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琳儿,再踩就出人命了。”一旁的陈震连忙使劲将陈琳拉开,而反观吴天师,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躺地上这少年真是他徒弟?陈震心下有些怀疑道。
“爹,你放开我,让我踩死他,小小年纪居然敢占我便宜,不踩死他,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陈琳怒气冲冲的叫嚣着。
“好啦,现在我徒弟躺地上起不来了,代表我徒弟输了,按照约定,你应该把他带走,然后你想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吴天师微笑着说道。
“好,就按你这个老头说的办,这小混蛋我可带走啦。”陈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嘴里还发出一阵哼哼哼的冷笑声,听的周围的人一阵头皮发麻。
“请便”吴天师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父,不要,不要让她带我走啊师父。”躺在地上的杜义呻吟着叫道。
“还等什么啊,带他走啊,莫非你又改变主意了。”吴天师对着陈琳说道。
陈琳灿烂的笑道:“怎么可能,我马上带他走。”灿烂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冷意森森。
一旁的陈震不由皱了下眉头,事情搞成这样,他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老者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沉吟着说道:“前辈,这样不妥,琳儿与令徒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如今令徒受伤不轻,前辈还是带他赶紧疗伤去吧,在下几人也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琳则是不依不挠的说着,还不停的用手握着陈震的手臂甩来甩去,陈震恍若未闻,眼睛紧盯着吴天师。
吴天师神色如常,嘴唇轻启,“你还是听你女儿的吧。”
这话一出口,最高兴的就是陈琳了,‘这老头很开明,很懂事,’陈琳心里如是想道。
可不知为何,陈震脸上却一阵惊异,因为自己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老者方才只开口说了一句,可自己耳朵里却传来老者好几句话,传音入密,陈震心里已经掀起一番惊涛骇浪,仔细听清楚老者的传音。
半晌,陈震方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将令徒带走了,不过能否告知在下前辈之名”
“呵呵,老夫不过一闲云野鹤罢了,受江湖朋友看的起,给了个天师的名号,老夫本姓吴,所以人称吴天师。”
“前辈果然人如其名,风姿绝世,不过在下几人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陈震抱拳恭敬的说道。
吴天师也不开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陈震再次微微躬身,让大弟子陆风将地上的杜义背了起来,便转身离去。
趴在陆风的背上,杜义的目光却一直回头看着师父吴天师,眼神里满是迷茫之色。
“唉,小子,你先跟着他们待一段时间吧,为师有些事必须要离开一下。”耳畔传来吴天师的声音。
听到吴天师这句话,杜义这才释然,紧接着浑身上下的疼痛感全部涌上心头,杜义哼唧一声便晕了过去。
刚走出城外,陈震对着忽然弟子陆风说道:“风儿,你先把他放下来,去找辆马车过来吧。”
“师父,您不是说为了安全,咱们还是走路为还么,咱们如今。”
“呵呵,为师叫你去你就去,别问那么多了。”陈震笑着说道。听到师父陈震这话,连忙将杜义放在一旁的大树上靠着,便去寻找马车去了。
“爹,您怎么突然想起要乘坐马车了啊,而且你刚才居然笑了唉,好奇怪哦。”陈琳用右手托着香腮,食指还在雪白的脸上轻微的摩擦着,一副冥思苦想的摸样。
“你这丫头,爹笑一下你还觉得奇怪了,是不是爹要天天绷着张脸你才觉得正常啊。”陈震轻笑着说道。
“额,也不是啦,只是现在离舟山还有几天路程,爹你怎么突然放松下来啊,对了,莫非是王爷爷派人来接应咱们了。”陈琳恍然大悟的说道。
“当然不是,你就不要瞎猜了,现在咱们只管安安心心的回家把。”陈震满脸轻松的说道,这几日天天提心吊胆的也着实不好受,现在既然有高人护送那还不得好好放松下心情啊。
“爹,你说这千年木灵芝和这些百年海龟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治好王爷爷的内伤么。”陈琳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唉,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不过我想就算不能彻底治好,也应该可以给王老延长几年寿命,只要王老还健在,海帮就乱不起来,这样上海镇(上海古称为上海镇)就轮不到别人插手进去。
