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其实光阴之叹是我们看到最多的感慨,这种感慨在《论语》里面也不例外,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是大家都熟悉的一句话,这句话很含蓄,但是里面有多少沧桑?刘禹锡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行依旧枕江流。”也就是仓山不老,但是人心中很多悲怆古往今来川流不息。这就像著名的《春江花月夜》所发出的无端至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就在这样一种天地悠悠,江山有情,这样一种物蓄流转中,每一个人,一个渺小的人,一个转瞬即逝的生命,我们有什么样的人生规划呢?很多时候是苍茫的,有些一旦规划了,就会觉得舍弃了许多,会留下很多遗憾。
就在孔子看着流水惊叹的同时,他又给他自己,给他的学生,给千年万代的后人提出了这样的描述,他说自己“吾十五而治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一个粗劣的人生坐标,在这样一个坐标上会有几个阶段所要做的事情会特别的强调出来。今天我们从头翻阅进去,看一看圣人所描绘的这条人生之道,对我们到底有多大的借鉴价值。其实人的一生不过是从光阴中借来的一段时光,岁月流淌过去,我们自己的这一段生命镌刻成什么模样,成为我们的不朽,成为我们的墓志名,每个人都有理由去描述他的一种理想,但是一切从社会化进程开始,从一个自然人,转化成有社会规则制约的人,这就是学习的起点。孔子的“十五治于学”这可以说他自己的一个起点,也是他给自己学生的一种要求。孔子自己经常说“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没有人是生来就了解很多事情的,我不过是对古人所有经历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而且我能够孜孜以求,一直认真学习而已。所以孔夫子说像我这样的人呢,像我这样有仁义之心的并不缺少,但是像我这样好学习的人很少见。这就是他十五开始上学的心情。
今天我们知道是一个学习性的社会了,关于学习国际上有一个通行的标准说的好,什么样的学习是好的学习?是导致行为改变的学习。其实这颠覆了我们过去的标准,大家过去大家认为导致思维改变就是好的学习。比如说,一个观点、一个理论、哪怕一个道听途说的见闻,“入乎耳,发乎口”可以再去讲给别人,就是一种学习。但在今天只有导致一个人整个价值体系的重塑,行为方式变的更有效率、更便捷、更合乎社会要求,这才是一个好的学习。所以孔子的这种学习要求,早在2000多年前,他所提出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标准,“学以致用”。其实我们今天这个信息时代,可学的东西太多了,现在的孩子已经不是十五上学,比五岁早就开始学习了,但是都学了什么呢?有很多孩子能背圆周率,能背很多很多位,有很多孩子在客人面前能背长长的古诗,但是背圆周率对他的这一生真的就有用吗?今天的向学还有多少是孔子所说的那种为己之学能够学以致用,所以在一个信息时代,我们面临的是悲哀是信息的“过犹不及”,“过犹不及”这四个字也出自《论语》,《论语》其实认为所有好的东西都有它的度,与其贪多嚼不烂,把自己的脑子复制成一个电脑内存,还不如把有限的知识融会贯通,溶入自己的生命。我们现在可以说,学院的教育它是有一个规范长度的,但是长度是确定的,宽度是不定的,每个人在有限的时光里学到什么,也许孔子这样的一种学与思结合的方式会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启发,只有走过这样一段的光阴,这样的一种历练,逐渐逐渐地提升,有所感悟,才能抵达他所说的三十而立。
画外音:
“三十而立”是一句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几乎每个年轻人到了而立之年,都会问问自己,我立起来了吗?那么怎样才算立起来了,是否要有车,有房,或者有了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就算立起来了呢?而立之年对于人的一生又有什么重要的变故呢?
