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读过一篇论文,是一应大学生为了给我一定的“反馈”而交给我的。他使用了好几个我们的测验。他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要就辐合性生产和发散性生产的各种能力,确定一项训练大纲的效果。
为了再现这两个领域,他所选的是两对平行能力的测验。他的实验结果完全是否定的;就是说,在这一训练之后他没有发现有所改善的证据。这位大学生恰如其分地下结论说,他并没有证实这个训练大纲的失败,而是如果他所用的测验,是关于这两类操作之中的另一些能力的,那么他会有可能发现一些收获。虽然他明智地在语义内容的领域里选择能力,但他选用的测验是关于单元和体系生产的,然而一经考察这个训练大纲里所有问题的类型,那就令人设想他如果使用的是关于转变和蕴涵生产的测验会更好些。
大家久已知道,同样的训练可以在发散性语义生产的一种类型、而非另一种类型里得到收获。在我记得的一篇文章里有人指出,获得改善的是在语义转变(即独特性的)发散性生产之中,而不是在语义单元(即产生观念的流畅性的)发散性生产之中。这个研究者从这些证明里得出的教训是他必须以最大的谨慎分析那些问题的性质,而且必须使用在他觉得与他所追求的目的最相关的那些测验。按智力结构的各类事项作逻辑分析,似乎是有良好结果的。
使用各种测验的研究员还必须主意条件的可能变化,它可以产生意外的结果。在测验所订的条件或者受试人口的动机之中,有时,一些微小的变化会有重大后果。两年前我曾有机会和一组人执行一项研究,这组人是可以被认为将在发散性生产显示出高卓能力的。他们是“游戏和竞赛参与者全国协会”的成员。我伴同我的妻子去内华达拉斯韦加斯参加他们的大会。在这次大会期间,会员的部分活动就是参加协会会员所组织的各种竞赛,而我们也要为在两种测验取得最佳成绩的人发奖,这两种测验中间的一种就是我们的“故事标题测验”。在这个测验中,外行人将知道,他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给一定数量的故事标上各种各样的题目。令我们惊奇的是,这个有一百人参加的组,在答案的量的方面达到中等成绩。这成绩并不比一般的中等成绩高,然而在独特性方面的平均水平却高于常模水平。这些人所高的是在生产的质量而非数量。我想,这些结果是可以因能力研究设计中心的一项经验而得到解释的。那时,我们曾以指令指示我们的受试人选择独特的标题,他们的答案在流畅性和数量方面的平均成绩较低,但是他们在独特性的平均成绩超过对比组,后者没有得到同样的指令。参与者的追求高质量的答案,是因为他们的要成为独特;他们之所以在他们经常参加的竞赛中得奖,理由也在这里。
心理的流畅性如发散性生产以各种变异形态表现的那种,它的作用之重要尽管已得到普遍承认,而我们的智力结构中的另一类能力和创造力的关系却被忽视了。这是和转变相关而有二十种能力的一个类别,其中的十六种是在发散性生产这一行之外的。属于转变的二十种能力中的四种,因为在智力结构模式中它们处在和发散性生产这一行的交切处,所以它们也存在于发散性生产的类别里。遗憾的是我们以前的研究对于转变方面的能力的重要性,不够敏感。
当迈伦·p·艾伦和我们一起工作时,他问过一大批第一流的科学研究者,也问过非科学界的创造型人物,问他们认为取得工作成功的最重要能力是什么?接着,他把选定的二十八种能力交给他们,请他们按重要性的次序分类,这使我们得以以之与智力结构模式的某些要素对应。我们觉得有点惊奇的是,就全体而言,属于转变方面的各项能力被置于发散性生产的各项能力之上,在科学研究者那里尤其是这样;虽然,那被置于首位的能力是这两类能力所共同的,即转变的发散性生产的能力。
