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芮气得浑身发抖,她举起桌上的杯子,抬手一泼。全拨在了叶茹灵及时反映而抬起挡住在前面的牛皮袋上。
“贱人。
“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比起我,你更配这个词。”
“贱人,你还我的幸福。”陈可芮终于奔溃,歇斯底里得叫着。想越过桌面向她扑过来。
叶茹灵则拿着东西后退一步,餐厅人员为了制止打架,将情绪激动的陈可芮给架住了。
陈可芮发疯似得想挣脱钳制,她的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着。
“叶茹灵叶茹灵,你不会幸福的,你以为林楚天为什么非要娶你不可啊,为什么要拆散你和严迟歌啊,因为你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怎么能容许有人不在乎他,不把他放眼里,还企图甩掉他,他和你结婚,根本不是爱,不是!你这个可怜虫……”
她滔滔不绝的骂声还在后面。叶茹灵放下结账的钱。在一片惊疑中迅速离开。
陈可芮给她的牛皮纸袋,里面的资料,她一张不少地全带出来了。
重新拐进一个可逗留的店里,她再一次打开这个文件袋,一张一张仔细阅读,并企图要找到漏洞,如果这是陈可芮编写的故事,那么这个故事未免太真实,太完美了。
陈可芮的目的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反击,如果林楚天决定出手,那么她几乎已无未来可言,林楚天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就是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他的对手对他是咬牙切齿的恨,却依然无奈看着他继续在杜拓处张狂。
陈可芮想的是,她这辈子,可能就此就要断送了,即便这样,她也不能让林楚天、叶茹灵这两个人和和美美。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林楚天的资料,他的消息,他的一切。她关注他就像关注自己的吃穿住行,是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多年的收集,她对他的每个行动都了如指掌,而在林楚天回国之后,他几乎每个大的动作背后,都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是叶茹灵。
叶茹灵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地渐渐浮现。
不再是那张林楚天钱包里的那张平面的照片,她的样子,突出那张照片的形象之上。
如果要打败林楚天,林楚天本身似乎找不到弱点,但是他的弱点又那么明显。伤叶茹灵就是伤他。
无论他再怎么张狂,目中无人,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叶茹灵。因为叶茹灵是无法交易,无法买卖,最总要的是,叶茹灵不爱他。他和叶茹灵之间隔着一整个大洋,他掏不干水,就永远走不到她身边。作为知情人,陈可芮有些开心,他以为那是他的未婚妻,但人家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照样谈恋爱,计划未来,生什么样的宝宝,取什么样的名字,以后宝宝送什么幼儿园上学。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是远远被隔离在外的。
活该。
但是陈可芮她忘记了,那个人是林楚天,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失败、被忽略、被抢夺呢。是他的,他一定会抢回来的。于是,资料的方向逆转,林楚天从平淡无关的态度开始了他的不择手段——
而这,定然是刺激叶茹灵的最好材料。
正如自己预料的,陈可芮找她出来,绝对不是为要说好消息给她。
她是要让他们分裂。
叶茹灵清醒得认识着这一点,所以她冷酷的给予了反击。
但是,叶茹灵心里知道,陈可芮的目的达到了。她动摇了,也怀疑了。
这些是常年收集的资料,用纸自然也十分复杂,加之有些纸张都泛黄了,还有导师的笔迹,她认得。这些,造不了假,或者说,很难造价。这些似乎都在告诉她,陈可芮说的是真话,这些就是现实。
但她还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林楚天会这样做。
她看到的那瞬间,她的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心痛严迟歌的傻,也心痛林楚天的不择手段。
此时此刻,她想去证实。
她甚至没有想好,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该如何面对,对严迟歌的抱歉,还有,对林楚天的失望……
她唯一可选的路,就是去证实。
不知不觉,天已经这么冷了。风很大。街上来往的人,都弓着身体,紧裹着衣服,匆匆往家里赶,唯有她逆着人群走路,却忘记了护着自己。
“茹灵,你在哪里?”回家之后的林楚天看到狼藉一片的厨房,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之后都没有找到叶茹灵,这才给叶茹灵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她在哪里,他就会担心。电话未通之前的嘟嘟的声音,都会让他莫名的焦躁。
“我马上就回来了。”
“那我做好晚饭等你。”
他们在虹里的魔法屋的生活,万事是亲力亲为,不仅仅是做饭,种菜,修整花园,为草坪浇水,这些他们自己都自己做。买了很多书来读来参考,这房子的后山,和叶家是一样的,那块坡地,同样也是荒凉一片,林楚天想将它打理成和叶家一样的绿坡花园,所以开始买来各种绿植自己亲自种植,不知道是坡地太大还是植被太少,他今天买了二十株的小乔木,又运来三十株的小玫瑰,一一种下去后,那坡地还是一点动静度都没有。
他对叶茹灵说:“我们家后面的坡地好像长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胃,我填了那么多东西下去,好像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时叶茹灵大笑。
“多给点水喝就好了。我们家以前也是这样的,等它们慢慢长大,你就知道会有多漂亮。”
于是他每天早起给山坡浇水,坚持不懈。
有邻居看见了,摇着手和跟他打招呼:“又给花浇水啦?”
