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家村往回走的沈默,心情一直很不好。在沈默的人生中,罗爸爸对沈默当时的人生态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也导致后来沈默的为人处事。但是,想起那个以前总会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罗爸爸,沈默心酸至极。曾经挺拔的身躯,如今不在挺拔,只剩满脸沧桑。
回到家已经五点多钟了。奔波一天的沈默很是乏累,但一看时间,然后又走进厨房。
四菜一汤,看着可口的饭菜,沈默终是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沈默的心里想到。
刚做完,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一身职业套装的苏妃走了进来。
“回来了?赶快洗洗。”沈默走过去接过苏妃的包包。
苏妃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沈默的问话。
“吃过没?我做了些饭菜。吃点吧?”沈默倒了杯水放在苏妃跟前。
“等会吧,现在不怎么饿。”苏妃喝了口水答道。
“今天很忙吗?”沈默坐在沙发上关心道。
“是啊,一些文件才处理完。”苏妃答道。
“明天还去吗?”沈默对轻声问道。因为明天,也是五一节的最后一天了。沈默想带她回去看看爷爷,所以,他希望她能陪自己一起去。
“有事儿?”苏妃盯着沈默问道。
“咳”清了清嗓子,沈默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明天想带你回去看看爷爷。因为明天过后就收假了,所以后边可能都没有时间了。”
“啊?可是明天我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啊。”苏妃为难的说道。
“没事儿,那你就安心工作。我明天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沈默强颜欢笑道。
如今的两人完全不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一问一答,不问不答。以前的两人只要有时间就腻歪在一起,现在沈默实在没有勇气去拥抱苏妃。因为,他怕她拒绝他。人就是如此,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总会往坏的一处想。所以,哪怕留个念想,也比被真真实实的拒绝之后好的多。最起码,还会有一种盼头,还会有一种希望。就跟暗恋一样,一种是在两人分别之前,鼓起勇气告诉对方;一种是始终将感情藏在心底,直到结婚以后,才会回过头来说一句:谢谢,曾经的你。
第二天,苏妃因为没答应沈默,所以只有沈默一个人驾车去往爷爷居住的地方,安溪。
安溪是生产茶叶的地方,也有美誉“茶乡”之说。尤以“铁观音”出名。相传,乾隆六年,王士让奉召赴京拜谒礼部侍郎方苞,携茶相赠。方苞品后,自感为茶中珍品,遂转献乾隆,乾隆细观茶叶形似观音脸重如铁,便赐名为“铁观音”。
来到爷爷住处,沈默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屋。他怕看到自己的爷爷,在沈默的印象中,他爷爷一直扮演着一个“严父”的角色。
鼓起勇气,深吸口气,沈默向屋里走去。
院子里,一张石桌,四张石椅,东南西北放。一座用砖砌成的小花圃,里边种着一些国花。
“爷爷,我来看您了。”沈默站在院子里喊道。
随着沈默话落,内厅中走出一位皓首苍颜年纪大约在七十八九左右的老人。
老人满头华发,岁月在他脸上已印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稍微弯曲的脊背,却压不夸老人那抖擞的精神。也是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老人没有其他老年人那般,黄发鲐背,相反很是精神矍铄。
“回来了?”老人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随后,往门口看了看。
“爷爷,我回来了。”沈默走到老人面前,笑着答道。
“出差还顺利吗?”老人转身走进客厅。
“还好,就是想您了。”沈默跟在老人身后说道。
“苏妃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老人落座之后笑着问道。
沈默怔了下,接着答道:“本来想跟她一起来着,可是她今天还再加班呐。”
“你出差的那段日子,有时候还会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老人说道。
“是吗?那是她关心您啊。”沈默坐在老人旁边笑着答道。
“对了,她身体还好吗?”老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好啊。您也知道,她的工作性质,所以也就那样。不过,比之前好多了。”沈默答道。
“那就好。对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虽然没几年好活了,但是还能帮你带带。”老人笑的很是爽朗,似乎对死亡看的好像很开。
这句话戳到了沈默的痛处,沈默不知该怎么回答爷爷。自己也想要个孩子,但目前跟苏妃现在感情,中间好像总有种隔阂。之前的两人,是心与心的靠近,而现在却是夫妻情感降到冰点。沈默意识到,自己这次回来,苏妃的对自己的感情完全淡了。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之前回家,两人总是你侬我侬,现在却只是一句淡淡的:回来了。
“爷爷,您胡说什么呐。我跟她想在等几年,毕竟她的事业还在上升期。”沈默回道。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如此,做什么事都会先考虑别人。生孩子又不需要哪一方付出,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了。”老人轻轻的叹口气。
“爷爷,我们现在真不想生。”沈默无奈道。
“吵架了?”老人盯着沈默的眼睛问道。
沈默突然面色一顿,但很快恢复过来。接着说道:“怎么会。”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说说。”老人关心道。
“说什么?”沈默纳闷道。
“为什么吵架?”老人和蔼的问道。
但是,沈默自始至终还是一句话没说,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门外。或许,是在期盼,期盼那个好像越走越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