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个儿无语的疑问,我无力的看着他,不想搭话,麻秆儿说:“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翻着白眼想了想,接着说:“哎?我说,同志们,咱们四个可是拴在一根儿绳上的蚂蚱。不如咱们达成一致,说这是我们做的,怎么样?一会儿咱们数一数多少人,每个人分分,如何?”另俩人连连点头称好。
我稳定了下情绪,摇头说:“不妥,你们看看这周围,除了尸体,还有啥?”
高个儿四周看了看,说:“有啥?啥也没有啊。”
我说:“对啊,就是啥都没有。一片狼藉,很明显屠杀这个营地的人,翻走了所有能用的东西。这么明显的杀人抢劫现场,地狱要是问你,翻出来的东西哪去了?你怎么说?吃了?怎么没撑死你?”
我看看三人没有反驳,接着说:“再说了,这么大范围的屠杀,肯定不是一俩人能做出来的吧?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哪埋伏这样一群手黑的人,要不敢紧把地狱找来商量对策,恐怕下一轮惨死的就是我们了。你们觉得呢?”
三人再次被我说服,麻杆儿一路小跑去找来地狱和孟辉。
高个儿对地狱说:“不会是白岩带的人干的吧?”
地狱巡视一圈,不屑的摇头说:“不可能,他们走的另一条路,不可能再绕回到这来。再说,这血都干了,人大部分都在帐篷里,明显是晚上睡觉时候被偷袭的,估计是昨天晚上。昨天我们还都离这远着呢。”说着,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接着说:“你们三个搜搜看,还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张靖你和疯子去警戒。”
我点头便和孟辉朝外围走。走出他们的视线后,孟辉对我低声说:“刚才麻杆儿可一字不漏的跟地狱汇报了。一字不漏!”
“嗯。”我说,“嗯?什么意思?”
孟辉看了看营地那边有没有注意我们,接着说:“自作聪明,你说实话你一个人先去探路,怎么回事?”
我把与三个人说的计划跟孟辉说了后,大概我说的跟麻杆儿汇报的一模一样,孟辉冷笑说:“哼,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想投奔人多的那边,弄死那三个,然后编个故事?”
我一惊,“啊?你,你怎么知道?刚才你们偷听了?”我有点理亏,磕磕巴巴的说。
孟辉推着我往更远一点走,没好气儿的说:“听你妹啊。怎么的?觉得那些人无辜?可怜?”我点头,他接着说:“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能相信你?”
我自信的说:“当然,谈合作这事情,我拿手菜啊。”
孟辉摇头不屑的说:“切,我让你谁也别相信,这时候人人自危,别人就能相信你,跟你合作?你怎么就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呢?以前没少吃亏吧?”
我憋嘴说:“我没有伤人之心,人家干嘛防我,害我呢?”
孟辉笑笑说:“你以前职场就这么混的?这样都能让你坐上高管的位子,我服了。然后你不去害任何人,就没有人害你?你们公司真是纯洁无暇,真空一样哈。”
我一时语塞,低头不敢看他,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确实,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社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不是说你如同白纸一般纯洁就没有人往你身上泼墨水,相反,白纸容易被伤的更惨。
但是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于是问道:“你说的这是哪个集团内部的事情,对于这个营地,不是算外部么?跟我又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呢?”
