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留下来吗?”我问三人,“我们这每个人都能吃饱,而且没有奴隶。大家都是自愿干活的。比如打扫卫生的大婶,她觉得不能白吃饭,就找点她能干的,能帮上忙的,没人逼她。”
“可以吗?你们首领能同意吗?我听说刚进一个部落是要被拷打的。”李蒙突然抢过话题。
“你是从哪听说的这乱七八糟的呢,哈哈哈。”我大笑着说。
我只是装作不懂,他说没进过任何部落,确知道其他部落的门规,很可疑。
李蒙接着说:“我是听从哪个部落逃出来的人说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个城市里,2年的拼杀吞并之后,仅存的4个部落,除了我这属于半个城市地界的部落,西郊的“佛祖”,北郊的“总统”和东郊的“夫人”。
据我所知只有总统那里有进门拷问的规矩,并且,总统所在三面环山,山上尽是地雷陷阱,还有古代城墙做屏障,只有一条路进出,且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逃出来。
另外,在人间炼狱一样的西郊,奴隶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囫囵的逃出来的,能出那个大门的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这是听钟统一说的遇到逃难的人才胡编的吧。再次确定可疑候选人。
李蒙见我没有说话,接着问:“你这屋子看上去很高级,还有老板桌老板椅,你以前就是高管,现在在这里地位也不低吧?”
这话说的,特别欠揍,但为了闹清楚他的最终目的,先忍忍吧。
我微笑着说:“这地方以前是学校,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只是碰巧分到了这个屋子,家具都是以前的。我就是负责根新来的聊聊天而已。”
钟统一说:“以前我就觉得你眼神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说不上来是啥,但跟我见过的其他所有人不一样。你刚问我们杀过人没有,这也是必答题之一吧?为啥要问这个?”
“哈哈,李蒙不是说部落都有进门拷打吗?通常情况下,好人,我们不打,只问问题。”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接着说:“灾难过后,为了生存,总有些不得已。不得已打劫,不得已杀人,不得已加入部落成为被利用的走狗。在末日,随着生存需要,会逐渐放大曾经被社会,被法律压抑的那部分潜在本性。”我看了看钟统一和林萧,接着说:“我知道的,你们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在离开以后还能跟你们保持那么好的关系。至于李蒙,说实话,我对你不熟。但是我想既然能在林总他们一起生存这么久,应该也不是坏人。是吧?”
“那必须的啊!”李蒙混不吝的不楞着脑袋说到,“哎?既然咱们这么熟,你给我们引荐下你们首领吧,你看我们这身板儿,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儿,让你们首领给我们面面试,也给我们安排个像你这样做屋里的活儿呗。”
真是个白痴,说话这么没心没肺,以前可是怎么混进世界五百强的呢。我在心里腹诽。
“呵呵,那我跟首领商量下,这样吧,再决定之前你们先委屈在那个房子里住着,我保证你们能吃好喝好,先屈就下,不会太久。明天我带你们在部落里转转,看看哪里缺人,你们能干什么。”
说完我用对讲机叫冷焰进来带他们回去,并嘱咐冷焰,让看守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们住的地方。真是添乱,眼下我是应该先解决内奸的问题,还是先解决这几个人的问题呢,这几个人会不会跟内奸有关联呢。
第二天早饭过后,我正要带着冷焰和两个护卫去那10人住处。
冷焰说:“可汗,下边人汇报说,昨天夜里有个小孩儿哭着要爸爸,只有他妈哄着他,他爸根本不管。”
“哦?是哪个?”我问。
冷焰答道:“那个叫李蒙的。难道那不是他老婆孩子?”
“嗯,有意思。”我沉思片刻说,“让周老师把四个孩子带出去玩,不过,也得找俩人看着,林萧大儿子应该十几岁了吧,看好。另外,把三个男人带到楼下等我。屋里剩那三个女人,让明星去跟她们聊聊。”
冷焰应声出去安排了。周老师是我这个部落里唯一一个中学老师,40多岁的胖大姐,和蔼可亲形象,很是让人信服。周老师的丈夫被这个部落前首领打死了,她带着女儿本想离开这里,让我留了下来,这两年来一直负责照顾小孩子,教书育人的工作,但是由于孤儿众多,孩子们的生活起居也被她负担了起来。
虽然我觉得李蒙这个人很可疑,但是女人也不得不防。毕竟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那些让你觉得不怎么起眼儿的人物,往往是最有可能的危险。
十几分钟后,透过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窗户,看见冷焰带着三个人往办公楼这边走来。我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一把54手枪插在腰后,里面的弹夹压满了空包弹。对于还不能产生一丝信任的三个人来说,我可不想把脑袋拴裤腰带上。
“太过分了!”我刚一出楼门,就听见几个人叫嚷着,“不想让我们留下来,我们走好了,为什么把孩子们带走威胁我们?!”几个人的声音从五六个守卫们抬起枪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笑着摆摆手走上前说:“诶?这是干什么,枪放下,这都是我们的客人。”守卫们的枪放下一半,仍警惕的看着三个人。
“林总、钟总、李总,既来之则安之,干嘛这么激动呢。”我笑着朝三人打招呼。
林萧强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说:“张靖,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认识那么久,我们还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们?我告诉你,要是孩子们少一根汗毛,我跟你拼了!”还没等继续说的时候,冷焰过来一把推开林萧。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认识这么久,我还头一次见林萧这么大火气,曾经被竞争对手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连个屁都没吭。过去和现在,恍如隔世啊,不知道是改变了本性,还是爆发出压制已久的本性。
我看向冷焰说到:“冷焰,周老师没跟他们说清楚?”