还有我们来说说三十而立。三十这个年纪,在今天,可能在都市里,在心里断乳期大大错后的时代,三十岁还被很多人称为男孩、女孩,那么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的而立呢?一个“立”是什么样的担当呢?其实大家知道在哲学上,黑格尔曾经提出过一种“正、反、和”三个阶段,人最早所接受的教育,人的信念都是正的,我们在刚刚读小学的时候,甚至在小学以前,看了很多的童话,相信太阳是明亮的,花朵是鲜红的,人心是善意的,世界是充满光芒的,王子和公主最终是可以在一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忧伤。其实这就是正的阶段。但是长到十几岁时候就会出现我们经常说的小愤青,二十几岁刚刚步入社会,就会觉得这个社会一切都不尽人如意,会觉得成人世界对自己欺骗了,这个世界充满了丑陋、委琐,充满了很多卑鄙和欺诈,这个时候青春的成长有它特有的苍凉,到了这个时候,人必然表现出一种反弹,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逆返心理。那么走到三十岁,三十应该是人生“和”的阶段,就是觉得既不像十几岁时候觉得一切光明,也不像二十多岁时候觉得一切惨淡。三十岁而立,这种立字首先是内在的立,然后才是外在社会坐标给自己的一个符号。从内在的心灵独立来讲,什么样是好的学习?就是把一切学习用于自我,这是中国文化中要求的一种学习方式,人如何达到这样一种融合境界呢?中国人的学习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注《六经》,另外一种是《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方式读的很苦,需要皓首而穷经呢,把头发都读白了,把所有的书读完了,可以去批注了,了解了这一切,但是更高的一种境界叫做《六经》注我,真正好的学习是融会了所有的典籍以后,用来它诠释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三十岁这个年纪,真正在中国古人的文化坐标中,他是一个心灵建立自信的年纪。
它不在于很多外在事物形成对立,而形成一种融合和提升,就像泰山上的一幅楹联,“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这是中国人对于山川的一种感受,它讲的永远不是征服,而是山川对自我的提升,就像大海到了尽头,苍天为岸,没有边界,人生走到山峦的顶峰,并不是一种夸张地说我把高山踩在脚下,而是我自己成为山顶上一座峰峦。其实这就是“六经”注我的一种解读。所以三十而立应该说孔子一直在教学生是一种朴素的、简约的生活方式,很多东西不该操心的不去操心了,把眼前做好。我们知道,孔子其实他对于神、鬼的东西不大提及的,这就是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学生问到这些事情,他都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曾经有他的学生去问鬼神。
画外音:
“老师天上有鬼神吗?那些鬼啊、神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间的事你还没有做好,为什么要考虑鬼神的事呢?”
那么老师淡淡地告诉他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人间的事你侍奉好了吗?你这种学习还是先朴素一点,从眼前开始,学会人际关系,别去考虑鬼神。后来又问了一个很玄的问题。
画外音:
“老师,人总会死的,那么死人是怎么回事呢?”
“生的事你还没有弄明白,干嘛要想知道死呢?”
老师又淡淡地告诉他:“未知生,焉知死?”。其实“未知生,焉知死?”这六个字对我们都是一个启发,就是在你初期学习的时候,先把我们生命中能够把握的东西尽可能地学习并且建立,不用超越年龄去考虑那些遥不可及或悬而又悬的东西。只有这样一点一点学起来,到了该立的年龄,才真正可以立起来。所以“三十而立”我的理解并不是一种外在的社会坐标衡量你已经如何成功,而是内在的心灵标准,衡定你的生命是否开始有一种清明的内省,并且从容不迫;开始对你做的事情有一种自信和一种坚定。我知道中国很多文人做的事情是不求功利目的的,柳宗元的诗说的好,叫作“独钓寒江雪”,我们想一想,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冬季,我们视野中的那个孤独的蓑立翁,他钓的是什么呢?没有人在冬天能够钓上鱼来,但是他是为了钓雪而去。这就是魏晋人所说,你去访朋问友,可以一夜跨越山郤,翻山越水到了朋友的门前不敲门转身走了。为什么?我想念这个朋友,我乘兴而来,我到了,兴尽而返。也就是说超乎功利去做一件内心真正认定的事情,这大概是一种立的标准,也就是自己认可了,我一生所为有什么样的准则。当这样的准则再流失过去,再走过十年,四十而不惑。
画外音:于丹教授认为,并不是每个人到了四十岁时都能够做到不惑,现代社会充满了变数,四十岁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压力又非常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怎样才能做到内心不惶惑呢?
