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绵绵不断的雨,淋在身上像被一条条吐着蛇芯的蛇攀援。
原也撑开墨绿色的伞,塞着耳塞,突然,吴轼川从后面突然冒出来,挤进原也的伞下,他比原也高半个头,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吴轼川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原也脸微微涨红,然后,他又更靠近,原也想推开他,吴轼川把她右耳的耳塞拿下来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原也呆呆站在伞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吴轼川拿过她的伞,“走啊”吴轼川看着呆呆的原也
吴轼川往前走了几步,原也还是站在原地,他一把抓住原也的手腕,将原也扯了过来。
原也的眼神里是慌张,“你到底要干嘛?”
吴轼川邪邪的笑了,“我只是没带伞,不是朋友吗?连躲雨都不可以?”
“我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的,所以没必要”原也恢复了平静,语气平淡,眼神也如湖水般平静。
“说什么?说你是m还是我是,想想吧,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背地里是这样的,一个表面温文尔雅的我背地里是那样的”吴轼川眼神发狠“我们两是同一种货色”
“你不累吗?这样活在面具下”原也淡淡的开口,
吴轼川的心忽然闪过一丝痛,他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个女孩看穿他一切的眼神。
“我不是m,你也不是m,难道不是吗?”原也还是淡淡的说着,而吴轼川的眼神里充满震惊,拳头紧握着。
“即使时间过的再久,还是会痛苦的,还不如摘掉面具,按自己的方式继续苟延残喘,那样,痛苦会少一点吧”原也望着吴轼川
“这不关你的事”吴轼川将伞粗暴的扔在一边将耳塞扔了回去,只留给原也一个孤单的背影。
“我们,不是朋友吗?”原也慢慢地开口
只见吴轼川的背影一僵,然后慢慢继续走着。
吴轼川一天都没有去上课,原也表面还是很平静,只是心里起着波澜,想着“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说“这一点错也没有,当初我也是那么痛苦,我也希望谁可以识破我的面具”指甲嵌入肉里,原也克制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一切。
琴房内
吴轼川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白色的t恤已经半湿,头发也贴在额头上。每当痛苦的实在忍受不了,他就喜欢弹琴,弹琴可以把内心所有的情绪释放出去,淋漓尽致。
可这次,不管用了。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想到原也,她平静的眸子看穿一切的样子,她那天掉眼泪的样子,她说我们是朋友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响起。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露出一个脑袋来,是原也。
“你”吴轼川转眸看她
“老师让我找你”原也心虚了一下自己扯的谎。眼神飘离。
吴轼川偷偷扯了一下嘴角,看到眼前这个说谎就眼神四处瞟的女孩。
“呀,朋友,会弹琴吗?”吴轼川挑挑眉头。
原也看着琴,思绪飘飞回过去。
“妈妈,这是什么”6岁的原也问妈妈,妈妈温柔地揉揉原也的短发,“小也,这个是钢琴”。原也试探性地摸了摸,叮一声,“哇,妈妈,它会唱歌!”原也像发现宇宙一样大叫,眼睛瞪的老大。
“傻瓜,妈妈给你弹一首,你知道吗?小也,只有活得干净的女孩子才可以弹出世界上最美好的乐章”妈妈温柔的笑着,“我的小也就会是这样的女孩”
“哎!你干嘛”吴轼川在原也面前打一个响指,原也回过神来,慢慢走近钢琴,手抚摸着琴键,让她想起妈妈还在时的日子,那些欢声笑语,现在却再也听不到妈妈为她弹钢琴了。
她的手指轻盈的砸在琴键上,弹出一首理查德克莱曼的《给母亲的信》,琴声低回婉转。
吴轼川站在一边,眼神认真,眼前的女孩逆着光的容颜有着无比的魔力,像褪去了那层保护色,不再平静而沉默,眼里闪烁的泪珠让他想伸手帮她擦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吴轼川伸手拉住她。
“去哪里,你要逃课吗,你已经……”原也说道,没有挣脱
“少废话,你是那种一熟悉就会啰里吧嗦的类型吗?”吴轼川笑笑
“好心没好报!”原也淡淡的说道,眼睛瞪着他。
吴轼川踩住突出的石块,一下子轻轻落地了,原也站在上面晃晃悠悠,咬住唇看着吴轼川扬起头似笑非笑的模样。
“下来吧,我在”吴轼川认真的模样,和眼神里流动的浅浅的光,给了原也莫大的安心,她往下跳,他稳稳的扶住她。
两人相视而笑。
“来,上车”吴轼川拍拍自行车后座,原也坐了上去,手在半空中有点迟疑要不要扶上去,吴轼川一伸手将她的双手放在腰间,转过头说“你扶稳了!走起!”
吴轼川将自行车骑的飞快,原也感觉到迎面吹来的他身上的肥皂香味,还有花香,原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多么灿烂。
“哎,小心!”原也大声喊道,只见前面有一只流浪狗躺在路中央,吴轼川扭了一下车头,一个不稳两个人就摔下了车。
原也吃痛的喊了声,手心沁出了血,吴轼川冲过来,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口,眼睛里满是担心,“没事吧?”
“没事,只是轻微擦伤了”原也缩了缩手。
“那腿呢?”他担忧地看着她
“没,没事”原也想起身
吴轼川一把把她按了回去,将她的裤腿撸起,已经擦红了一大片,脚踝也肿了,然后吴轼川看见了已经结痂的鞭痕,他的眼睛忽然红了。
原也将头转过一边,也红了眼睛。
“来吧,我背你!”吴轼川蹲下来
“不用……”
“少废话”吴轼川将原也背起来
“哇,好美啊”原也在吴轼川背上大喊,远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夕阳在地平线上散发出美丽的光芒,近在咫尺的吴轼川被镀上一层金黄的笑颜让她心动。
吴轼川转过头,看见原也的笑容,还有好看的眉眼,也笑着。
远方,一辆粉红色的宝马疾驰而过,驾驶车的女人眼睛闪过一丝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