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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放我离开

听见我这么说,婉心倒不高兴了,苦着脸小嘴翘的老高,急道:“这……这当然是人拉,你没看到他有鼻子有眼的吗?”

我拍了拍手上的雪道:“眼睛嘛我倒是看到了。”顺手指着那雪人,“那俩窟窿眼不就是眼睛吗?”我摸着下巴在雪人身上寻找个鼻子,“这鼻子嘛,我倒还真没发现。”

“是吗?”貌似我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她瞪着眼仔细看着她的雪人裂嘴笑了笑,“好像……好像真没有鼻子哦!”我真无语了,只差被一口水呛死了。

婉心扭头看了看我堆的雪人道:“莫姐姐的雪人不也没有鼻子。”

“哪有?”我明明有插一根粗点的小树枝的啊,本来是想插胡萝卜来着,可这里没有,我指着小树枝道:“这不就是鼻子吗?看多像个人,多好看。”

鬼丫头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切,还没我堆的夜奴哥哥好看呢!”

我一听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紧抿嘴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却还是没能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你的夜奴哥哥就长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个俊小伙呢!”我强自镇定拍了拍她的肩,“嗯,不错,婉心有眼光,真有眼光。”

“莫姐姐嘲笑我,婉心不堆了。”这丫头还生气了,她背过身嘟着嘴不理我。

我绕道她跟前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了。”我紧咬住唇面部表情淡下来,但心里却还是拼命笑着,“哈哈……”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婉心急的直跺脚,看她那脸色都快哭出来了,“莫姐姐,你还在笑婉心。”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她一脸不相信的望着我,这丫头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拉住她的手道:“我真的不笑了。”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的手也好不到哪去,我握着她的手喃喃道:“怎么这么冰。”一面说着一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在嘴巴吹了口热气轻搓着,抬头却看见她热泪盈眶的看着我,“莫姐姐对婉心真好。”

我怔了怔,我不过是随心的行为而已,而在婉心看来或许是找到那久逝温馨,笑了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婉心对莫姐姐也很好啊,每天都给莫姐姐做好吃的,还将莫姐姐照顾得这么好,莫姐姐当然也对婉心好啦!”

她嘟着嘴不说话,眼泪却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溜了下来,我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傻丫头,不许哭啦,不然你主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摸在她脸上,“别哭啦,我们来打雪仗啊,你不是也很想玩的列。”

婉心破涕为笑,拭了拭眼角的余泪嗯了一声,我稍稍讲了规则,以中间两个雪人为界,雪人一边是她的地盘,另一边是我的地盘,谁也不许超过雪人,婉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一、二……我这第三声还没数出来,婉心那丫头小雪球就朝我飞了过来,我一面躲着一面急道:“臭丫头,你赖皮,你玩阴的。”

她倒是奋外高兴,一脸得意样,大声笑道:“呵呵,莫姐姐只讲不许超过界线,又没说不许玩阴的。”

雪球随着她的声音一起飞了过来,我左跑右跳,左躲右闪,还是被飞过来雪球砸中了脑袋,我摸着头冲她喊到,“臭丫头你砸中我啦,好,我不会再让你了。”说着连抓好几个小雪球朝她掷了过去,可她一跑一躲一侧身雪球尽无一落在她身上,而从她手中飞过来的雪球,不是打中我肩膀就是砸中我屁股,我那个气愤啊,转念一想,嘿嘿,小婉心,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姐姐我就陪你玩,我跑着跑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忙喊道:“停……哎呀,好疼啊!”

“莫姐姐,你有没有摔伤啊?”说着婉心便跑到了我跟前,一脸担心的看着我,“都是婉心不好。”

“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摔倒的。”

“是婉心没照顾好莫姐姐。”

看来这小妮子上当啦,我挑了挑眉猛的从地上抓起一大把雪散在她头上,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跑到离她几尺远的位置,趁她拍打头上雪时,抓着地上的雪朝她仍去,婉心毫无防备雪球全打中了她,她跺着脚大喊着,“莫姐姐,你是个大骗子,大赖皮,你不守规则,哼……”

“我是跟你学的,啦啦啦……哈哈……”最后我们完全不理会什么规不规则的,完全演变成了互相追着对方仍雪球的游戏,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丢雪球,她在前面跑,我在后面气喘呼呼的追,还真是年纪大了,不能跟她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比,跑了几圈把我累的半死,我朝她摆了摆手,弯下身手撑在双膝上稍作休息,待休息好后,又抓了把雪放在手上,“我来啦!”抬头的一瞬也顺势将手里的雪仍了出去,待看清前方人时为已时晚,雪球已飞了过去,立在婉心身边的血无痕一个侧身就躲过了飞来的雪球,可他身后居然还站着个人,雪球毫无前兆的情况下砸中了血无痕身后的女子,我呆在原地怔了怔,随即瞪了瞪婉心,死丫头来人了也不说一声,婉心无辜的望着我,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

我赶紧上前道歉,“姑娘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也未抬头看我一眼冷声道:“没事。”

再仔细一看,觉得她好熟悉,我冥思想了想,她……她不就是我偷溜那天架剑到我脖子上的女人吗?仍旧是黑纱遮面,一身黑衣立在这雪白的院子里倒格外的显眼,头发梳的干净利落,镶缀玉的软带紧扣在腰上,一直束到胸下,将她作为女人的完美身材都显示了出来,一层黑纱照在衣服上,倒增添了几分魅,只是手不离剑,眼神也是幽深冰冷,另人忘而止步,“你在看什么?”她的声音冷厉,打断了我,我赶紧收回眼神不再看她,嘴里嘟囔着,“没……没看什么。”心里却叹道,信好我不是个男人,不然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保不准会被这冷美人给杀了,经一点就是挖掉眼珠,咦……我打了个颤,我看我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血无痕走到我面前伸出后在我额头上探了探,“病好了没有?”

我怔了怔,将头挪开,“好……好了,全都好了。”我抬头看了看他,“血公子莫不是就只只是来看我病好了没有?”

“是……我是特意来看你病好了没有。”

“我好啦,全好了,血公子看也看完了可以离开了吧!”

“怎么,你不欢迎我?”话虽是经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我却听得他有几分不高兴。

我嘟了嘟嘴道:“也……也不是,只是我正在跟婉心打雪仗。”唉!我其实是……我其实是跟你在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心里也说不明白。

“你们玩你们的,我在一旁看着,不打扰你们便是,况且你们俩人玩也不怎么尽兴,不如让影姬跟你们一起玩吧!”

