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苏联科学所面临的新任务是:在更多地增加科学工作者数量的情况下,取得科学知识的进步并扩大研究活动的战线。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为每一个科研人员和每一位科学家创造各种条件,以便使他们能够充分地发挥自己的能力。由此可见,创造气氛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科学部门中的创造气氛,应该激发科研人员的创造性思想和接受、实行、应用各种科学成果的意愿。要形成创造气氛,必须理解创造能力的性质。没有这一点,就不可能目标明确地建立创造性的集体。创造能力的性质及其诊断方法的知识,使得有可能把那些有志于某种科学选题和有志于某一课题范围的人员选拔到科学实验室里来。但是,挑选出来的人员,只在自身能力结构方面彼此互补不足,这还是不够的。
如果本注意保证心理的相容性的品质,创造性集体就不可能形成。没有这种品质,创造性集体不会真正在精神上溶合在一起,也就会压抑集体的工作潜力。因此,造成创造气氛的问题不仅要求研究能力的结构,而且要求研究其它个性特征——意志品质和情感的范畴。此外,正确地、科学地组织实验室的工作具有巨大意义,这就在某种程度上要求清楚地了解创造过程本身的性质及其规律性和阶段性。其中所包括的科学和艺术创造的相互关系问题,特别是科学家创造中的艺术鉴赏力的作用问题,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和越来越多的注意。因此,转向研究上述课题的专着数量在不断地增加,就不是偶然的了。
长期以来,创造问题既没有轮廓清晰的研究对象,也没有明确清楚的研究方法。在我们看来,这个问题已变成由自然科学的分析所能达到的范畴了。况且,创造活动的心理研究开始有了实用意义。
在现时代,天才和创造性天赋已成了经济繁荣的保证和提高民族威望的手段。
对创造的研究正在几个方面进行。第一个方面是对科学家经历的研究。这些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度过了成果卓着的一生,充实了科学发明。在他们临近晚年时,又都力图通过着书立说来阐述自己工作的性质。这种传统发端于查理·达尔文。这些学者的论述是非常引人入胜的。但是,在分析思想产生或问题在意识中形成的条件时,作者根本不可能谈到创造过程的机制,不可能判断其心理结构。
第二个方面是模拟实验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有严重的缺点。缺点之一是向被试者提出一个已定型的问题,并事先告知这个问题已有了答案。这本身已是一种提示了。实际上,创造过程不仅包括答案,而且还包括探索问题的特殊的敏锐性,包括能够在别人看来很清楚的地方看出问题的能力和提出问题的本领。这是对周围世界图景的不相适合性和空白点的特别的敏感,是对传统的理论解释与现实之间的差异的特别的敏感(约里奥·居里断言,实验离理论越远,离诺贝尔奖金就越近)。模拟实验的另一个困难,是与把实验室里获得的结论推广到现实生活的创造过程中去的制度有关。
创造研究的第三个方面,是对创造个性的心理特征的研究、心理测验、心理神经诊断和随后进行统计处理的调查方法。显然,在这里根本谈不到看清创造过程的隐秘的机制。研究人员只是力求弄清人的一些特征,根据这些特征,如果不能在中学读书时代,那么无论如何也能在大学生时代选拔出一批未来的门捷列夫和罗巴切夫斯基来。
在这一方面,本质上具有自身的困难。有天赋的青少年不一定象已定型的成年人那样表现出他们所具有的那些证明自己有创造能力的个性特征。所以,需要长期地观察,这就造成了额外地困难:曾经促进了一代人的创造性发展的那些条件,过了三十年,可能会失去它的推动作用。
在创造问题上区分出了一些界限:创造过程、创造性个性、创造能力和创造气氛。由此又产生了另外一些问题,例如创造能力的培养和实现创造能力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创造阶段与某种创造性个性特征有关?集体创造的优越性何在?为什么一些人对创造的追求比另一些人更强?
在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是智力、健全的理性、秩序、光明与逻辑之神。狄奥尼斯是人的本性所固有的毫无秩序的和不受约束的东西——轻率、想象、创造之神。在埃弗利比特的一个悲剧中,阿波罗的崇拜者失礼地评论了狄奥尼斯,暴怒的酒神女祭司当场予以迎头痛击。在这个寓言中,表示了那种认为理智与创造是互相对立的观点。
然而,苏联心理学家的研究所表明的是另一种观点。以前,创造能力被认为是具有特等能力的人物的独特天性的一部分。这种观点等于承认:对于创造性个性来说,应当有某种特殊的心理规律。事实上,创造能力的素质是每一个人、每一个正常儿童所固有的;需要的只是善于把它们揭示出来并加以发展。存在着一个不间断的“才能连续统”①——从巨大而卓越的才能到微末的、不大为人知晓的才能。但是,创造过程的本质,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具体的创造材料、取得成就的大小及其社会意义。对于创造的研究,完全不必只限于研究天才人物。创造的因素出现在日常生活问题的解决之中,可以在“平常的”思维过程中观察它们。
①“连续统”原为数学集合论术语,指具有连续性的全部实数之集合。这里借用的意义指人的才能也是一个连续的序列——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