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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窥武萌志

第二天很早任子昂就醒了,而且像是要迫不急待醒来一样,心里尽被某种牵挂所占据,迫切地希望能快点再次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倩影。

接下来整天的工作都是在心不在焉中度过的,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便兴冲冲地怀着满心的期待去到了钟阳的公寓。

不过并没有如愿见到钟月甄,只有钟阳一个人在。虽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却还是令他觉得无比失落。反正还要经常到这里来,以后总是会有机会可以见到她的,任子昂只能这样安慰他自己。

但此后接连几天都没有再碰到过钟月甄,这不禁让他有点心灰意冷。不过任子昂却没忘记他的本职工作,该做的还是会认真做好。

为此钟阳对他赞赏有加,总是说没有看错他。本来钟阳只是随便找个人来先杜绝纠缠,然后再等家里的人过来。

但任子昂令他非常满意,又或许加上还因为是儿时玩伴的关系,相处久了,可能又再次唤醒了以前那份纯真的记忆,钟阳也开始对他信任起来,还将公寓大门的钥匙交给他,让他可以方便进出。

虽然平时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有时钟阳也会对他说一些关于武道上的事情,心血来潮时还会教给他一两个小把式之类什么的。任子昂对此也颇有兴致,不过他却不会逾越目前这种主雇关系。遇到钟阳在忘我修炼时,任子昂也会自觉地等到他从修炼室出来后才进行工作。

和往常一样,这天任子昂又准时去到钟阳的住处,发现他还在修炼室里,但却没有在修炼,此时正背着双手伫立在窗前出神,连他走进去也没有反应。

钟阳最近觉得很烦躁,他遇到了修炼的瓶颈。虽然力量已经有所突破,但导师所传授的那式拳招却始终都领悟不透,怎么努力也不能完全的使出来。于是他连续几天都在不断的尝试,可欲速则不达,并且越发感到枯燥无味,怎么也抓不住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感悟。

正当任子昂要退出去不想打扰到他时,钟阳转过了来对他摆摆手说:“今天就不用打扫了,你先回去吧。”但才说完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叫住他,不过看了看他后又摇了摇头并不说话,但最后思附几秒终于决定道:“小昂你过来陪我练练,我们切磋切磋。”

任子昂听了一愣,不知所措的茫然道:“不行的,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钟阳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拉着他,让他去拿防护服和护具什么的教他装备好,然后又跟他说了些简单的基本技巧和要注意的事,接着俩人便去到一旁的场地对练起来。

一身护具的任子昂呆呆地站在那里,觉得很不自在。而钟阳却颇有兴致地说:“要开始了,记住,你只要尽量躲开或是抵挡住我的攻击就好。放心,我下手会很注意的。”

说是切磋,其实任子昂只是作为一个练靶子,或者连练靶都不如。就他一个什么也不懂,连最基本的格斗都没接触过的小白怎么可能和他们这些武道中人切磋呢。只不过是钟阳心中烦燥,穷极无聊想出来的消遣,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

切磋开始了,钟阳当然只是像征性的练习招式,并没有使出多少力量。任子昂也按照钟阳所说尽量躲避他的攻击,虽然绝大都都躲不掉,但落到身上的攻击力道也还勉强可以承受。

渐渐地钟阳觉得先前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心境也开始变得清明起来,慢慢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是没有一点儿武学基础的普通人,开始使出自身正常的力量去攻击对方,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些。

任子昂感到钟阳突然之间加大了数倍的力度,虽然全身带有护具,但也使得他差点承受不住。好在他自小就站在瀑布下面接受着巨大水流的冲击,所以还能勉强的抵挡着钟阳那如流水般的攻击。

何无来由地,忘我攻击的钟阳眼内突然精光一闪,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一个闪身贴近任子昂,右拳如同冲天炮般一拳将任子昂顶到了半空,紧接着马上又原地起跳,一个旋风鞭腿扫在任子昂身上,将那个瘦弱的身躯像是破麻袋一样拍到墙上再反弹在地上。整个招式就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般用锋利的尖牙将猎物撕碎一样,迅捷而凶猛。

终于可以完美的使出这招了,钟阳感觉到全身力量激荡澎湃,还沉浸在那种忘我的状态中。而躺在地上的任子昂一动也不动,也不知伤得如何。

其实任子昂这时是清醒的,他也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实在没有再站起来的力量,只是觉得就算是撑开眼皮也费劲。只觉得全身气血翻腾,特别是被连续重击两下的胸口,更是疼痛难忍,一股气血像是要冲口而出,却被他硬是忍着吞了回去。