“什么?”

“主人……”几乎是同时,我跟那个叫影姬一起说出口,我可是不敢朝她身上仍炸弹,搞不好把我自己给炸死,而且看她这个样子估计一年365天都不曾笑过,让这样的人玩这个显然不合适,但人家血无痕倒觉得我们三个人玩挺不错的,也不经过我和婉心的同意对她道:“没事,你就跟他们一起玩吧。”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

血无痕半倚在回廊的栏杆上看着我们,可我们仨形成了个三角形,谁都不敢捡地上的雪,搞得像华山论剑一样,大家都在华山顶峰,谁都不敢先出那第一招,风吹过夹着雪花轻拂过我的脸,雪还在漫天的下着,这气氛太诡异,太难受了,会压死人的。

我蹙了蹙眉,率先捡起地上的雪朝婉心扔了过去,婉心也不躲任由雪打在身上,我冲她挤了挤眉,示意她仍向影姬,她嘴内灌满气也不吐出来将她的小脸胀得圆鼓鼓的,低下头将手中的雪球轻轻抛了过去,我无语了,恨不得找块豆腐得了,不耐烦道:“哎呀……这哪里叫打雪仗嘛,是仗啊,你们有见过打仗是这么打的吗?”

说罢捡起地上的雪朝他们一起砸了过去,婉心一侧身躲开了,可那影姬就如木头人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算了懒得管你了,我跟婉心自顾自的玩了起来,最后我们俩商量一起进攻影姬就不信她不还手,两人四只手,抓着雪劈头盖脸的朝她仍了过去,话说这么多个雪球打你你还没反应,她先是护着头迎着雪,后来还是抵不住,抓起雪和我们对抗了起来,三个人你丢我,我再仍你,玩得是不亦乐乎,整个院子里回荡着我们的笑声,追逐声和叫喊声。

我相信那应该是一幅很美的画面,迎着漫天的雪花,三个女子追赶着嬉戏着,玩累了大家干脆直接躺在了雪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对方都笑了,其实影姬也并不是很不好接近,只是她将自己的心包裹的严实,对着别人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打内心里应该也是个小女生,婉心也说了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唉!不知道她心里的往事是不是也如婉心的一样伤感,我闭上眼扬起嘴角浅笑着,今天是我来这里最高兴最温馨的一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今天。

“风吹雪打的,你们玩累了就回房休息吧!”雪无痕坐在回廊的护栏上道。

听到他说话,婉心和影姬同时站了起来,我厥了厥嘴,坐在地上一脸不高兴的望着他,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我虽怔了怔但还是将手递给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他却轻笑一声道:“今天你好像很高兴。”

我一脸不屑的应了声,“那当然。”看样子他今天心情也不错。

他伸手替我拈走头上的雪花,动作异常的温柔和暧昧,我呆了一瞬未说话,他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将他的温暖传给我,“手这么凉,呆会让婉心煮点姜汤去去寒,可别又生病了。”

我愣了半晌,用力的抽着手,他却不放,心跳得好快,为什么现在每次面对他我的心会这么的慌乱,脸丝毫感觉不到冷了,暖暖的,婉心和影姬一直我身后低头不语,许久他发现我的手已没有原先的冰冷才缓缓松开对着影姬道:“行了,我们走吧!”

“是。”

影姬跟在他身后,我望着他俩的背影怔怔的发呆,“莫姐姐。”婉心走过来推了推我,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抓住影姬,她显然被我的举动给惊到了,怔怔的看着我,我冲她笑了笑道:“我……我叫莫语菲。”

她未笑不过看得出她眼神里的暖意“我……”

“我知道你叫影姬,你、我、婉心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她眉头微蹙,“朋……朋友。”

我嗯了一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她看着我嘴角微扬,未说话便随着血无痕走了,其实她也很想要朋友吧,看她刚才的表情就知道身边一定没有朋友,我长长的吐了口气,从嘴里吐出来的气混合着冷气凉意在我眼前形成了轻薄的雾,人活着嘛,就应该给自己找乐子,总活在那些过往的悲伤中该多累呢?不高兴的时候就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心,自己高兴的时候就应该让身边的人也跟着开心,这是我目前对自己的要求,若是我,我定不会让身边的人看到我的悲伤和难过,不过目前我想是这么想的,其实也不知道当自己真正遇到伤心和哀恸时会是什么反应,也许……也许闭嘴不语,整日以泪洗面,也许暴饮暴食,浑浑噩噩的过每一天,也许大吵大闹,发泄情绪。

自那日后,我便躲在房里开始做起了针线活,雪依然静静的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好似这老天在倾诉着它的痛苦,也不知从何时起,看到这些细微的东西都会颇有些感触,感叹着天地轮回,世事无常,这一秒的我正在榻上穿针引线,那一秒的我会不会就消失在这里呢?

“莫姐姐,怎么这两天你变得这么安静了,像个深闺淑女。”婉心说着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嗔了她一眼“鬼丫头,我一直都是这么淑女的好不好。”

婉心撇了撇嘴,一幅不信的样子,“才不是呢?莫姐姐才像个野丫头,不过……不过有时候看你,你又特别开心,好像你从不会被任何事所牵绊,但是,有时候看你,你却是满脸忧愁,又好像其实心里装了很多事一般。”

我顿了顿手上的活,侧首看向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是吗?原来我是这样的。”

“莫姐姐究竟是怎样的人,莫姐姐自个儿心里最清楚,婉心跟莫姐姐相处了这么久,对莫姐姐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点。”

我抿嘴笑了笑,却未理会她,我心里是有太多的事了,而且也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有时候甚至会担心自己突然消失在这个时空。

“莫姐姐,我虽不知主人究竟是不是认识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清楚明白,我家主人好像很喜欢莫姐姐。”

“嘶……”婉心的话另我心绪不宁,针不小心刺到了手指,我赶紧将手指放到唇边吸吮。

“莫姐姐,你没事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莫语菲其实你心里是知道的对不对,知道血无痕已经爱上你了对不对,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装着君少卿却又为着血无痕心绪紊乱,我拧着眉头将手中的线活放到榻上站起身走到窗边,静静的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着白色的蒲公英,老天爷这场雪你究竟要下多久,你就算下的再多,终有一天它也还是会化成水离你而去。

我其实不喜欢针线活,以前家中有衣服需要缝缝补补,都是由妈妈做的,只是上次因为玩雪打雪仗,婉心的手生了冻疮,这里又没有毛线,所以让婉心找了点薄棉,我缝了几套围巾和手套,婉心那丫头倒是很喜欢,说时时刻刻都可以戴在手上,做事也方便还挺暖和,还让她给影姬也送去一套,她回来时说影姬一直拒绝不肯收,后将手套戴在手上时觉得很好便收下了,婉心说她好像从影姬那冰冷的眸子看到一丝泪意,不管她是不是感动了,只要收下了便好。

“又在想什么?”身后传来血无痕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心像漏掉了一拍,怔了怔转身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想什么事这么入神,我几时进来的你都不知道?”

