连着起起立立好几次,从来没想到,他的姻缘还的这么快,还是这么一段中他心意的良缘。楚屠苏是十分满意开心的了。
夏半黎弯了弯眉眼,摇了摇手,止住他这上窜下跳的喜悦,说:“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脸上的伤也该治好的,出去给大家看看吧。”
“好——!好——!”楚屠苏忙又应了一声,想也不想就向外走,真倒是个忠心耿耿的老婆奴的作派,走到一半,这才又醒悟过来,不好间思的回过头来,挠着头说:“半黎,这白玉盒的药有效,我也给你买一盒吧,新娘子都爱漂亮,我,我也希,希望,你,你高兴——”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本能的就是想起了自己妹妹楚小小,她每日为了脸伤暗自伤心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己是把夏半黎也纳入了自己家人的版块,想要让她开心高兴。
夏半黎眨了眨眼,这个大将军不是个傻小子吧,这白玉盒药就是她卖的,他干什么还要高价买回来再送给她?
转念一眼间,夏半黎要出口的话却又是变了个味,淡淡的吐二个字:“好呀。”
呵呵,戏这个东西,总要有捧场的才能演的卖力,看得起劲,让这个大将军王去跟那温家母女拼钱也不错,呵呵,等到日后,楚屠苏上门时,大眼瞪小眼,回想起今日的事,两家人不就是更有话题可讲嘛,省得无话可说嘛。
楚屠苏喜上眉梢应了一声,转过头,拉开门,也忘了自己头上还缠着绷带,急冲冲的就向着大厅台上跑去。
夏金焕本是在门前守着,看到他这一头包得严紧的冲出来,忙呟哟了一声,跟了上去,“哟,你这个臭小子,你跑什么!急着投胎是怎么着!还等等我!”
楚屠苏这个时侯可不敢耍脾气了,要命呀,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泰山,当女婿的,还没把新娘子迎回去,怎么还能跟岳父耍横。
楚屠苏忙收住脚步,憨憨地一笑,任由着夏金焕说话嗔怪,他就是一句话不作声,打定了主意就是当傻女婿了。
夏金焕并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眼看着这楚屠苏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也有些奇怪,只的仰着眼梢睨了他两眼,凑过去说: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脸蛋儿变俏俊了,连性子都变软乎娘们了?瞧你这个样子,跟个傻小子一样——”
可不就是傻小子吧!
楚屠苏还是呵呵一笑,客气着退了二步,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让着他在前,岳父大人说啥是啥吧,反正先把媳妇迎回家去,生个大胖娃过小日子是大事。
夏金焕一眼疑惑的走在头里,心里倒是对自家闺女又是服贴了二分,瞧瞧,刚才这小子还横得跟京城是他家的一样,这一会就让着他训也不回话了,还是他家妞儿医术高强,一治一个准儿,没跑儿!
厢房里,夏半黎关上厢房门,刚刚回过头来,正对上从屏风后转出来的简七王爷。
简太清一双清水明眸,里面写着半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横了一眼瞅着她,勾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这个架式,倒是让夏半黎又多了二分小心,他这是干嘛?为什么用这种抓奸的眼神儿看她?这保媒拉牵的事,还是他刚刚做下的,她现在顺从了他的意思,怎么他倒像是老婆红杏出墙,一脸不乐意了。
“你又怎么了?”夏半黎干脆的有话就问,转了个身,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顺手端了另一杯给了他。
“这是什么茶?”简太清没有接,目光只在茶杯上批了个转。
“六安。”夏半黎随口说,把茶放在桌上,随意他取用。
“大白天的喝什么茶?”
夏半黎眨了眨眼,简太清这是找事吗?就是找事吧!
“大白天的不喝茶那干什么?喝酒吗?你这是酒还没醒,还是压根就没喝够。”
简太清呵呵一笑,接过那杯茶,放在鼻间闻了闻,默不作声的抿了一口,说:“茶还不错。”
他这到底真的不是来找事吗?夏半黎真是满脑门子乱了,真让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给打败了,怎么这一回,又是茶不错了,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夏半黎放下手中的茶,干脆的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嫁给楚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