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是无情,从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可是时间却又是最公平的,不管你是珍惜还是浪费,每天十二个时辰,谁都拥有。
杜义呆呆坐在窗户边,看着天边的夕阳,碧蓝的大海,心情却是淡淡的忧伤与不舍。今天大清早的武玥忽然跑来见自己,告诉自己说她要走了,跟一个姐姐去很远的地方学习武功,特地来跟自己道别的,杜义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有点不相信她真的要走,以为她是开玩笑来骗自己的,因为她以前也经常开玩笑来骗自己。
但是看到她的神情时,就明白这次她不是骗自己的,因为这个平常天天满脸笑容的小丫头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忧伤,他很舍不得她走,不知为什么平常看见她就头疼的自己,现在心里却是这么难过与不舍,他看着她走,因为她说要他不要送,怕影响她走时候的心情,他就站在村口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还是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突然,坐在窗口的杜义脸上腾起一片笑容,因为想到她临走时忽然对自己做的鬼脸,她还开口说了句话,说道她走以后担心没人欺负自己,会怕自己不习惯,还说叫自己放心,说等她学成归来,就会来继续欺负自己。
杜义当时就笑了,难道自己就这么贱么,没人欺负自己还会不习惯?不过武玥走了,自己可能真的不会习惯吧。
“怎么,还在想武玥啊,你以前不是都经常躲着她的吗。”杜芸苓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对着儿子打趣道。
杜义略微有些脸红的点点头,轻语道:“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的时候我有点烦她,可她现在真走了,我又挺舍不得她走似的。”
“唉”杜芸苓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打趣的说道:“儿子啊,你的初恋是不是来的太早了点啊,你才十一岁啊。”
“哪有,娘你就知道胡说。”杜义有点羞涩的道。“咦,难道爹也是去哪里学武还没回来吗。”杜义突然间反问道。
杜芸苓本来略带笑意的脸,突然间就失神起来,杜义的话又拨动了杜芸苓的某根心弦,怅然一叹道:“你以后会明白的。”不待杜义继续发问,就起身离去了。
夜,渐渐降临,杜义躺在床上,脑子里忽而想起武玥走时候的样子,又忽而是娘亲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良久不由得头昏脑胀,随口嘟囔了一句:“娘亲肯定是想起爹爹来了,唉,好困,不想了,睡咯,今天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梦到武玥。”想到武玥,杜义带着一丝微笑进入了梦乡。
清晨本应该是宁静,祥和的,而今天,喧闹声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十位男女老少围在沙滩上,大声议论着什么。
“来,大家让让,村长来了。”
武靖,武屿村的村长,武玥的父亲,三十余岁,身材魁梧,因为为人和善,又会功夫,所以被村民推举为村长。武靖走进人群,看到沙滩上正躺着两个穿着普通的男子,看面貌三十岁左右,武靖蹲下身子,探了下鼻息,还有口气,向着人群问道:“人还活着,先把他们两个抬我家去吧。”
武靖的家正好在村子中间,房子很大,还有个小院,几个年轻小伙将那两人抬进大厅,武靖又搬出两张竹子做的躺椅,将两人放好。
一年轻小伙叫问道:“村长,要不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都还得去打渔呢。”
武靖点了点头道:“好吧,打家都回去吧,不过大家都小心点,打渔也不要跑太远,我总觉得最近有点不太平。”
“嗯,放心吧,村长,我们就在附近打捞点小鱼下虾就行了。”几个年轻人笑着应道便走了出去。
这时,武靖的妻子林秀走过来问道:“这两个人怎么了。”
“没什么,脱力了,又喝了几口水晕过去了,过会就醒了。”
“哦,要不要先准备点吃的啊。”
“呵呵,那你就先去准备点把。”武靖轻笑道。
“玥儿走了,家里都显得冷清了许多。”林秀不知为何忽然说道,清秀的脸庞也显出担忧的神色,而行千里母担忧啊。
武靖起身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玥儿能被高人收为徒弟,那是她的福气啊,你应该高兴。”
林秀皱着眉头道:“什么福气啊,我宁愿她天天待在我们身边,快快乐乐的长大,现在去那些大门派学武,肯定会吃苦受罪,想想我就担心,我怎么高兴的起来,都怪你,好端端的答应女儿干嘛啊,她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么,江湖上那些人天天打打杀杀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啊。”林秀说着忽然冲丈夫发火道。
武靖不理妻子的怒火,笑呵呵的道:“要真是那样,我也不会答应啊,那位寒雪姑娘的师门可不是普通江湖上的门派可比的啊,听寒雪姑娘说,她的师门乃是隐世门派,而且她也在我面前露了两手,我自问拍马难及,而且她也给了我她师门的信物,你要是实在担心,咱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
“说是这样说,可是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啊。”林秀还是满脸担忧的道。
“咳咳”
“咦,有一个醒了。”武靖放开妻子的手,走到躺椅旁边,对着那男子道:“这位兄弟可算醒了,兄弟有什么需要吗?”武靖觉得人家刚醒,不便问人家那么多问题。
“咳,水,我要喝水。”男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林秀连忙倒好一碗水端了过来,小心的喂给男子喝下去。