我笑了笑走到桌边倒茶,“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一面说着一面将倒好的茶递给他。

他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握着茶杯盯着窗外久久不语,我走回床榻边坐了下来拿起上回未做完的针线活,这是我做的最后一套,也是……也是给他做的,“如果不愿说,那就算了,我身上的伤都好了,腰伤怕是留下了后遗症永远都好不了了,太久了,我离开的太久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只是在想该从哪里说起。”他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他,为何他的背影同少卿一样,落没且孤寂,我低声喃喃道:“少卿。”

他的头微侧却没有转过来,我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少卿,可单单只从身形和声音说他们长得像,未免也说不过去,如若不是同一人,血无痕定会觉得我没拿他当朋友。

“我不是你口中的少卿。”他转过身看着我。

我苦着脸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少卿,只是觉得你们俩就如同一人般,“你……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有必要吗?”

我不禁好笑,连真面目也不肯露给我看吗?我不过是想在离开之前看看救命恩人的脸,“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算了,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也罢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我不想再去理会,什么煞血盟什么血无痕什么契约书什么将军通通跟我没有关系。

最后的一只手套已缝好,我拿着围巾和手套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这是我做的,天冷了,这个可以挡寒,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这个……这个就算是我的报恩之礼吧!”

他看着我久久不语,我收起心中诸般情绪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他,笑了笑,“试试吧,很暖和的。”

他怔了怔,紧紧抓着手上围巾,“我所做的很多事情也许在你看来不会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伤害到你。”

我是否该问如今的你已经爱上我了,我怕……我怕我再不离开我会渐渐忘了自己是谁,会迷失方向,会不知觉的将你和少卿混为一体,“放我走吧,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救我,你跟君天府是什么关系,这些我都不想知道了。”

“你当真如此想离开。”

“是。”我不再看他转身朝床榻边走去,血无痕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表情,我也看不到,我不是傻瓜,那天晚上你和黑衣人的对话我大概也猜了一二分了,你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吧,他不再看我,快步离去,抚袖关上房门,连动作都是一样的,何以让我不将你们连想到一起。

接连几天血无痕再也没来过只是让婉心带了话说过两天就送我离开,我简简单单收拾了几件衣衫,其实都不是我的,只是来这里后他们备的,有些我还是挺喜欢的,带走也算是留做纪念吧,婉心这几天心情也不怎么好,整天愁眉苦脸的,“莫姐姐,你真的要离开。”

我抬头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道:“婉心,莫姐姐本就不属于这里,不管……不管是这个沐沙国也好,还是这座府邸也罢,都不属于我,姐姐担心着某一天会消失在这里。”

婉心坐到我身边反握住我的手,此时的她倒像个大人般,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把婉心当做亲妹妹般,可能我在她身边,她也觉得找回了那逝去的亲情,她嘟着嘴道:“莫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怎么可能会消失呢?”

我轻轻叹了声气,抚了抚她耳边的鬓发,“婉心,你能只叫我姐姐吗?你总把莫姓带上,听着很见外。”

婉心含泪用力的点了点头,嘴里轻声叫着“姐……姐姐。”

“婉心,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你一定不许忘记我,如果有机会以后见着我了,一定要叫姐姐,那样才不会显得生份。”我看向她笑了笑,心里明白,我们一起吵嘴,一起堆雪人,一起打雪仗这些事情已深深印在我们心底,这将会是我们人生中的一段美好的回忆,我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扬起浅浅的一抹笑,“姐姐也不会忘了你,一直都会记得婉心,呵呵……已经是大丫头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的,明白吗?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夜奴哥哥就要跟他说,告诉她你喜欢他,他若是也喜欢你肯接受你最好,若是不喜欢你,只把你当妹妹看待,你也不要伤心,因为你已经对得起自己了……”

“姐姐……呜……你不要再说了。”未待我说完婉心控制不住靠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姐姐只是离开这座府邸而已,又不是要永远离开这人世间,兴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你不要再说了,接下来的话等我们下回相见之时你再说予我听,可好?”

我笑了笑,抚了抚她的背,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变成熟了,婉心,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我也还是否能再见到血无痕,“好了,不哭了,一会又将自己哭成个大花脸了,到时候你还怎么用你这张好看的脸蛋去吸引你的夜奴哥哥。”我抿嘴笑了笑打趣道,我讨厌离别时的无奈和伤感,我不想哭,我觉得我们会再见的,应该会的。

听到我的话婉心拭着泪水望着我道:“姐姐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啦,小婉心不许再哭啦!”我伸手替她抚去眼角的泪痕,抬头望向窗外,雪还在飘着,这雪都下了好多天了,还在下,地上结了厚厚的雪,我总喜欢把窗户打开,这样我就可以倚在榻上看看窗外的景子,但婉心每每一进来第一件事便是喜欢把窗子关上,她说风大怕我又病了,呵呵,好像在她眼里我这身子骨俨然弱的很,但她一离开我又喜欢打开,唉!以后大家不在一起了,也听不到这些唠叨了,人这一辈子总是有得必有失,在这里婉心每天能陪在我身边,但却看不到姐姐和少卿,回了冷侧宫,有姐姐陪在身边了,却看不到婉心和血无痕了……血无痕,我赶紧摇了摇头,这个名字我几时记得如此清楚了,我为什么要念着他,婉心还在身后抽泣,可能在她眼里看来,又是一个亲人要离开她,我转身对着婉心道:“婉心,我饿了,你去给我备点吃的好吗?我想出去走走,片刻就回。”