这时的钟阳突然间惊醒过来,想起被他重创的任子昂,再也顾不得领悟新招式的喜悦,急忙跑过去,仔细的查看他的情况,发现心跳正常,鼻息也悠长,这才稍微安心点。

扶着他,钟阳万分内疚的抱歉道:“小昂,你觉得怎么样?真的非常抱歉,我一时兴起就忘记了收住力量,伤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任子昂睁开眼睛,轻轻的摆了摆手。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少爷,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不过钟阳看到他嘴里那一口白牙还沾满着腥红的血迹,深觉愧疚,不容拒绝道:“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去医院。况且是我打伤了你,你有

没有事我很清楚。”说完不容分说的将他扶了起来,把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详细检查,确定任子昂只是内腑受到轻微的震伤,其它并无大碍,开了点药叫他好好休息几天就好。

钟阳再三确认了医生的话后,心里很疑惑,同时也非常震惊,因为他很清楚刚才那一击的威力。

虽然还不算太完善,有瑕疵,也没用尽全力,但就算是和他同级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完全吃中的话也非得受到重创不可。

更别说像是任子昂这样连一点基础也没有的普通人,但他却只是受了点轻伤,这不得不让钟阳感到惊讶不已,要不是知道任子昂是真的没有接触过武道的话还以为他在故意深藏不露。

不过钟阳并没有深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没想到小昂你的身体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差嘛。”

“那当然,我在村子的时候可是天天在练扎马步的。不过你的力量还真的很大,我差点就顶不住了。”任子昂摸着胸口说道。

“虽然只是轻伤,但接下来你就先好好的休息吧,工作的事先放一边,等伤完全好了再过来,工钱我会照付的。”钟阳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任子昂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了声多谢,然后钟阳便将他送了回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任子昂都没有到钟阳那儿去,不过他是不可能真的请假休养的,还是正常的上班。这些小伤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吃完了医生开的药经后已经没事了。

但今天任子昂就一直莫名地燥动不已,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算算从第一次碰到钟月甄至今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她了,还以为这份思念会慢慢地淡却下来,哪知道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此刻牵动起来更加的强烈,强烈到马上就要见到她,不然就会立即死去一样。

于是任子昂破天荒第一次提前下班,然后急不可待的赶到钟阳的公寓,想要一直在那里守着直至钟月甄的出现。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对于那一片住宅区任子昂已经算是非常熟悉了,轻车熟路来到那个公寓门前,开门走了进去。还是没有看到钟月甄,不过却来了客人,此时钟阳正在客厅招呼着。

见到任子昂来了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过去,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后,便指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陈志陈少爷。”

任子昂望过去,只见那少年生得仪表堂堂,特别是一头金色的短发尤其抢眼。向他问候了一声,而金发少年陈志只是倨傲的哼了一声并没有理睬他。任子昂很纳闷,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接着陈志又斜着眼睛瞟了任子昂两眼,很是轻蔑的对着钟阳说道:“这就是钟少请的下人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比起我给钟少推荐的差太远了吧?”

钟阳听了只是笑笑,示意任子昂去做他的事,然后才对陈志说:“陈少说笑了,无功不受禄,可不敢抢陈少的人。况且小昂并不是我的下人,我只是请他过来帮帮忙罢了。说起来我和他还是同乡,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最重要的是我能信得过他。再说陈少信得过的人我却不一定能信,你说是不,陈少?”

“哈哈哈,是钟少太见外了……”陈志知道钟阳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便打哈哈的含糊过去。

任子昂走进修炼室,还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对于陈志的话他毫不在乎,反正自己又不会与他们那些人有所交集,就由他说去吧。同时又很感激钟阳对他的信任,以后要更加努力工作来回报他。

修炼室,任子昂在卖力苦干的同时,也搅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见上钟月甄一面。但没过多久,钟阳却带着陈志走了进来。

只听那陈志说:“虽说我和钟少不是在同一个导师下学习,但常听你的导师到处赞扬说钟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又肯心无旁骛的潜心苦练。在同辈中更是佼佼者,日后绝对前途无量’所以我就不自量力的想向钟少讨教一下,希望钟少能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是导师夸张了。赐教不敢当,听说陈少也是高手,我也是手痒得紧,大家就切磋一下,成败不论,点到即止。陈少意下如何?”钟阳自从领悟了新招式以来还没正式施展过,听到陈志的建议也是意动不已。

