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对于罗杰跟艾略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家境不好,所以不能像其他那些家境稍微好些的人一样度过一个不用上课还不用干活的暑假。
他们得去打些零工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你为什么不继续给卫斯理干活?”艾略特之前一直很羡慕罗杰的工作。他的工作十分有趣,而且报酬也不低。卫斯理在达哈维算是比较有钱的。
“我爸爸不给我去,他说我再去见卫斯理,就会打断我的腿。”罗杰叹了一口气。
虽然卫斯理说他可以继续给他工作,可是因为惧怕父亲的威严,罗杰不得不放弃这份工作。
艾略特也替罗杰感到惋惜:“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可如果你不去给卫斯理工作了,谁替他做事?”
“不知道。”
两人已经走到了达哈维的B1街道。
在达哈维,所有的街道都以字母加数字的形式命名。B1的意思是B区第1街道。
达哈维共有五个区域:ABCDE。
因为大家都是贫民,所以并没有什么富人区或者贫民区之说。不过,B区是最大的,也是最热闹的,在这个地方可以找到很多零工做。
卫斯理住在E区,罗杰跟艾略特都住在A区。
B区位于达哈维的中心,ACDE四个区域分别位于B区的东南西北方向。东面是A区,南面是C区,北面是D区,西面是E区。
B1街道是B区的第一街道,当然也是最热闹繁杂的地方。罗杰跟艾略特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谁的门店前挂着‘招工’的字牌。
因为暑期的缘故,很多跟罗杰他们年纪相差无几的同龄人都涌上了街头寻找工作。甚至有不少年纪稍微要小一些的也在街上晃悠。
艾略特指着前方一家米店,小声的跟罗杰说:“你瞧,那个老板在一个人搬运袋装大米,我们过去问问他要不要帮忙。”
“可他没有贴出招工的告示。”罗杰有些担忧。
“我们只是过去问问,如果他愿意支付工钱我们就帮他,不愿意就算了。”艾略特顶着一脸雀斑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
两人走近米店,罗杰上前询问正在吃力搬动大米的男子:“老板,请问你需要零工吗?”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个子不怎么高,身材也不是那么魁梧,所以这些重达百斤的袋装大米对他来说有些吃力。
他抬头看着眼前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两人身型消瘦,却充满朝气。
“这儿一共有三十袋大米,如果你们能帮我把它们全部搬进屋子里的话,我可以给你们3普利金。”
“3普利金?”艾略特大叫,“这可是三十袋大米,不是三十袋棉花。”
“如果是三十袋棉花的话,你觉得我需要你们吗?”老板精明的反问。
“可是3普利金真的太少了,5普利金怎么样?”罗杰试图加价。
“没错,5普利金,我们就帮你把这些大米全部搬进去。”
老板捏着下巴想了一下:“4普利金,要干的话就快点,不然我就自己搬。”
既然老板已经加价一普利金,罗杰跟艾略特就不再说什么,开始抬这些跟他们体重差不多的大米。
艾比太太路过的时候,两个男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瞧这两个小英雄是谁?”艾比太太似乎发福了一些,比起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至少胖了好几斤。
“姑姑,你胖了。”艾比是艾略特的亲姑姑。
“你说我胖了?”艾比惊讶而又兴奋。在达哈维,肥胖是富裕的象征。如果一个人穷得叮当响,那他一定是骨瘦嶙峋的,就像眼前的这两个孩子一样。
罗杰跟艾略特都很认真的点点头。
艾比太太很高兴:“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我胖了。呵呵呵。”
罗杰跟艾略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但是艾比太太这样迅速而又奇怪的发福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不是生病了?某种会让人形体肿胀的怪病?
“姑姑你要去哪儿?”艾略特瞧姑姑这一身裙子装扮,不像是去干活。
“随便走走。”艾比太太微微一笑,“哦,对了,罗杰,你的暑期作业做完了吗?”
罗杰跟艾略特都愣住了。艾比太太为什么会这样问?所有人都知道罗杰是个聪明且勤劳的孩子,他为了能在暑假的时候好好工作,一定一早就已经赶工将所有的暑期作业做好。
这一点跟艾略特有所不同。艾略特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他总是不着急。
罗杰点点头:“是的,艾比太太,我的作业已经做完了。”
“那艾略特的一定没有做完对吗?”艾比太太嬉笑看着艾略特。
艾略特有些沮丧的点点头。他真讨厌别人提起作业。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存在‘作业’这种东西。他明明只比罗杰低一个年级,可暑期作业却比罗杰多一倍。
这只能怪他平时不够用功,因为暑期作业的多少是根据成绩的好坏来定的。
罗杰的成绩一直是最好的。
不过在这个地方,在达哈维,成绩好的唯一用处就是不用做太多暑期作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即使将来可以以十分优异的成绩毕业,但也只能像个没念过书的人一样做一些低等工。在普利星球,所有的高级工作都与地球人无关。
“罗杰,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悄悄话。”艾比太太十分神秘的朝罗杰招了招手。
罗杰疑惑的跟着艾比太太走出几步。艾比太太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我家里有几本禁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罗杰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微微张开。他准备惊讶的大叫,却被艾比太太捂住嘴巴:“别声张,不然我就惨了。”
“是什么书?”罗杰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书被称之为‘禁书’,那就是关于地球的书籍。
上一次买艾比太太的鸡蛋时,她说了一些关于地球的事。之前罗杰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现在听她这么说,估计是因为她真有禁书的缘故。
“《遗失的世界》《蓝色星球》《地球回忆录》。”艾比太太小声而又得意的说出三本书的名字。
罗杰彻底惊呆了。
所有的地球人都渴望能看到这三本书。因为他们都向往那个传说中的蓝色星球。
尤其是《地球回忆录》,据说这本书真实的描述了关于地球的一切。
“艾比太太,这三本书任何一本都可以治你死罪。”罗杰惊呆不仅仅是因为这三本传说中的书籍,也因为艾比太太的胆量。
普利星球为了压制地球人,让地球人永远生活在贫民窟里,他们出台法律禁止传播任何有关地球的信息,并且美其名为:为了让地球人更好的融入美丽的普利星球,成为普利星球的一份子,为了和平。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其实他们是害怕古老地球人的智慧得以延续,害怕现在被困在垃圾堆里的地球人崛起。
他们软硬兼施,一方面歌颂普利星球的‘美德’,弘扬普利星球人与地球人是一家人,另一方面又通过对地球文化的打压来达到控制地球人思想的目的。
普利星球在十个贫民窟里都建造了学校,并且安排普利人入内教学,其目的也显而易见。
艾比太太神秘一笑:“所以,你一定会替我保密的对吗?”
罗杰使劲的点点头:“我当然会保密,我绝对会保密,我发誓。”
“那你想看看这几本书吗?”
这问题真是废话。这三本书是所有地球人都想看的。罗杰毫不犹豫的点头。
“今天晚上,你找个借口出来,但千万不能说是来我家里。我把书准备好,怎么样?”
“晚上吗?”罗杰一听到晚上就犹豫了。前几天他忽然‘失踪’吓坏了家里人,现在一到晚上,老爸就会把门关得紧紧的。
“有什么问题吗?”艾比太太提醒罗杰,“这三本书藏得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老鼠啃坏。它们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去翻阅。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你。”
罗杰思量片刻,然后坚定的盯着艾比太太,说道:“今晚八点,我一定会准时到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