婉心紧拧着眉头撇嘴道:“嗯,我这就去。”行至门口时似乎想到什么回头道:“府邸大,姐姐当心了别找不着回来的路。”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地方大,上回偷溜之时不是就迷了路了,这回还哪赶瞎绕。

沿着回廊穿过亭台小榭,绕过假山行至一处河塘边停了下来,来这里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好位置,我缓步走了过去,池塘里的水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时有几片枯叶被风吹来,暗黄的土色衬在雪白的冰上显得那样的碍眼,风吹的树枝轻晃着,一时无声,一时簌簌,我呆站良久,迈步靠近池塘,弯身捡起那一片枯叶,沾了少许雪,湿湿的,小心翼翼将它握在手心,却不想折断了它,摊开手掌一看,整片叶子中间已出现长长的一道裂痕,我抿嘴轻笑一声,“我怎么忘了,你现在已没有了依附,没有了生命,只是一片枯死了的躯体而已。”

手一斜它便又随着风飘走了,抬头望向天空,也是一片雪茫,天地早已结合在了一起,老天你究竟要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你给我留了回去的路吗?我还回得去吗?

呆站良久,想着婉心肯定已备好了饭菜,我低下头不再看那望不到边的天,转身往回走,沿着假山绕过去,心不在焉的走着,末了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长长的回廊出现在眼前,望不到边,心里一沉,糟了,又迷路了,我赶紧往回走,大脑里不断想着来时的路,穿过亭台小榭到假山的,我现在到假山向着假山的另一边走应该就能看到亭台小榭,一路小走着,可却使终未见假山。

心里有点燥,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粗心还是这座府邸本就生得奇怪,让人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就迷路了,上次是这样这次亦是如此,难不成这里被人布了什么阵不成,行至一处院子里我停下了脚步,抬眼望望四周,心里不禁好笑,原来血无痕说的没错,这里没有人带根本就出不去。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我收紧了心四处张望,这声音好像是茶碗摔落地的声音,我咬了咬唇靠近我正前方的房门。

“咚……咚咚……有……有人吗?”我伸手轻敲了两声轻声问道,里面却无人应答,一阵猛风吹来,房门被吹得半开,原来房门是虚掩的并未关紧,我吐了口气,收紧了心轻轻推开门,太静了,只听得房门推开时“吱”的一声,大白天的里面黑漆漆一片,房间很大,到处都挂着红纱帐,看不到床榻,看不到屏风,只有房间最里处一束微弱的油灯闪着,透过层层纱帐,显得那样的诡异,我紧绷着神经,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声太大会引来意想不到的东西,鬼或者恐怖的东西,这辈子我最怕鬼,我咬了咬唇掀开一层层的红纱帐,朝里走着。

突然“嘭……”的一声重响传来,我吓的心脏像暂停了半刻,好似那一刹那魂不附体一般,骤然停在原地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双手握紧着拳头,房内的层层纱帐被门外吹进的风掀了起来,这层落下,那层起舞,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从这漆黑的纱帐内突然钻出一个张着血盆大口,满脸污血的人头,我的心可受不了这打击,想挪挪脚,可身体不听使唤,过了半晌我见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说话,咽了口唾液回头看了看,缓缓吐了口气。

许是风大将另一扇门吹开的撞击声而已,我拍了拍胸口,不要怕,不要怕,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那也是人在装神弄鬼,回头看着前面那飘舞着的纱帐,我犹豫了,搞不好好奇真的会害死猫的,我缓步向后退着,突然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萦绕在耳边,我紧皱着眉,忽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快退至门边时我转身欲逃离这另人毛骨悚然的地上,还没等我走出房门口。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形不知从哪里“嗖。”的一下钻出来档在我身前,大脑突然像短路一样惊恐的抬起头看着他,满脸黑绿色披散着头发的男人两眼无神死死的盯着我,我吓的失声尖叫,躲着他朝房内跑去,房内暗暗的,我找了处地方蹲着躲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连双腿都在抖,紧捂着嘴,心提到嗓子眼,似快要跳出来一样,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让我碰到,莫语菲啊你就是活该,就不该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我一边恕骂自己,一边静静听着声音。

凝神听着,但却一直都没有动静,房内一下子又安静了,我吐了口气伸出头探寻着但却未发现什么,回头沿着遮挡物朝后来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什么都没有连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身后,纱帐飘舞着,看似纱帐后有人,但迎风飘起来的纱帐告诉你后面没有人,我真是后悔的要死。

就不该胡乱闯进来的,我靠着身后的遮挡物闭上眼祈祷着,希望那个怪物不要找到我,突然叮叮当当的声音又隐隐约约从身后传来了,我闭上双眼紧咬着唇,除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的心跳声,我转头欲看看他是不是靠近了,风一阵阵吹了进来,挡在我眼前的纱帐瞬间被吹的飘了起来,一张带着刀疤的脸睁着圆鼓鼓的双眼盯着我,脖子上还有一处深深的剑伤,我吓的失声尖叫猛的向后跌坐在地上,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了混沌中,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头皮发麻,全身开始出虚汗,像被抽离了魂魄一般瞪着眼看着眼前被装在大缸里的男人,他的脸已经开始微度的腐烂,可那条疤却深深的印在他脸上,脑子里万千思绪,他怎么会在这里,老伯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牢里被我杀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想想的不想想的全都一起出现在脑子里,我紧拧着眉,捂着头,不要再想了,求求你不要再想了,脑袋快要裂开一般,不断有声音回响着,老伯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血无痕又是谁,他们有什么关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痛苦着挣扎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努力的想不去看他,可他却依旧盯着我,我撑直腿站了起来,腿却一直在哆嗦,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微微晃了两下显些摔倒在地,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我加快了脚步要逃离这里,逃离这间房,逃离这座府邸,快到门前了,我看到那一片白茫茫的雪了,可以逃出去了,我一心只想着快点出去,快点出去,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硬生生的摔倒在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披散着头发的男人渐渐从黑暗的纱帐后走了出来,一步步靠近我,我惊恐万分的盯着他,已完全忘记该怎样去逃,他如活死人一般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恐惧的向后偎缩着,一把拔下头上的碧玉簪对着他道:“别……别过来。”

