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阵沉默,郭嘉盯着张宁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这样?”
张宁强作镇定,一脸委屈的说“师叔,连您都算不出来的东西,我哪知道?”
一边的林秀儿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张宁,终于忍不住了,秀眉一挑冷声说道“一帮大老爷们没事干是吧?在这欺负小孩子?他是青石亲自选的传人,难道你们在质疑青石的眼光?”
郭嘉闻言笑道“秀儿姐说的是,倒是我多想了。”
旁边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事情既然牵扯到了陨落的李青石,没人愿意在这一点上去和林秀儿争辩什么。
“那这古怪的命理对他会有什么影响吗?”林秀儿担心的问。
“影响肯定是会有啦。”郭嘉满不在乎的说“不过他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没看过任何记载,一时之间也说不清,但是我倒是可以确定有两个好处。”
一听到有好处,张宁不禁看向郭嘉。
郭嘉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点,就算这小子不慎暴露了什么,旁人如果仅仅去用李青石传人之类的条件去进行推算,是肯定算不出什么的。”
郭嘉紧接着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第二点嘛,就比较有趣了,若是有人妄图去用天机数术阴杀张宁,然后却发现本来只准备针对一个人的咒术却对应三种命格,哈哈,肯定会遭受反噬,下黑手的人肯定不死即残。”
一边说着,郭嘉眼睛一亮,右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一点可以试试去坑商无量一把,效果应该不错。”
张宁冷汗直流的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散发着浓浓危险气息的郭嘉,直觉告诉自己有人要倒霉了。
就在这时,山峰停了下来,悬空岛到了。
血河道人三人撤去法术,众人落在岛上,惊讶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小岛,然后更惊讶的发现一个身受重伤,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大乘期?”白慈悲看向血河道人,不解的问“王肃,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一个区区大乘期也能攻破你的护岛法阵了?”
血河道人摸了摸胡须,平静地说“你们来之前,就是他带着一帮黑衣卫布下了周天星辰大阵袭击我的。”
“我投降!你们要问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们!”李木子看见众人向他走来,艰难的拖着重伤的身体,摆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连已经晋升天人的君上在他们几人联手之下都重伤落跑,自己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李木子暗暗给自己鼓气,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次了!
血河道人看着恭敬中带着一丝谄媚的李木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转头对福伯说道“阿福,先带这人下去调养一下伤势,稍后我有话问他。”
然后他对着众人说“今日大家就好好休息,你们在我这都有自己的住所,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阿福就行了。”
“张宁,你跟我来。”
张宁紧跟着血河道人来到书房。
血河道人坐了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难掩疲惫之色。
“师叔,您没事吧?”张宁担心的问道。
“无妨,稍后闭关一些时日好好休养一番即可。”血河道人冷笑着说“放心,商无量绝对伤的比我们还重。”
然后血河道人详细的对张宁描述了一番大战的经过,以及天人之境的弱点。
张宁认真记下,然后若有所思的问道“照师叔这么说,在如今仙凡永隔的情况下,晋升天人反而会让自己束手束脚?那突破绝巅还有什么意义?”
“话也不能这么说。”血河道人摆摆手解释道“毕竟天人之境比起绝巅来说,还是有着不少优势,最起码,没有几个人敢把商无量逼到绝路,他要真是痛下狠心,绝对能拉着九州九成的高手和他一起陪葬。”
张宁笑着说“那商无量现在就是战略意义大于战术意义了?”
“不错。”血河道人点点头,然后血腥意味十足的说道“此次我等几人联手,黑衣卫名存实亡,无量阁被白慈悲一扫而空,商无量的影子军师也被秀儿击杀,除了没有留下商无量以外,已经剪除了商无量大部分羽翼,接下来的日子,商无量除了要疗伤,还要重新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且商帝对于他大权独握一直心怀不满,相信一定会趁此机会私底下做些手段。而这段时间,就是我们发展壮大自己的好时机。”
“这次布局倒是暴露了我们的不足,之前一直懒得发展自己的势力,若是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何须我们亲自出手去探查消息,扫除商无量的鹰犬?直接兵对兵,将对将就可以了。”
“不知有何事需要我去做的吗?”张宁问道。
“你?你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不过龙虎境的修为,能有什么作为?”血河道人脸色严肃的劝诫道“但是你千万不能心急,不论哪个阶段的修行都要老老实实打好根基再向前走,青石的事有我们去操作,天塌下来也有我们老一辈的替你扛着,你就先安心修炼自己的就好。”
张宁恭敬的说“放心吧,师叔,我晓得轻重。”
血河道人满意的点点头,轻声说“这三年相处,师叔看得出你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相信你不会做出本末倒置之事。接下来的修行,有什么计划吗?”