“那当然。”陈志满脸带笑道,只是那笑容像是别有一番意味。

任子昂这才明白他们进来的目的,心里也非常期待,因为他从来也没见过修武者之间的切磋,所以没等钟阳出声,便迅速为他们清理出切磋的场地。

不过之后一旁的陈志却阴阳怪气地说:“武道中人切磋,闲杂人等赶紧走开,我可是很怕我的东西被那些贱民给偷学了去。况且要是我运气好点不小心赢了钟少的话,那不是让钟少当着下人的面出丑吗?那可不好,哈哈……”

钟阳听了也是脸色微微一变,虽然表面上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笑,但却在暗中握紧了双手。然后也还是示意任子昂先出去。切磋还没开始,两人间的火药味就先渐浓起来。

本来任子昂还以为他将会看到一场真正武道的切磋,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下人,还没有那样的资格。也没有理会陈志刻薄的话,只是略带失望的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呆在外面的任子昂坐立不安,他很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又不能打开门进去。四周打量一番,目光停留在修炼室外面的那个不算太高的气窗上。于是灵机一动,找来一个高脚椅,小心翼翼站上去,透过气窗向里面看去。

此时里面的比试还没开始,钟阳和陈志只是摆好架势对峙着。但两人散发出来的那气势却在逐渐上升,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任子昂也不由得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主动开始进攻的是一头金发的陈志,他先加速冲了过去,人未到,一个强力扫腿便先强袭了过来,招式还没用老,紧接着便转为勾踢,跟着又是一个迅猛的回旋踢……一套腿法又疾又狠,连绵不绝,攻势如潮,而且凶猛无比,衬着他那一头金发,非常的耀眼!

钟阳一边尽力闪避抵挡,同时也暗暗心惊,想不到对方的实力竟然比自己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学会了那一式的话还真的没有把握赢他,说不定输的机会更大。一边想着,也开始尽全力认真对待起来。

表面上只是苦于应付没有还手之力的钟阳,其实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然后使出那一式,想要一击定胜负。

稍占上风的陈志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水银泻地般的密集攻击,也想要一口气将对方击溃,但钟阳在他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始终都可以勉强应付。

陈志有点不耐了,只见他大喝一声,全身一震,再次散发出一股更为强烈的气息,口中大叫:“小心了,倍速幻影连环回旋踢!”话还没有说完攻击就到了。

只见他以一脚为支点,双腿交替快速踢出,连绵不绝。连在外面的任子昂都隐隐听到腿风不断划破空气的嘶嘶声,可见攻击是如何的凌厉。无数的腿影挟着千钧之力雨点般打在钟阳身上,让他苦于格挡,没有一点喘息之机。

如此精彩激烈的格斗场面,令到踮着脚尖在外面窥看的任子昂眼睛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看到钟阳竟然处于下风,只是疲于抵挡而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场内,钟阳感到对方又大幅加大了速度和力量,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再这么下去他一定很快被击败的。都怪他太过托大,自持掌握了新学会的招式便有点不把对手放在心上,也低估了陈志的实力。现在给对方占尽了先机,想要再扳回来难度太大了。

但他却不想就这么的输掉这场比试,唯一的办法那就只有放手博一把了。于是钟阳运起全身的力量,不再挡拆,任由陈志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就那一瞬间,钟阳不知道已经挨了多少脚,忽然觉得胸口一甜,一股气血涌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但这时也无瑕顾及,只有硬撑着,不让自己吐出血来。

陈志也知道对方要拼了,也使出全部的力量,又再度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整个人就像是飞速旋转的风车一样,将碰到东西都彻底绞碎般。钟阳终究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化为血箭喷了出来。

就在陈志以为胜负已定,想要一鼓作气击溃对方时,钟阳已经蓄好了力道,整个人的气势如井喷爆发,一下盛过陈志。

鬼魅般闪到对方背后,右拳如同尖锐的利牙般显现,由下至上像是要将他穿透,一个升龙拳将他顶向空中,接着原地高高跳起,右腿重重的鞭在陈志身上,同时嘴里吐出几个字:“耀阳荒咬第一式,突牙燎。”

整个招式真如一只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咬住猎物甩向空中,然后用锋利的尖牙将之撕碎,散发着一种暴力之美。而陈志也像任子昂上次被钟阳击中一样,如同一只破麻袋般飞出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胜负已分,比试就此结束。

外面的任子昂还沉浸在刚才对决的震撼画面中,那样的情境让他感到热血沸腾,心生无限向往。但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无奈,像他这样的人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东西吧!

不过也许任子昂不知道,有颗种子已经嵌在他的心里,就等待着在某个时机生根,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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