他却丝毫听不进去我在说话,脚下的步子渐近,我紧锁着眉冲他大喊道:“我叫你别过来你没听见吗?别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就在他要伸手抓我的时候,我紧闭上眼用力的的挥动着簪子,片刻见没有反应,我睁开眼,他已走不动了,原来他脚上拴着一根粗大的铁链,他仍旧向前迈着步子,可铁链已让他寸步难行,我定了定神,原来刚刚一直听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见他不能再向前行步,我赶紧从地爬了起来朝着门外飞奔去,眼看就要出去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没来得及停下脚步竟和他撞了个满怀,我心中一喜,莫非是血无痕,蓦的抬头一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呵呵,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都给我遇上了,我还真是幸运啊,他不就是那个重伤我的侍卫吗?我怔怔的呆望着他,大脑里那些残忍不堪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

“都是无毒的蛇,怕什么,死不了。”

“来……我们靠的更近一些,你能更清楚的看到他是怎么受折磨的。”

“谁让你杀了他的,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无一不漏的在我脑子里回响着。

“你来这里干什么?谁允许你乱走的。”未等我开口,他便开口恕斥道。

我只感觉整颗心都在燃烧着,浑身的血液像受到大脑的召唤一般,急速的涌上头部,死死瞪着他“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一面说着一面冲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他狠狠的一把推开我喝道:“走开,如果不是主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呵呵……主人……”我未再理会他,想必现在碍于他的主人,他也不敢再对我怎样,也未挡我。

迎着风雪,我拼命的跑着,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梦,仅仅只是梦而已,真的只是梦,手中紧紧握着簪子,万千发丝全垂散下来,跑累了,真的有点累了,原来他口中的顺便而已就是这样,是他将老伯弄成这样的,是他命人隔三差五的去折磨老伯的,但却没想要他死,而老伯却被我杀死在牢里,他气愤,所以他去牢里不过是想对我发泄他的恕火“那你又救我干嘛,又为什么要救我”眼泪不争气的一滴滴落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怎么走的,居然绕回了那熟悉的院子里,推开房门,婉心一看到我兴奋的冲了过来,“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害我都担心死了。”

我死死握着簪子也不去看她一眼,嘴里不断重复着,“没去哪里,没去哪里……”

“姐姐你怎么了,头发怎么都散下来了……”婉心担忧着说道,而我却没听进去。

“你去给她把吃的端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我猛的回头看着他,心里再也平复不下来,死死的盯着他,他是魔鬼,他才是魔鬼,待婉心出去,他走到我面前,用力掰着我的手“把簪子放下,快点,手都流血了。”他的声音压着恕火说道。

我却未听他的话,仍死死的盯着他,一言不发,任凭他怎么掰,双手仍紧紧的握着簪子,他忽的恕吼道:“你不要你的手了,你的手才好没多久,松开听见没有,我叫你松开。”

“魔鬼……”我望着他硬声道。

他的动作停下了,身子微颤了下,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腕处狠狠咬下,他闷哼了下也未抽手任凭我咬,直到舌头尝到腥甜的味道,我才缓缓放开。

“气消了,气消了就把簪子放下。”他不理会自己手上的被我咬的伤,仍想掰开我的手。

“放开我。”我大吼着一把推开他“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你怎么了?”

哼……你继续演戏吧,我的心痛着,浑身就如火烧一般“你告诉我,那个老伯为什么会在你府邸?你告诉我那个侍卫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被铁链拴住的怪物又是谁?你为什么如此心狠?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语菲……”

“你不许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我的腰伤也是你间接害的,是那个侍卫伤的,你那天去地牢不就是我杀了老伯,你心里恕火难耐去找我发泄的吗?为何又要救我,为何?”

“我……”他似的想说什么却又未说。

我要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想再来这里,这里就是个魔窟,里面都住着魔鬼妖怪“放我离开。”

“不可能。”他说的那样的干脆那样的速度。

“你答应放我离开的。”我泪着流大声说着,突然觉得心里很痛,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言语来表达,眼泪像止不住的水。

他不再看我,扭头看向窗外,“现在……我反悔了。”

“血无痕你这个小人。”我的心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翻腾着,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要么放我离开,要么我死在这儿,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捡回来的,你如果没有‘顺便而已’我的命早已丢在地牢里。”

“吱。”的一声,婉心推门而进,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呆了,手中的东西一一摔在了地上,哭着跑上前,“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别过来婉心,姐姐求你了,别过来。”我只想离开这里,快点离开这里。

“好,我答应放你离开,你别乱来。”他的声音带着些忧伤又似夹着一丝颤抖。

“现在……就现在我要离开。”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忘了这座府邸,忘了血无痕这个人,你们都不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好……我放……我放……我现在就放你离开。”他的声音拖的很长,带着恕气,但他却强压着,朝婉心道,“去把影姬叫过来。”

“可……姐姐。”婉心一脸担心的望着我,婉心对不起了。

见婉心犹豫着,血无痕大声喝道:“快去。”

“是”婉心愣了下,低头退出房间。

他走到我跟前,将我的手从脖子边拿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轻轻擦拭着我手心里的口子,我内心平静的看着他,“你爱上我了吗?”

他怔了怔抬头看了我一眼,未说话继续替我擦拭着,我扬着嘴角轻笑一声,“呵呵……可是我不会爱上你的,我决不会爱上一个魔鬼。”血无痕,你是一个魔鬼,魔鬼怎可能有感情呢?魔鬼也配有感情吗?

他将我的手包扎好,随处在房内寻了一条黑丝帕欲蒙上我的双眼,我怔了怔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顿在半空中道“你不是要离开吗?蒙上黑丝帕离开是这里的规矩。”我心里不禁好笑,规矩?也罢,以后大家各走各的。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道,“你不是要离开吗?蒙上黑丝帕离开是这里的规矩。”我心里不禁好笑,规矩?也罢,以后大家各走各的。

双眼被蒙上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突然感觉一阵柔软且带着冰凉的唇覆了上来,我心里一惊,身子向后退去,他却一手死死的按着我的头,一手搂着我的腰,肆无忌惮的在我唇上磨蹭着,舌尖描画着我的唇形,我睁着双眼,可什么也看不见,紧闭着双唇不让他进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此刻在吻我,那说明脸上的面具已拿掉了,我挣脱出被他困在胸前的手,欲摘掉眼前的黑丝帕,他却有所察觉,将我的手死死的反扣在身后,我扭着头不去迎合他,吻却如雨点般落在我脸上、鼻尖上,他紧紧含住我的唇轻轻吸吮着,我心中万千旖旎,思绪不清,心脏犹如黑夜的明火忽闪忽闪的。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轻轻松开我的唇对着门外道:“影姬。”