“是啊,总也不长大。”叶茹灵说的,是不是魔法屋要看主人,所以他要努力让它尽快成长成魔法屋才行。
“等绿了就好看了。我们家种了很多玉兰,是很不错的品种,你要不要分几株过去种,开花的时候很香还驱蚊哦。”
“好啊好啊。”
他开开心心地去邻居家串门,对方家院子很大,还种了一棵橙子树。林楚天又惊又奇。邻居不但分给他玉兰,还送给他一些蔷薇、常青藤。
回来之后好好跟叶茹灵炫耀了一番,然后说:“要不,我们也种颗果树在院子里吧,等我们的小孩长大了,果树也应该结果了,你说我们种什么好呢?”
“荔枝好了。”她也没想植物的习性什么的,十分合适此处的气候,就这么随口一说。
“好。”他就高高兴兴地去采购荔枝树,然后种在了院子里。
虽然是两人人一起打扫屋子,但因为屋子太大,偶尔会请附近的小时工来帮一下忙,按照小时付费,打扫得很干净,连牙膏都会替他们把尾部卷好。有一次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小时工留言说,这是自家新鲜摘下的水果,是对她口渴难耐而喝了冰箱里的了一罐可乐的回报。
这些与周围的人接触的细节是之前林楚天没有感受到的。温暖又有趣。
在此之前,他住的大屋,周围圈起了很大一块地,在这仅仅属于他们家的地域之中,孤零零几栋房子,主屋是父亲母亲爷爷住着,旁边的那栋是二叔的。他结婚之后,有意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再起一栋房子,是让他和叶茹灵住。因为他买了虹里的这栋房子,那个计划才搁浅的。在林家,厨房里有厨师,花园里有园丁,邻居就是他们彼此。轮不上他亲力亲为,现如今做着这些事,打心眼里感到踏实和幸福。
而这中间,最关键的部分,是因为自己是和叶茹灵在一起。
林楚天准备好了餐桌,然后等叶茹灵回来,能看得出来她是临时有事出了门。以为叶茹灵只来得及准备出一道菜,就是他们家独特做法的蛤蜊。他尝了一下,和母亲做的味道差不多。看来她学得挺不错的。
他坐着等了很久。
叶茹灵还是没有回来。再打电话时,却是听到“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再也坐不住了。
林楚天匆匆出门去寻她。
外面竟然下起了雨,他回屋去了雨伞,又从衣柜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厚一些可防水外套。他撑伞迎着风雨出门,其实,他也没有具体可寻的地方,就是顺着那条路走下去。刚出门不久,那雨便下成了倾盆。他更是心急如焚。
自从他们搬家到这里之后,除了一些必要的商务聚会,林楚天都是愿意准点甚至早点回家的。叶茹灵更不用说,她在本市的好友除了温染月之外就是她的合伙人顾青丝,平日里已经是画图加监工很忙很累了,下班之后也只想早点休息。而她大学时期的最要好的朋友,全都是在外市。以前她还乐意参加叶仲儒的一些聚会,这几年也拒绝参与,所以几乎不会有晚归的时候。这种临时出门不知所踪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
他又不敢走太远,怕她回头打车在门前停下,他又会错过她。于是就在那条路上,来回走。走到第三遍的时候,看到路的那一头,有人缓缓前来。
对方走得很慢。不过没等她走近,林楚天就认出来了。那样的姿势和身形,犹如刻成模,在眼里盖下章的。即使是在最黑暗的路上,他也能够一眼认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她没有带任何挡雨的工具,全身被浇透。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下,她被冻得瑟瑟发抖,雨浇得睁不开眼睛,因为头顶突来的遮蔽,才抬眼看打伞的人。
“是你啊。”她有些意外,脱口而出。
“当然是我,也只能是我。”
林楚天心疼得给她擦她脸上的雨水。将带来的防水外套披在她身上。
“都已经全湿了……再挡……也迟了。”她突然说,林楚天敏锐得察觉到她的的调子,断断续续又令人心痛。
林楚天不解的皱眉。将她更加搂得紧一些。
“不迟,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回去煮点姜汤喝,否则肯定要生病。生病有多辛苦记得吧,都吃不了颗粒大的药。”他像叮嘱小孩一样,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