其实关于惑这个概念,我们在《论语》的不同场合看见过阐述,所谓“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内心怎么样才能真正不惶惑这需要大智慧。从而立到不惑,这是人生最好的光阴,其实人在三十岁以前是用加法生活的,就是不断地从这个世界上收集他的资格,他的学习经验、财富、情感、名誉这一切都是用加法的,其实物质的东西越多,人是越容易迷惑的。
怎么样能到四十不惑呢?这就是三十岁以后就开始要用减法生活,就是不是你心灵真正需要的东西学会舍去。其实我们内心就像一栋新房子,人刚刚搬进去的时候,都想要把所有的家具和装饰摆在里面,当最后这个家摆的像胡同一样时,发现没有地方放自己了,这就被东西奴役了,而且学会减法,就是把那些不想交的朋友舍掉了,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拒绝了,甚至不想挣的钱不受那个委屈了,当敢于舍去的时候,人才接近真正接近不惑的状态。什么叫做不惑?就是人面对很多世界给你的不公正啊、打击啊、缺憾啊、不再孜孜以求追问为什么不公平,而是在这样一个坐标上迅速建立自己应有的位置。现代哲学家冯友兰先生有这样一句话:“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中庸之道其实极尽高明之后,也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真正有过极尽璀璨,在你二十的时候,三十岁的时候,曾经奋发扬厉过,那么走过“不惑”的时候才表现为这样一种淡定而从容。其实人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刚好是要用在为社会所用的时候,那么再接下来走到五十岁,有一个意味深长的词叫做知天命。
画外音:
孔子所说的知天命指的是什么?是人们常说命运、命运,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难道孔子认为到了五十岁就应该听天由命吗?于丹教授认为,五十而知天命决不是听天由命的意思,那么孔子所说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是天命呢?孔子自己其实曾经说过,他说人生走到一定的时候,走到你自己求学、学习到了一定时候这么一个境界上,人是应该“下学而上达”,也就是说要能够了解什么是自己的天命。刚才我们已经说到了,在孔子的经典思想里面,一向是不主张谈“怪力乱神”的,那么他又是怎样看待天命的呢?“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他说我从来不怨天、不尤人,即不抱怨说天命让我就这样了,也不向别人身上推卸责任,说是别人导致我这样了,我要学习的是达到上达,达到通天的道理,这里“知我者其天乎”是指天地大道的规则,让自己如何能够合乎大道。其实“不怨天、不尤人”是我们今天常说的话,就这样区区六个字容易吗?一个人如果做到这样的话,那就是硬生生的把很多你可以宣泄出去的抱怨、苛责都压在了自己的心里,因为你不再向他人推卸责任的时候,就意味着给自己少了很多开脱的理由,那么孔子说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呢?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内心的完善,自我的解读,合乎大道的追求,比你在社会上跟对别人的要求、对别人的苛责都要重要的多。孔子说:“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只有小人才会在人际纠纷中不断地蜚短流长,只有小人总在琢磨说别人如何不利自己,而君子宁可在自己内心建立一个大道之约,那么这种大道就是他所说是“天命”。不见得要去做很多很多的技巧,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在这里说了“知命、知礼、知言”三个境界,其实人生的成长是倒着的,我们都是最先知道的是“知言”在与人言和读书中了解这个社会,这能够做到知人,知道他人怎么样。但是知人不能够担保你不尤人,你也会抱怨别人,因为每个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长短之间就会出现磕磕碰碰。再下一个层次就是“知礼”,知礼之后,人就能够做到“立”了,也就是说人自我建立了,这种抱怨会少的多;更高的一个层次是“知命”,这个知命就是孔子所说的,作为君子建立了一个自循环的系统,他内心有一种淡定的力量去对抗外界,这就是知命。