“属下在。”影姬在门外答到。

“将她送到君天府的冷侧宫中。”

我心中万千疑惑,原来以为仅仅只是在牢里的偶遇,他又为何对我如此熟悉,就连我是冷侧宫出来的人他都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他除了魔鬼这一身份还有什么身份,我摇了摇头,不要感到好奇,不要对他感到好奇,今日之后我将要忘记这个人,他会像烟雾一般消失在我的记忆里,他将我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口热气,将脸颊埋在我手心里,我怔了怔,身子微颤,这……这就是他的脸吗?到底长什么样子,细嫩光滑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心时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滋味,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心痛又好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意,我咬了咬唇,抽回手,我说了我要忘记的,我不要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我不要。

影姬一路牵着我,我碎步跟在她身后,却不曾跟她说半句话,一直走着,竟不知走了多久,她松开了我的手缓缓道:“莫姑娘……谢谢你送我的东西。”

我未说话,许久她也不说话也不牵着我朝前走了,我却不知出了什么事,心里疑惑的很……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还是……“影姬……”我轻唤了一声,见无人应,我又叫了一声“影姑娘……影姬……”

“哐当。”一声重响传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我一惊立刻扯下眼前的黑丝帕,一个铁盆摔在地上,盆里的水四面八方散开,蜿蜒至我脚旁,熟悉的宫门,熟悉的院子,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少卿和姐姐立在门口怔怔的望着我。

我心中滚滚,泪意阑珊,今夕何夕,竟恍若隔世……我收起心中那诸般情绪,朝他跑了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悄声道:“我好怕,好怕再也回不来了,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卿紧紧的搂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也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姐姐在一旁笑看着我们,拭了拭眼角的泪,“外面风大寒气重,我们进里屋说吧!”

我热泪盈眶的看向她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走进那熟悉的房间,虽离开的日子不算太长也不算短,但房里的摆设都没有变过,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在我每日都会让婉心过来打扫一遍,我知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姐姐一面朝我走过来,一面说道。

我回过头看着她紧咬着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可看到姐姐的脸姐姐的笑,我终究没能忍住抱着她大声的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回来了,明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心里却难受的很,姐姐拍了拍我的背轻叹了声气,“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什么都不要想,姐姐看到你如今安然无事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多高兴。”她将我扶了起来笑了笑,“怎么像个小孩子,看到你哭,姐姐都想哭了。”

我含着泪扬着嘴角笑了笑,“姐姐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咳……”姐姐话还未说完便捂着嘴猛的咳嗽了起来,我赶紧将她扶到桌边坐下,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姐姐怎么了,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吗?为什么咳嗽起来了。”

秀兰见到姐姐咳嗽了也赶紧过来倒茶,“都是那个宁王妃害的……要……”

“秀兰……”未待秀兰说完话,姐姐便打断了她。

我一听又是那个坏女人皱了皱眉,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坏,对付完这个又去对付另一个,气愤归气愤,我虽知是她欺负了姐姐,但我却完全帮不了姐姐,搞不好还会给姐姐惹来麻烦,自己也是好不容易从她手中死里逃生,姐姐咳嗽缓解后端着茶杯轻抿了几口,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心道:“语菲,姐姐最近身子不好,你才回来本应多陪陪你,可这会有点乏了,姐姐就先去歇息了,你有什么事也不要想太多了,如果这段日子发生的不好的你就将它忘了,姐姐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她忽地发现了缠在我心上的丝帕,怔了怔,惊讶的看着我,“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看了看手,那是血无痕缠上去的,当时在那个恐怖的房里一时激动拔出簪子,却不想用劲过猛,手竟被簪子刺伤了,我笑了笑解下那块帕子随处丢到一边,手中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轻轻握了握拳头,抬起头朝姐姐笑了笑,“没有,姐姐,我没有吃苦,手呢?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语菲害姐姐担心了,姐姐快去歇息吧,有什么想问我的,或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明日也可以说,后天也可以说,我们时间多的是,对吗?”

姐姐嗔了我一眼莞尔一笑道:“是……以后时间多的是,姐姐确是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但今天我累了,你应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若是不想睡就让少卿陪你在这说说话吧!”少卿,刚才只顾着姐姐了,却完全忘了少卿,回头看了看他,他冷着脸站在门边,我笑了笑嗯了一声。

秀兰扶着姐姐回房了,我和少卿确静静的望着彼此,有多久了,多久没看到过他了,多久没抚过他的脸颊了,多久没闻到过他的气息了,一身白袍将他装束的英气逼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他了,他也静静凝望着我,此时的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心里也只有彼此,我淡淡一笑,“还没有看够吗?”

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搂了个严严实实,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柔,享受着他久违了的怀抱,我们将心交给彼此还未度过一天幸福时光我便遭受了如此一劫,此刻重温这爱的怀抱怎叫我不感叹。

许久,他猛然一下将我拦腰抱了起来,他抱着我一步步向榻上走去,我心里一惊呆呆看了看他确也顺了他的意思,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少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知道。”他将头靠着我的额轻噌了噌。“我也好想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会忍不住去杀了那女人。”

我笑了笑,少卿有你如此待我此生足矣!

靠近榻边他弯身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替我脱了鞋,见他如此待我,我心中感动的要命,一个男人肯弯下身替一个女人脱鞋,至少在我看来,没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得到,但他,君少卿,堂堂沐沙国的大王爷居然肯为了我放下王爷的架子替我脱鞋,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少卿看着我怔了怔轻笑一声,“傻丫头,怎么又哭了,哭多了等以后老了眼睛会瞎的。”

他的笑容在我看来是多么的迷人,忽觉得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这样的笑声只属于我莫语菲一人,我起身抱住他的腰,他的身子微颤了下,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抽泣着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如果瞎了,你就做我的眼睛好不好。”

他将我扶了起来,双眼凝视着我,眼底尽是柔情和怜惜,“那如果我也瞎了呢?”

