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的看进他的眼睛,红唇几乎靠近了他的唇畔:“怎么,不相信吗?”
他看着她,眸色深沉怒气灼灼,那是他发怒时的样子,可嘴唇的血色却渐渐尽失。他问她:“你想怎样?是逃走?还是自杀?还是拿你儿子的命,来为你铺垫出以后的路?”
她怔住,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恍惚的光。有风吹起,漾起珠帘轻响。她愣怔的神色终于恢复过来,幽幽夜色起,她笑意盈盈的溢满眼睫,凉意幽幽的道:“好啊,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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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何时起,苏洛离忽然狠下心来了。生产这么久,孩子她一次也没见过。有时孩子哭闹不止,小丫头便从乳母那里将孩子抱了来,想让苏洛离看看孩子,也想让孩子亲亲他的母亲。可每次,苏洛离总是淡淡的转转头:“抱回去,以后不要抱到我这里来。”
她终是不想见他,那是她低三下四屡屡下贱求来的孩子,可孩子生下来了,她却也不见的喜欢。
关于封后的提议还是在朝堂上闹了开来,吵吵嚷嚷,犹如鼎里煮沸的汤水。文武官员几百人,奸诈清廉几类官,第一次,竟这样的齐心协力,没有一个官员支持苏洛离。
席暮城从朝堂上发了几次火,砸了几次桌案,可官员该闹的还是闹,新的桌案照样还是送来。软硬兼施,十日过了九日,还是没能定下苏洛离封后的事情。席暮城终至无奈,高高的龙椅上,他起身,将那顶镶嵌了巨大夜明珠的冕旒轻轻摘下来放在了御案上。大殿里瞬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席暮城从御案上抬起头来,静静的睨了众官员一眼:“既然如此,朕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轰”一声,炸窝似的吵嚷。大臣小臣,“哗啦啦”跪了一片。臣子总归是臣子,总有出言不逊教导孙子似的教导皇帝的臣子。一个朝堂若没有这样的臣子,那这个朝堂,不是皇帝的觉悟高的太过完美,就是这个皇帝的智商低的太过完美。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席暮城没有达到完美,既没有那份完美,总归这个朝堂上便有这样爷爷似的臣子。
什么苍天不垂怜,什么天下不仁义,什么先皇创了江山,什么弟子丢了性命,娓娓道来,痛哭流涕,恨不得将先皇从墓地里哭出来。那份痛苦的震场,先皇驾崩时也没有这份哀荣。
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家务事也做主不得,确实有些黯然。他知道苏洛离不在乎这些,可他想给她,补偿也罢,愧疚也好,他真的想过给她。只是如今,他却做不了这样的主。母仪天下,天下的子民都是皇后的孩子,可这天下的孩子,都排斥苏洛离这样的母亲,他无能为力。但他要赌一赌,他想赌一顿,臣子们不退让,他也不退让。孟浮寂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自诩爱她至深,那总要为她且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