所以五十才能够知天命,也就是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做到“不怨天、不尤人了”,达到孔子的这种境界,这是一种内心的定力。其实在庄子《逍遥游》中,也有这样的一个表述,《逍遥游》中说,做到“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这就够了。什么意思呢?“举世而誉之”全世界都在夸你的时候,在劝你的时候,让你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而不加劝,这个劝是劝勉的劝,就是自己再多走一步,在别人的鼓励和纵容下再多做一点,他说我不会。“举世而非之”就是全社会都在苛责你、都在非难你、都在说你做错了的时候,内心可以保持不沮丧,不加沮,这样才叫做定户内外之分。其实走到天命的时候,就会让我们想到金庸在武侠小说中写到独孤求败的境界。也就是说在中国的武侠小说的表述中,经常我们会可以看到,一个少侠,初出道之时,用的是一口天下无双,锋利无比的青风宝剑,在这个时候,所有那种萧萧剑气,那种张扬的光彩,就是一个人的绚烂之极。等到他武艺精进,人到三十来岁,真正安生立命,成为一个门派,一个掌门人,或者江湖上一个有名的侠客的时候,这个人可能用一口不开刃的钝剑,因为锋利现在来说对他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内功开始变的沉浑雄厚。等到这个人四十来岁,已经成为威动江湖的一个大侠,他已经超越了一个一个的流派,而成为一种道义的化身的时候,这人可能只用一根木棍,也就说金属那种锋利、那种质地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有这样一个外在的东西就可以了。而等到他真正走到至高的境界,什么是独孤求败的境界,但求一败而不得,因为这个时候人手中是没有兵器的,这个时候十八般武艺全都内化了,也就是说他双手一出可能就能啸出剑气,双拳一抡可能就能成为铜锤,所有的武艺全都在这个人的内心里,全在他的肢体上,所以敌人为什么不能接这种招,不能破解呢?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溶入了多少武艺,所以融会贯通的境界一直是中国文化崇尚的最高境界。所谓知天命其实就是把人间百态,人间学习的道理,最后达到了一个溶入的提升。达到这个境界以后,孔子说,六十而耳顺。
画外音:
耳顺就是什么样的话都能听进去吗?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听到不好听的话,甚至看到不合理的事,即使六十岁的老人之间也难免会发生争执,我们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到耳顺呢?
孔子说:六十而耳顺,再听什么样的话,听人家说什么都觉得人家有道理,这一定是对自己的天命了解了,在这个前提下,才能做到最大地尊重他人。什么是“耳顺”呢?就是对任何一件事情,你都会觉得有他存在的道理;听任何一种话,你都会站在他的出发起点上去了解他为什么这样说。其实“耳顺”的境界,用中国文化的一个词表述就是一种悲天悯人,其实这就是一种悲悯之心,也就是说真正可以了解和理解所有人的出发点与利益,这是一种包容,这是一种体会。也就是说当你见到那么多人的时候,每个人以他的生活呈现的时候,我们是有理由惊讶的,但是如果你的这个体系能够体谅到他的体系,如果你知道他带着怎么样的生活历程走到今天,也许就会多了一番谅解。孔子为什么面对那么多学生都能因材施教呢?其实这是一种高度。
有一个谚语说的好,两朵云只有在同一的高度相遇才能生成雨。高了也不行,低了也不行,其实“耳顺”之人,就是不管这个云在5000米还是在500米,他总能体谅到在他的高度、他的位置和他的想法。
其实一个人要想做到耳顺,是要自己先要做到自己无比辽阔,可以遇合不同的高度,而不是刻舟求剑、守株待兔,让自己的标准坚持在某一个地方。其实用这样的观点来解释“中庸”也许更为恰当。“中庸”其实是学习所有外在知识之后,得到内心的陶冶与熔铸。这种陶冶熔铸就好像是我们小学或者中学时经常做的物理实验,老师给我们一个铅笔,一个圆分成七等份,涂上七种颜色,戳在那个笔上一转,出现的是白色。这种白色是绚烂之极之后,其实这就是一种外在天地之理在自己内心的融合,达到这样的一个境界后,才能达到孔子所说的,年到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画外音:
每个人到了七十岁是不是都可以做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呢?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等到七十岁才能达到这样一个生命特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于丹教授认为,人生苦短,等到七十岁就太晚了,那么我们怎么做才能早日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呢?