我嘟着嘴笑了笑,“如果你瞎了我还没瞎,那我就做你的眼睛,如果我们都瞎了,我们就做一对瞎公婆。”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替我理好耳边的发丝,他的手是那样的轻,那样的舒服,他忽的俯下身轻轻吻在我的唇上,吻顺着我的脸颊一直到眼角,湿热的气息一阵阵扑向我的脸,我轻闭上双眼享受他的爱,他的吻,半晌后他抬头看着我低声道“我可不想瞎,瞎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也不想瞎,瞎了我也看不到你了。”

他猛然覆上我的唇,我闭上双眼软着身子回应着他,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我张开嘴伸出舌头迎合着他,轻吮着,纠缠着,他的舌头在我嘴内探索着,翻腾着,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他的吻是那样的清甜,那样的美好,呼吸越来越湿热,越来越急促,身子一点点压了上来,大手顺着我的脖子一直向下爱抚着,阵阵灼热的感觉从体内散出,浑身开始发热,我伸出手环上他的脖子,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着,探寻着,一点点褪去我的衣衫,当皮肤与空气接触的那一刹那,凉意袭人,我颤抖了下,他蓦的停下了,我缓缓睁开眼巴巴的望着他喃喃道:“有……有点冷”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已褪至双肩处,光皙的肩膀印在我眼前,我怔了怔,是我脱的吗?羞死人了,我不敢看他将头埋得很低。

许是他发现了,伸出手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脸移至他眼前,“还害臊了,第一次你可……”

生怕他再说点什么让人脸红的话,我忙用手捂着他的嘴,“不……不许说。”

他扬着嘴角笑了笑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我不说话,我用行动,哪里冷啊?”

我瞥了瞥,他却笑了笑,忽的吻便袭来,我先是一愣可随之而来的感觉却另我欲罢不能,呻吟声和喘吸声不由自主的从喉头发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已不知何时全褪掉了,滚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他随手一扯,边上的被子便将我们紧紧的裹在了一起。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散在我脸上时,那温暖幸福的感觉由然而生,我扬着嘴角笑了笑,轻轻睁开眼,身旁的少卿却还在沉睡着,我侧着身子撑着头静静凝视着他,动作不敢太大怕惊醒他,如此一张完美俊逸的脸,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眉毛,沿着鼻梁描绘着他的五官,他的眉毛黑而浓密,他的鼻子高而完美,手滑过他的鼻梁时顿了顿,血……血无痕的鼻子也是这样吗?高而挺,我怔了怔,莫语菲你要忘了那个魔鬼,忘掉在那里的一切,不知是不是弄醒了他,他握住我的手侧过身将我紧紧勒在了怀里,我的脸贴上了他滚热的胸膛,哼……肯定老早就醒了,在他肩上轻轻咬了一口,“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他扬起嘴角笑了笑不语只是紧紧搂着我,我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脸,“要起床啦,天都大亮啦!”

他皱着眉睁开眼盯着我,我笑意浓浓的望着他,估计除了我没有人敢在他脸上动手的吧,他猛的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俯下头在我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一阵刺痛传来,我紧蹙着眉,片刻他抬起头喃喃道:“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记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一面说着一面手又不安份起来,我嗔了他一眼娇声道:“好啦,别闹了,昨儿晚上已被你折磨的够呛了。”

“咚……咚……语菲姐姐,侧妃让你过去吃早膳。”门外传来秀兰的声音,我想答话来着,可嘴却被他给堵住了,我推了推他嘴里嘟囔着,“秀兰来了。”

“咚……语菲姐姐还没醒吗?要不……”秀兰见房内没人答话又继续道,可少卿却在我唇边响亮的亲了个,门外的秀兰准是听到了声音,未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我一把推开他嘟囔着,“看你,秀兰知道了。”

他却一脸的不以为然,笑着道:“知道了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在偷情怕什么?”他一面说着一面掀开被子从榻上下了地,我望着他的背影怔了怔,脸上一阵燥热,赶紧闭上眼睛,有没有搞错居然什么都没穿,这……这也太赤裸裸的了,“你……你赶紧穿上衣服。”

他居然轻笑一声,“你害臊了,我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你看完了,你身上该看的不该看也全都被我看完了。”

我拿手挡在眼前微微睁开了眼,手指撕了条缝偷瞄着他,他的身材也太好了吧,漆黑如缎的长发束在脸后,凌乱的发丝俏皮的从他脖子两边垂下,那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无一不在告诉着我这个男人是要多完美有多完美,嘿嘿,而这个完美的男人已经属于我莫语菲了,我闭上眼一个人偷笑着。

不知何时他已穿好了衣服走到我跟前拿开我眼前的手道:“语菲”听到他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双眼巴巴的望着他,他浅浅一笑,“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生活开始有了意义,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无论……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这些话,抿嘴笑了笑轻手环上他的腰,“我会原谅你,我不会丢下你,一辈子都不会,我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我的,对吗?”

“等办完一些事情,我就娶你。”

娶我?做他的妻子吗?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要娶我,心里感动、兴奋、意外各种心情都有,鼻头一阵酸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他将我扶了起来拉好被子将我裹好,不让我的肌肤裸露出来,许是天气冷怕我凉着了,他满眼俱是温柔的望着我,“碧玉簪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还记得你当初带在头上的木簪吗?”

“你……你还一直留着吗?”

“那是我鼓起了很大勇气才从你头上拿到的怎可能不好好珍惜。”他捧着我的脸在我额着上轻吻了下,“好了,起床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晚膳如果有时间我会过来陪你吃饭。”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叫住他,“少卿,你不问我消失的这段日子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吗?”

他顿了顿侧首看了看我,“我知道都是那个女人害的你,我迟早会让她付出代价的,至于你消失的这段日子人在哪里又干了什么,我不想问,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段痛苦的记忆,也许忘了会好些。”

“谢谢你少卿。”

“傻瓜。”

我其实还想问,你是不是要娶那个女人,可我不敢问,我怕……我怕得到那个我不想听的答案,少卿能听到你亲口说娶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原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紫钰被杀了,头颅被人割掉挂在了宁王妃的宫门前,吓得宁王妃半个月不敢出门,想想也知道定是那血无痕派人做的,姐姐的咳嗽也是因为为了救我去求宁王妃弄成这样的,沐沙国近来的局势也很混乱,护国大将军通敌卖国,敌国举兵来犯,皇上懦弱无能不知所措,兵力不足,老王爷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想借着护国将军的兵力好坐拥大位,可谁曾想他却来了这么一招,另他毫无防备,最近几日都未曾见过少卿,想是最近也很忙,必竟这沐沙国是他们家族的。