孟辉点头说:“没错。但是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我让你防人之心,不是外部,就是内部。”
我更懵了,这就是他之前说要防着这几个人,当时没有说清楚,这次我必须搞清楚才行。
他接着说:“你知道的,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所以很多谈话并没有避讳我。在我们出发之前那天晚上,我在食堂听到佛祖跟他的军师聊天,说这次无论如何要培养一个女人出来。而且要得到重用。俩人讨论着是把这个女人放在身边用还是放在哪个族里,这个虽然没有定论。”说着他看看我。
一个女人?我用一根手指指指自己,没有出声的摆了个“我?”的口形。
孟辉点点头。他接着说:“不管他目的是啥,这不是重点。你需要知道的重点是,佛祖说把这个女人放到身边重用这句话,让地狱听见了。当时他路过,我看他表情立刻就不好了。一定认为这就是佛祖的最终决定了。所以。。。”
我恍然大悟,说:“地狱认为我是眼中钉,会找机会彻底除掉我?!我去!这么重要的事,你咋才告诉我?”后面一句声音有些大,孟辉立刻捂住我的嘴。
他抬头看了看营地那边,确定那边没有反应才放开我。接着说:“我早就提示过你了,你想想当时你什么态度?你这么蠢,又冲动,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事?没想到你自己往枪口上撞。我估计那小子现在正琢磨怎么利用你这个漏洞呢。”
“那三个人都相信我说的计划,而且很合情合理,我会有什么把柄被他找到?”我反驳道。
孟辉说:“哼,你以为我能看出来的,地狱看不出来?不能打枪法又烂,你知道他是靠什么上位的?”我点头似乎明白了,一般这种没有真正实力的人,不是靠关系,就是靠算计,很显然背景在现在来说屁都不是了,那一定就是后者了。心机厉害的人,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以前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什么谎言被揭穿,那种真相大白后的尴尬,我最无法接受。而且,这种揭穿不止尴尬,还极有可能危及到性命。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急切的问。
“跑吧。”孟辉道。
“啥?你就这办法啊?”我失望又吃惊的说,“不行,我跑了谁救我舅啊。”
孟辉冷笑说:“哼,亏你还知道这,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他见我没说话,接着说:“办法到是有一个,但是你太没城府了,不能告诉你,你得受点罪。”说着抬眼奇怪的看我,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双手伸向我,紧紧掐住我的脖子,一边大笑,大喊:“哈哈哈,你们都是坏人,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我拼命挣扎着,双手用力的抓他,但是孟辉的力气极大,凭我的力气根本不能反抗。
在营地里的几个人听见孟辉大叫,敢紧跑过来。
“你干什么?”
“放开她!”
“老大,这疯子犯病了!”不知道是谁叫着。
这时孟辉放开我的脖子,一只手拽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接着一把冰凉的刀架到我脖子上。
刚解放的气管儿突然接收到氧气,我拼命的咳嗽,但是脖子上还有刀,每咳嗽一下,皮肤就会挨在锋利的刀刃上,但是没有任何感觉。
地狱到是冷静的说:“哼,你个死疯子,哦,不,你没疯,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特么就是装的。你敢紧弄死她,我好少个累赘。”
我心想,你个混蛋,这是想借刀杀人啊。我不知道孟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说我蠢,玩死我再自杀的狗屁办法也亏的他想的出来。
孟辉冷笑着队地狱说:“我不装疯卖傻怎么有机会出来,本来我想过了这山有公路的地方再跑,没想到让这娘们儿把我拆穿了,与其等她告诉你们,还不如大家鱼死网破。”
地狱撇嘴摇头说:“幼稚,你以为凭你自己,抓个我不在乎的人质,就能威胁我了?你杀了她吧,我先感谢你,然后我再给你个痛快。”
他见孟辉在犹豫,接着说:“怎么着?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那是佛祖觉得你牛x,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你要是不动手,就给老子跪下,再喝一壶神仙水,老子或许能饶了你的贱命。”
孟辉晃了一下我的肩对我说:“你还替这个孙子说好话,看见没,连你的死活都不管。”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颤抖着说:“你,你还是投降吧,刚才我跟你说了,老大很厉害的,你斗不过他。”刚等我说完,觉得脖子后面一酸,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脖子一阵剧痛袭来,我双手捂着脖子费劲的坐起来,才发现脖子上缠着绷带。大个儿坐在我旁边,我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还没死呢。”大个儿说,“差不多一天一夜了,你要是还不醒,等他们回来,会把你扔在这自生自灭的。到时候你就离死不远儿了。”
好像做了噩梦早上醒来却记忆模糊一样,说不出话,我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是问发生啥事了?”大个儿道,我点点头。
大个儿叹口气说:“唉,谁都没想到。疯子发起疯来还挺可怕的,昨天不知道为啥老大让你和疯子去警戒。如果不是你,就是我们三个其中一个遭这罪了,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
“疯子呢?”我问。
大个儿冷笑说:“哼,跑了呗。你忘了?昨天疯子拿着刀,差点要了你小命,后来他可能觉得他一对四胜算不大,打晕你,趁我们注意你的时候,就跑进林子了。老大不让我们追,怕他设陷阱。”
我摸摸脖子上的绷带,问:“那我这怎么回事儿?”
大个儿说:“他拿刀挟持你的时候,你在那咳嗽,有一下碰刀刃上了,当时血就流下来了,你自己没感觉?”
我摇摇头,但是头一动,牵动脖子上的绷带摩擦着刀口,火辣辣的疼得我直咧嘴,昨晚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大个儿接着说:“对了,老大带那两个货去探路了,让我看着你,怕疯子杀回来。”然后他摇头笑笑说:“留我一个,他要是真杀回来,估计我也指定玩儿完。”
“对了,你跟疯子说啥了?他怎么突然犯病了?”大个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