我曾经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说在有一座佛寺里,那么供着一个花岗岩雕刻的非常精致的佛像,每天有很多人到这里的膜拜,但是通往这座佛像的台阶是跟它采自同样一块山石的很多花岗岩,终于有一天,这些台阶变的不服气了,他们对那个佛像提出抗议,说你看我们本是兄弟,我们来自同一个山体,凭什么人们都踩着我去膜拜你?你有什么了不起啊?那个佛像就淡淡地对这些台阶们说了一句话,因为你们只经过了四刀就走上今天的这个岗位,而我是千刀万剐终于成佛。
所以我们看到的孔子所描述人生的境界,越到后来越强调内心,越到后来越从容和缓,在这从容之前,其实要经历多少千锤百炼,甚至于千刀万剐,只有了解一个这样的外在过程,才能稳健地建树自己的内心。
孔子所说的这样一个人生历程的描述,也许对我们今天来讲也是不同里程碑上的一面镜子,照一照自己的心灵,是否已经立起来了,是否少了一些凝思,是否已经通了天地大道,是否已经包容悲悯去体谅他人,是否终于做到从心所欲。仅仅有这种关照还不够,因为人生苦短,在这样一个加速度的社会里让我们都等到七十年太晚了。其实人生有生理年龄,有心理年龄,有社会年龄,我们是有着多纬度的年龄,真正有效率的生命是让我们也许在二十岁,也许在三十岁,能够提前感悟到四十岁、五十岁的境界,也许当我们四十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随心所欲那样的镇定从容了。今天的社会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但是一个人有效的建立内心价值系统,才能把这种压力变成一种生命反张力。
英国的科学家公布过一个实验,这不是寓言,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实验,他们为了试一试南瓜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廉价的植物生命力能有多强就做了一个实验,在很多很多同时生长的小南瓜上加砝码,加的前提呢就是他承受的最大极限,既不要把它压碎了,也不要把它压的不在成长了,就在确保它在能长的前提下压最多的砝码,那么不同的南瓜压不同的砝码,只有一个南瓜压的最多,从一天几克、一天几十克、几百克,到一天几千克,直到这个南瓜跟别的南瓜毫无二质的长大,长成熟的时候,这个南瓜上面已经是压的几百斤的分量。最后的实验就是把这个南瓜和其他南瓜放在一起,大家试一试一刀刨下去是什么样的质地?当别的南瓜都手起刀落噗噗砸开的时候,这个南瓜刀下去弹开了,斧子下去也弹开了,最后这个南瓜是用电剧吱吱嘎嘎的给剧开了,南瓜果肉的强度已经相当于一棵成年的树干。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验呢?这就是我们今天一个生命的实验。这就是我们现代人所处的外在环境与内在反张力最好的写照。在这样的压力下我们有理由不提前成熟吗?其实只争朝夕这句话用在今天再合适不过了,一万年太久,七十年也太久,学习《论语》,学习经典,所有古圣先贤的经验,最终只有一个真谛,就是使我们的生命,在这些智慧光芒照耀下,提升效率,缩短历程,让我们建立一个君子仁爱情怀,能够符合社会道义标准,不论是对于自己的心,还对于是社会的岗位,都做出来无愧的交代,让我们越早提前实现那种最高的人生境界越好。我想圣贤的意义就在于千古之前以他简约的语言点出人生大道,看着后世子孙,或蒙昧的、或自觉的、或痛楚的、或欢欣的,一一去实践,建立起来自己的效率,整合起来一个民族的灵魂,让我们那种古典的精神力量,在现代的规则下,圆润的融合成为一种有效的成分,然后让我们每一个人真正建立起来有用的人生,大概这就是《论语》给我们的终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