自那日少卿留宿我那里后,姐姐便也清楚了然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我其实本也没打算瞒着姐姐,只是觉得似乎有点对不起她,毕竟在我看来,姐姐是爱少卿的,可姐姐却总是淡然一笑说今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少奇、少卿和我,听到她的话我却总觉得自己很内疚,姐姐虽也问了我消失的这段日子究竟去了哪里,但我没敢告诉她真相,省略了我不想说的,后她也没再过问了,只是说回来就好,对于皇上赐婚少卿的事情,我一直没敢问,也不知该如何问,姐姐也从未提过这件事情。

沐沙国边境处已快抵挡不住敌军的进攻,少卿自主请命领军前往,老王爷和皇上更是高兴得很,同意他领兵出征,我却每日和往常一样做着该做的事,雪早已停了,已经开始化了,盯着窗外我扬起嘴角浅浅一笑,还真是雪过而无痕,无痕……血无痕,唉!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名字便印在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会想起来,少卿马上要出征了,我真的很担心,21世纪不是有句话吗?商场如战场,可战场呢却不如商场,商场整不好只是倾家荡产,而战场动辄就是伤及性命,我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数数日子离少卿出征已经半月有余了,记得半月前少卿出征的前一天带我出去玩了,当时街上甚为热闹,不少平民夫妻,或是深闺小姐和心爱的人都出来了,后来才知道那一天是沐沙国的三生节,据说那一天要到三生石边许愿过奈何桥,这样三生三世都不会忘了对方,原来奈何桥还可以形容的这么好的,我一直以为人死了过奈何桥的时候会喝孟婆汤然后会将上一世的所有忘的干干净净,我和少卿许了愿过了奈何桥,他在奈何桥上对我承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忘了我,要一直爱我。

地上的雪也已经化完了,春天就要来了,一切似乎都顺其自然的发展着,但姐姐的病却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甚至整日躺在床上,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药,我来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老王爷来看望过姐姐,每次问姐姐,姐姐都只是笑而不答,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并不喜欢老王爷,他来与不来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自己穿越过来也已经一年多了,少奇却还是老样子,没长高也没长大,还像是八岁时的样子三四岁的智商,我想姐姐应该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少奇吧,近日她更是喜欢睡觉了,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醒来后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我看着心里难过的要命,但却不知如何是好,大夫天天都来,病却未见起色,每次喝了药不到半刻又吐了出来,我每天都守在她床边给她讲故事,什么都讲,灰姑娘的故事,白雪公主的故事,她睡着了我也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她醒了我也讲给她听,有时候讲着讲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难道姐姐的命已走到尽头了吗?

此时我正在给她讲灰姑娘的故事,她却听着听着又睡着了,我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心痛不已,当初如此的一个娇人,此刻却被病痛折磨成这样,秀兰端着药轻轻走了进来,看了看榻上的姐姐,皱了皱眉,我将手放在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替姐姐掖好被子我便随秀兰出了房门。

“秀兰……如果姐姐真的没了,你会一直愿意照顾奇王爷吗?”望着她的背影,我喃喃的问道,她近段日子也纤瘦了许多,想也是为了姐姐的病担心着吧。

秀兰转过身看着我,早已泪流满面,“如果我在世一天,我一定会尽一切去保护奇王爷,用我的生命去守着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我重重的叹了叹气,看着她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转身离去,“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奇王爷就是我害的对不对?”身后传来秀兰的声音,我蓦的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她继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责,内疚中,如果不是我奇王爷现在应该是个琴棋书画样样都通的少年,如果不是我侧妃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弱,都怪我……”

我转过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抱着她:“没有人怪你,姐姐不怪你,我也没有怪过你,奇王爷更不会怪你,你也是迫不得已,况且你孤身一人照顾他们母子二人这么多年,该有的罪你也都还清了,而且你也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奇王爷,我想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秀兰刚开始我确实责怪过你,但是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母子二人,你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她抚了抚眼角的泪,“真的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着了,等会姐姐醒了再过来叫我。”

秀兰抽泣着点了点头,我前脚刚一踏出院子,君少奇后脚就跟了出来,抓着我的衣角讪讪道:“姨……玩……玩”

我怔了怔牵着他走到石凳边坐了下来,自从跟姐姐结拜后就一直让君少奇叫我小姨,但他口齿不清,却总是姨、姨的叫,听多了也就是惯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如果姐姐真的没了,少奇要怎么办,虽有个爹,但是对他却是不闻不问,都说没有了娘的孩子像根草,我不禁为他以后担忧,收起心中万千情绪对他笑了笑,“少奇今天想玩什么?”

“奇王爷……姨累了,秀兰带你玩好不好?”

“不……要……姨。”少奇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朝秀兰摇了摇头看着少奇道:“好……姨带你玩,我们放风筝好不好?”

“好……好……筝筝。”少奇高兴的拍着手欢呼着,人这一辈子都能像他这样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边境处这两日传来捷报,少卿连连打了好个胜仗,我想着如果击退了敌人可能少卿就快回来了,推开门走进姐姐的房间,秀兰正在喂她喝药,看到我抿嘴笑了笑,往日那风茂的俏丽人如今却是憔悴不堪,也不知是不是喝得有点急,她猛的咳嗽了起来,我赶紧上前替她抚背,她手握着绢帕朝我摆了摆手无力道:“不碍事语菲,咳……”一句话未说完又开始咳了起来。

“姐姐别说话了,先去躺一下吧,语菲给你讲上回未讲完的故事好不好?”

她拍了拍我的手轻声道:“好,好……”我却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扶着她躺到床榻上细细给她讲着下半结的故事,这回她确没有睡觉,听完故事,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道:“语菲,你说人生真的可以如故事里般美好吗?那……那个灰姑娘最后能跟王子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我撇过头不再看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扭头朝她笑了笑,“姐姐记得下辈子不要再记得我了,也不要再记得少卿,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定要向孟婆多讨几碗,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找一个配得上姐姐的王子。”

她无力的盯着我,眼神涣散,裂嘴笑了笑,但笑的那样的痛苦,姐姐你的一生都活在痛苦中,你的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下辈子,下辈子一定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对姐姐道:“姐姐你先休息会,我去看看什么事。”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却见秀兰一脸忧虑的样子,我道:“怎么了?秀兰,为何这般表情?”

“语菲姐姐,又有人来找你了。”上回紫钰来找我,害得我消失了这么久,这回又有人来找我了,秀兰怕是担心我又被人给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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