“哼,想到这些事我就觉得烦,昨天晚上那帮人肯定是蛟龙会派来的混蛋,而且今天还碰上个小混蛋,真想把这些混蛋统统杀个一干二净。”想起这些天的遭遇,陈琳气咻咻的说道,樱桃小嘴早已撅得老高。
陈震忽然脸色一寒,冷声说道:“昨晚那六个人虽然蒙着面,不过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定是昆山六霸无疑,还有,琳儿以后跟着孩子说话客气点,别动不动就骂人,一点黄花闺女的样子的都没有。”
陈琳顿时有些不依道:“爹你干嘛这么凶啊,人家又没有说错,本来..本来就都是一群混蛋。”陈琳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可能还是有些顾忌老爹。
就在此时,陆风赶着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一行人上了马车,陈震陈琳和杜义坐在马车里面,而陆风则暂时充当了马夫这个角色。
马车内,杜义正平躺在一长椅上,陈震则在一旁给杜义擦药,一旁坐着的陈琳则依然撅着嘴巴,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杜义,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唉,琳儿啊,叮嘱过你多少次了,跟人家比试的时候不要下那么重手,你自己看看,你把这孩子给伤成什么样了。”陈震语气责备的说道。
“哼,我没当场杀了他都算好的,竟然敢占我便宜,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折磨他,而且刚才爹您也说了跟人比试不要下重手,您可是亲眼所见啊,我没下重手,我只不过是下重脚而已。”陈琳说着脸上闪过一抹得色。
“你........哼”陈震被女儿给顶的无话可说,只得冷哼一声,继续给杜义擦药,包扎伤口。
“我说爹啊,你对这小混蛋这么好干吗啊,左右是我赢回来的奴仆,能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陈琳脸色不快的说道。
“放肆”陈震忽然侧头对着女儿吼道,神色震怒。
陈琳被父亲吼的先是神色一呆,紧接着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睛一红,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颤声说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骂我,从我记事起,你就没有这样对我吼过,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爹。”陈琳越说声音越大,梨花带雨的模样引人怜惜。
马车停止走动,陆风在外面叫了声‘师父’便没了下文,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你继续赶路。”陈震对陆风说道,马车便又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陈震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轻声安慰道:“琳儿,是爹不好,不过我不准你以后再这样说这个孩子。”说完又看了眼昏迷过去的杜义,蠕动的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轻叹了一下。
车内,顿时寂静下来,陈震坐在闭目不语,而陈琳则兀自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只是有时伸出纤纤素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显然还在生着闷气。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上,扬起些微灰尘,路上行人极少,大多都是骑着快马的江湖中人一闪而过。
“老六你看清楚了没有,陈震几人真的乘坐马车出城了。”说话之人正是昨晚袭击陈震的黑衣人老大,不过现在已经褪去蒙面黑巾显出真容,长着一张国字脸,相貌平平,整张脸唯一给人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那双眼睛,眼神之中满是残忍嗜血的光芒。
“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哈哈,那就好,这一路到舟山,要经过很多山高林密之地,咱们事先埋伏起来,将他们一锅端了。”说着六人便一起在房间大笑起来。
“唉,本天师本不打算多管世俗中事,奈何尔等已经威胁到了我徒儿的生命安全,这就不得不管了啊。”就在几人的大笑中,一个沧桑的声音飘忽的传进房内。
六霸大惊,正欲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忽然间六道劲风凭空凝结,六人都看到了那劲风朝自己射来,脑中也想过如何闪躲,可直到劲风透体而入,六人皆没有移动半分,就好像身体被某种力量定住了一般,接着,六人缓缓倒在地上,俱皆双目圆睁,神色惊恐的结束了罪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