男子喝完水以后又躺着休息了会,才看向武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还有我兄弟没事吧。”
“这里是武屿村,我是村长武靖,你兄弟跟你一样,昏过去了而已,等下应该就会醒了。”武靖回答道,接着又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啊。”
“我叫陈风驰,我旁边的是我兄弟陈誉驰,我们本来都是宁波府沿海的渔民,现在国家战乱,盗匪横行,就在几天前,有一伙强盗被官兵围剿,逃到我们村子来了,在我们村里抢钱抢粮,稍有抵抗的,就被一刀杀了,后来官兵赶来,强盗无路可逃,就夺了我们村最大的一条船,还把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抓了帮他们开船,咳咳。”陈风驰胸口一闷,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浓痰,方觉得舒畅许多。
“那后来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啊,这里可是泉州府地界了,从宁波府乘船过来,七八天也未必到的了啊,而且在海上很容易迷失方向。”武靖一脸诧异的问道。
陈风驰也很是惊讶的说道:“泉州府,天哪,我们怎么到这来了啊。”看着武靖一脸肯定的神色,知道自己真的到了千里之外的泉州府,不由得感叹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还活着,唉,其余的几个兄弟却都在船上被那些畜生给杀了。”顿了顿又接着道:“当时我们被抓上船的一共有六个,其中年长的陈大伯掌船,不知为何,他一直往大海深处开,当时我们几个还不理解,后来趁那伙强盗吃饭的时候,陈大伯将我们几个叫到一起说道,如果那伙强盗要我们靠岸,你们几个都要找借口说不能靠岸,因为一靠岸,我们几个都活不了,在海上我们还有一线希望,若是碰到商船或渔船,我们几个就跳海逃命。”
“姜还是老的辣啊,那位陈老伯身陷虎穴,却还能心思缜密,寻求脱身之法,实乃智慧过人。”武靖在一旁赞叹道。
“呵呵,是啊,只可惜陈老伯为了救我们兄弟,没能逃出来。”陈风驰满脸苦笑道。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啊。”林秀在一旁也开口问道。
陈风驰缓缓开口讲道:“当时仅仅在海上漂了一天,那些畜生认为出了宁波府的地界,就安全了,威胁着要我们靠岸,陈大伯就走出来骗他们说这附近一段海域都是礁石区,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沉船,只要再走一两天就能到靖海县,在那里靠岸安全,强盗这才作罢,如此又行了一天,强盗再问时,又以靖海水兵强悍为由给回了,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碰到往来的船只,强盗头子王彪就发火,将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威胁我们靠岸,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向岸边靠拢,可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不多时就下起了滂沱大雨,船被大浪拍打的摇摇晃晃,有几个强盗还被甩到了海里,一命呜呼,其他的强盗都吓得躲进了船舱,而我们却只能忙着操控船只,大雨整整持续了一天,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我们已经被大风刮的迷失了方向。”
“后来是不是那些强盗发火,要将你们杀了,而你们两个趁机跳海,就漂到了我们这里。”武靖接口说道。
“大致跟你说的差不多,那时候帆布被划烂成几截,连桅杆都断了一截,那些强盗一怒之下就想将我们杀光,陈老伯拼命拦住了要杀我们两个的强盗,我和誉驰趁机跳进海里,其他人来不及跳海,就被杀了,我和誉驰比较幸运,在海里居然碰到了断掉的那截桅杆,我们紧紧地抱住那截桅杆,也不知道漂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呵呵,你们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武靖笑着安慰道。
“什么后福啊,早知道我们几个就早点跳海逃生了,也许还能多活几个,现在折腾来折腾去的,也只有我们两个逃掉了。”陈风驰黯然说道。
林秀听到那句‘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知为何,脸上蓦地飞起两朵红霞,煞是诱人,连忙说话掩饰道:“想来你肚子也饿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吧。”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不管怎样,我们两兄弟多谢武大哥救命之恩,日后必报。”陈风驰一脸感激道。
“哈哈,兄弟你太客气了,我辈男儿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你们二位就放心在这好好养伤吧。”武靖豪气的说道。
“你说咱们还真就在附近撒几网啊。”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说道。
“咱们也就是敷衍下村长罢了,这附近有什么好捞的啊,小鱼小虾都未必捞的到,咱们反正也带够了干粮和水,开出去点撒网。”另一个年轻人回答道。
“武飞说的对,咱们再开出去点,到傍晚的时候咱们赶回去也来得及。”几个年轻人应和道。
几条小船又继续向前开去。
远方,一艘无帆的大船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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