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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侮辱与冲突

把巴沙罗维、赛科勒斯还有那些半遮半掩的阴谋圈套统统抛到脑后,我依旧是那个敢于面对一切的苏曼戴莉船长:“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还种我的苹果树。”我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又轻轻地笑了一下,直接向造船厂走去——如果明天就要起航的话,那么我的船就必须要把该准备的一切都打理好才行。

见到造船厂的老板之后,还未等我开口,那位矮胖结实的造船厂老板就很疑惑地问我:“苏曼戴莉船长,您的船不是已经托付给塞科勒斯元帅了吗?刚刚他还派人告诉我不必再继续维修加固了,说是什么……反正也没有人会坐您的船,只要这艘船不散架可以跟着船队一起回到马赛就行。”

听到造船厂老板的话之后,本来刚刚聚集起来的好心情又一下子被打散,我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塞科勒斯,祝愿你出海的时候遇到暴风雨,然后船翻喂鲨鱼!

虽然心里怒火冲天,但我还是强压下想当场怒骂出声的冲动,对着造船厂的老板又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类似于“礼貌”的笑容,然后转过身怒气冲冲地向码头跑过去。

根据各个国家之间的海上军事与贸易规定:凡本国的航海人员在其他国家或海域因触犯了《海事同盟条约》者,均可被其所在国家的海事军队遣送回本国,并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条约虽然注明了可以遣送,却并没有说在遣送的同时就可以没收对方的物品。

而塞科勒斯这一行为对于那些把一生都奉献给大海的船长们来说,是一种最实在侮辱与挑衅,因为船是一个船长的命与希望,船没了,就代表他被剥夺了船长这个荣耀的身份!

刚刚跑回到自己的船上,我就毫不意外地看到一群穿着海事军装的人正在与我船上的水手们争执——很好,现在不光要将我的船没收,就连我忠心耿耿的手下们也要被他们用对待罪犯一样的方法给禁控起来!

我这个人一向很少大动肝火,即便是在面对那些粗鲁的海盗们的挑衅时也能冷静应对,但这并不代表我这个人没有脾气。很多时候我不发脾气只能说明我忍耐力好,但如今面对这种挑衅的行为,我已经没有了再忍下去的耐性。

塞科勒斯,你最好别太过份了!——我一边在肚子里用所有最粗鲁最难听的词汇把塞科勒斯狠狠地骂了一遍,一边带着胖猫咪“牛奶”冲到两伙人中间,就在一个名小军官打算出手教训我的船员的时候,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把他拎到了自己面前冷冰冰说:“想对我的船员动手最好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另外,塞科勒斯那个混蛋在哪儿?”

被我抓住衣领的小军官显得十分惊讶,他的脸上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恐惧与慌乱,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过像我这样一个应该很柔弱的女人不但敢揪住他的衣领威胁他,还敢直呼他们那位名声显赫的元帅大名,而我的出现也让我的那些有一点惊慌的手下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还未等这名小军官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冷漠生硬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了过来:“苏曼戴莉船长,我似乎没有给你权利来质问我的手下!”

甩开手中那个倒霉的小军官,我慢慢地转过身冷笑了两声,毫不客气地回敬正站在自己身后的塞科勒斯:“是吗?那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也没有给你权利到‘我的’船上扣押‘我的’手下!”

我的话立刻就让周围静了下来,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看着我和塞科勒斯,尤其是我的那些船员们,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担心的表情。

听到我针锋相对的话之后,塞科勒斯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头,他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奉命遣送你……”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按照《海事同盟条约》,元帅大人你奉命遣送我回马赛,但是你并没有奉命扣押我的船和手下——除非你自作聪明地想找麻烦,塞科勒斯·克络维特·迪诺克!”当塞科勒斯的全名就这么被我不带丝毫敬意地叫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

塞科勒斯右手摆了一下,嗤笑了一声:“苏曼戴莉船长,我奉劝你最好别逼我动手!”他的话让我身后的水手们顿时都开始惧怕起来,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一艘普通的探险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背景和依仗,如果此时塞科勒斯一声令下,那么不管《海事同盟条约》里有没有注明无故扣押对方船只的条款,我们这一群人都一样会被五花大绑地丢到货舱里一路运回马赛,至于如果有人问起原因,他也大可用“与海事军队发生争执”来搪塞过去。

不过目前的状况已经不能再退缩,塞科勒斯的威胁也只是让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收起笑容,突然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狠狠地把枪口抵在了塞科勒斯的额头上,语调平静地说:“那么,就由我先动手好了!”

我的举动让塞科勒斯身后的海军们脸色大变,他们几乎想冲上来把我按倒绑起来,但是我那支稳稳地抵住塞科勒斯眉心正中的手枪却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我的动作并没有让塞科勒斯变了脸色,他只是任我的枪抵在眉心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睛却开始带着一丝玩味打量起我来。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僵持了半天之后,塞科勒斯才慢慢地开口吩咐身后的部下:“威尔,回船上去吧,准备明天出航的物资。”

被他点到名的军官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可是元帅……”塞科勒斯摆了一下手说:“照我的话作。”说完他看着我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向后微微地仰了一下迈了一小步,接着就带着一群军人离开了我的船。

如此平淡的收尾让我手下的船员们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我把手枪收回腰间,扭头骂了他们一句:“都还傻愣着干什么,你们这群蠢货?明天我们就要跟着船队一起出航,还不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检查出航用的物资?”被我骂得回过神的水手们先是互相看一看,然后突然兴奋地吼起来:“苏曼戴莉船长万岁!”

我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别喊了,你们这群笨蛋。还不快照我的话去做!”

水手们兴奋地分散离开了,只有老水手法门和拉维尔站在原地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苏曼戴莉,你确定真的没事吗?”

我看一看这两个关心我的老水手,放缓了语调安慰他们:“行了,不要担心这么多的问题,我确定塞科勒斯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看着两个老水手离去的身影,我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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