在能力研究设计中心,我们最近研究中间的有几项研究,已使转变能力的意外重要性真相大白。有一项研究是关于在学习和记忆阅读得来的事实性信息中、起干预作用的那些列在智力结构模式里的能力,研究是在中学生中间做的,我们发现语义转变方面的认知和记忆是最为重要的能力。显然,那些在阅读过程中最容易修正自己的概念的大学生就是具有这两类能力的大学生,而他们回思这种修改很多是得益于他们的阅读。这样,属于转变方面的某些能力似乎是具有普通教育价值的,因为通过阅读的学习是在教育过程中获得新知的最共同的方式。
已经证明(以大写字母表示)和未经证明(以小写字母表示)的智力结构诸因素操作类别图形符号语义行为已证明因素认知操作类别图形符号语义行为已证明因素缩略号的意义见本文后所附“智力结构诸概念的定义”——译者转变的能力为智力的弹性提供重要基础,这是这类能力的又一特征。而弹性,当然是创造力进步的主要基础。一个问题的解决,可能是很有赖于对这问题的概念的某一修改。解决一个虚假的问题而不一试修改对这问题的概念,我们已有多少次了?对于一问题的概念的改变,是个转变认知的问题。
在1950年,我们关于创造力的最初的假设之一,是针对“敏感问题”的能力的;也就是说意识到问题的存在。这个假设已为因素分析所证实。而后经过几年更为深入的研究,我们已在智力结构中核定这种能力。它现在经过鉴定的名称是语义蕴涵的认知。说起它,我要指出这种类型的能力有四种,相当于内容的四个领域,而这重要的能力将是因它所涉对象而变异的,比如具体的事物、像数学中的那种符合信息、或者人际关系等等。
敏感问题这个观念不外乎对于一些蕴涵的知觉,这个观念两、三年来在我是非常有用的,那时,我参加一个工程师讲习班,这些工程师所关心的是怎样把科学发现和技术发展联系起来,他们觉得困难。他们希望比较深入地利用来自我们的科学实验室的大量成果。我因此而有机会告诉他们说,要达到这一点的一个方式在于看到科学的实际的蕴涵和人们的需要的蕴涵,为在这个方向增进自己的成功而训练这功能,在心理学上说,是值得的。在这个领域,设有尤其必须加以运用的某种东西,那大概就是为达到这目的的战略发明了;就是说,要学会看蕴涵。这种战略,我们还需要随着阐述的进展多谈一些。
在改善创造力的各种努力之中,多少曾被忽略的另一个智力结构的领域就是评价操作。这在我们的解决问题模式里是以显豁的方式呈现的(见图4),正如图示的那样,评价活动在每个阶段——在考察问题中、在对它的分析中、在生产可能的解决办法中、以及最后在对这些解决办法的取舍中——都能进行干预。在奥斯本的“脑猝变”方法中,评价课和观念生产课是被同样地规定的。他的延迟判断的原则,是把两类操作分开,以便让观念之流在观念的发生时期能有更大的喷射自由。但是评价阶段不应该遭到忽视,人们赋予它的注意,是远远要比赋予发散性生产的少。这不平衡是能够纠正而也是必须纠正的。那在以创造性方式解决问题的人,倘不作出评价的干预,他的工作就没有结束。
虽然我在接触被忽视了的能力这个课题,那在我就同样必须提醒一声,即我那个解决问题的模式是给了记忆的运转一席地的。在智力结构的术语中,这一操作和把信息贮存于记忆中并和记忆中已贮存的信息区别开相关。因此你们不妨试一试解决某个问题而不作记忆操作,随着这一解决过程的展开,警觉地保持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辙迹。没有了记忆,在解决的每一刻,这问题将如我们第一次扣上它那样的新鲜,而我们也将不记得我们曾为理解它所作过的努力,或者不记得我们曾经设想过的和我们排除了的解决办法。这种贮存的一部分肯定是极其暂时的,但是它无论如何并不仅仅是功能性的,而是本质的。记忆拥有一些特定的功能这一事实,意味着其中有它所特有的能力,这就使人可以设想通过训练以改善之的种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