张宁摇摇头“大概就是像师尊一样去九州游历吧,不过目前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血河道人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演武堂知道吗?”
张宁微微思索了一下这三年学到的东西,好奇的问“您是说隶属大夏军方,由夏朝皇室直接负责,专门培养军方人才和强者的那个学院吗?师叔您是想我去那上学?不过据我所知那里招生的条件很严格,虽然在考核方面我颇有信心,但是每一个入选的考生都还有身份核查这最后一道手续,我这个没有夏朝户籍的人应该过不去这关吧。”
血河道人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片刻后,血河道人无所谓的说“我和演武堂院长有旧,只要你想去,剩下的不需要你操心。”
张宁笑眯眯地说“看来那位院长跟你的关系一定很好。”
血河道人轻叹一口气“虽然我和秀儿对你进行了三年的训练,但如我们这等散人,在搜集修炼典籍以及指导修行这方面,和演武堂这种正规官方学院还是无法相比。你去了那里,对你肯定会大有好处。”
“一切听师叔安排。”
“三个月后,八月初八,是演武堂招新生的时候。明日你就出发去安邑吧,顺带着看看九州的风景。对了,我这有些东西,你帮我带给院长,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是,师叔。”
“还有一件事,到了安邑之后,你去一座名为终身的监狱找一个人。”
“去监狱找人?谁啊?”张宁惊愕的问。
“你进了监狱,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其他的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额,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让阿福去叫你。”
“是,师叔。”
张宁对血河道人行礼告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上,对着安静站在角落的蒹葭说道“蒹葭,明天就要出发去安邑了。不知道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呢?真是让人期待啊,你说是吧?”
蒹葭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
“偶尔你也跟我说上两句话嘛,大家都这么熟了。”张宁叹了口气,然后向后倒去“不知道安邑有没有美女?”
蒹葭依然安静,但是眼中却有一丝寒光闪过。
张宁毫无所觉的继续说着“要是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孩子就好了,当了这么多年单身狗,是时候结束了,哈哈。”
这三年里,每日与蒹葭朝夕相处,张宁在她面前放松许多,不用再压抑自己,所以和蒹葭交流的时候,许多前世的词语他也毫不避讳。
虽然这种交流基本上都是张宁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想了,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蒹葭。”张宁在床上盘膝而坐,很快就进入了入定状态。
蒹葭看着张宁平静的脸庞,不满的皱了皱鼻子,使劲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第二天,福伯轻轻用手敲响了张宁的房门。
张宁打开门,福伯恭敬的说“少爷,你醒了?”
“福伯,早安。”张宁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少爷,老爷和其他老爷都去闭关疗伤了,吩咐由老奴带你去太平镇。”福伯塞给张宁一个毫不起眼,巴掌大小的灰色袋子“这是老爷给您的,他说您知道这是什么。”
看张宁将袋子仔细的贴身收好,福伯又递给张宁一个小包裹“少爷,里面是一些银钱和换洗衣服。”
“那就走吧。”张宁接过包裹,随手挎在肩上,招呼了一声蒹葭,然后由福伯带着飞离悬空岛。
张宁冲着悬空岛挥了挥手,大喊道“师娘,还有诸位师叔,保重!”
而在岛上最中央的大殿前,一群人默默的看着张宁离去。
赫然便是福伯话中已经闭关的一群人。
“王肃,秀儿,不去说两句?”白慈悲问道。
“无妨。”血河道人平静地说“只是去游历而已。”
“别离,张宁一路上就拜托你了。”血河道人看向了莫别离。
一袭黑袍的莫别离轻轻点头,然后远远跟了上去。
倒是林秀儿又红了眼眶,不舍的看着张宁离开的方向。
“孩子总有长大离开家门,去追寻自己道路的一天。”徐重山安慰道“秀儿,放心吧,没事的。”
血河道人咳嗽一声说道“下面,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如何发展自己势力。”
白慈悲第一个摇头“有你和郭嘉就好了,这么费脑子的事儿我就不参与了。有需要战斗直接喊我就行。”
徐重山直接说道“秀儿,你嫂子想你了,跟我回去看看吧。”
林秀儿点点头。
郭嘉也说道“我要去研究一下张宁的命格,这事儿就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一群人一边说着,就直接消失在原地,根本就不给血河道人说话的机会。
血河道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众人离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帮混蛋!”
惆怅梦醒九州,铁马金戈仇雠。戍边冢中骨,天下谁推手?知否,知否,太平难取王侯。
是为如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