“周老师说的很明白了。”冷焰看了一眼林萧,接着说:“他们胡乱猜,非说咱们要用孩子威胁他们做什么危险的事。”
我摇摇头:“林总,我要让你们做危险的事,你们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我这可不需要炮灰。”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他们大概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一时间倒是没有再反驳,一脸狐疑的看向我,却是想不出我还有什么目的。
我招手让他们跟我一起,朝着地牢方向走去。
地牢,是以前的历史档案室改装,在我的办公楼地下二层,从地牢到楼上的唯一入口被封死,进入地牢只能从一层另一侧,唯一的一个门进入,走廊的尽头,是地下室的入口。
“对了,你们会用枪吗?”我边走边不经意朝三人询问。
三人都说不会,我继续说:“我们这里,每个人都需要一些能自卫的技能。突发状况总不能让别人来保护你吧,你需要自己保护好自己。看你们这身板儿,学防身术够呛了,以后给你们每家发把枪,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也能护得一家周全。”
“可是我们都没拿过枪的,别保护不了自己,再误伤,就不好了吧。”钟统一说。
“我会派人教你们的,这样吧,现在就给你们一次拿枪的机会,练练。”一路说着,已经进到地下室入口。
“这是什么地方?”林萧问。
“林总,你都说了,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想起来还有个熟人,你们可能需要见见。”我说着继续往下走。越往下走,越是黑暗,只有昏黄的两排灯泡。潮湿的空气,血和排泄物混合的味道十分浓烈。
每一个小间关着一个人,一面靠墙,三面铁栏。罪轻且临时关押的,可以在他自己的隔间内走动,而重罪的,用铁链拴住手脚。
“这,这是监狱?来这里干嘛?”林萧紧张的问。
“这是带你们参观的第一个地方,也是部落里很重要的地方。明天再带你们走一圈整个部落。这个,去年试图政变的,只有他一个活着。”我们走到第一个笼子前,指着里面的人说。接着走到第二个、第三个,“这个,勾结总统的人,想要攻破我们部落,叛徒。这个,是我们部落前参谋长,预谋杀了首领,取而代之。”紧接着,走到第四个笼子,指着里面说:“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吧。”
“呃,谁?看不出来”钟统一说。
脸上都是血,头发盖住一半脸,但还是能看出是女的。
“这位,我们以前很熟啊,跟你们一样,大熟人。被总统派过来做内鬼的,在我这1个月,为了取得我的信任,真是做足了工作,哎,别睡了,醒醒,见客了!”我朝里面喊。
里面没有动静,她四肢被铁链拴着,坐在凳子上,低着头。
“我去,不是死了吧,去看看。”我示意看守打开门。看守摸了一下颈动脉,说:“活着呢。”
“掌嘴,弄醒她。”我面无表情淡淡的对看守说。
看守拿起腰上挂的木片,啪,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她瞬间一个激灵,嘴角流出鲜血。抬头忽然看见我,使劲浑身剩余的力气大喊:“我xxx,张靖,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我笑笑,看着那三人,说“看见是谁了么?”
“这是。。。这是张珍?你把她折磨成这样,你,你。。。”林萧说。钟统一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我耸肩无奈的说:“我们这里信奉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要我死,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我见三人愣在原地不再说话。便对看守说:“你们怎么照顾犯人的,天气这么热,你看看,她都热的暴躁了,给她洗洗澡,冷静一下。”看守应声拎来一桶水,从前往后整桶泼在她的脸上。
我转头对三人说:“刚不是说让你们练练枪嘛,来,她就是靶子,开始吧。”说着我从腰后掏出枪,递给三人。三人愣着,谁也没接。我把枪强塞进林萧的手里:“林总,现在你有这个机会,杀了想要谋害首领的人,而且,她已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人一个,活着遭罪,你还不替她摆脱痛苦?”
又对钟统一说:“不管你们谁杀了她,就算是你们加入部落的投名状,晚上让你们见首领。”
我想了想,继续说:“张珍是总统派来杀我们首领的,是整个部落的罪人,也是我的敌人。还不能动手吗?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