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察觉到俞子期的不快,本来想恳求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呆呆的站在那。子期叹口气,道:“这一切都是命里的缘分,罢,罢,罢。”拉过慕华,问他:“孩子,你可知道这门功夫的来历。”
慕华懵懂的摇摇头,子期看着他,语气舒缓:“这是本门最高心法,想必你也能猜着。“看着慕华点点头,继续道:“这门功夫是我的老恩师年轻时所习,想来也有几十年没见天日了。”俞子期看看陈烈,“这些事便是二弟也不曾知晓。”陈烈拜师尚晚,有关陈抟老祖年轻时的事情确实所知不多。这时听到大师哥提起,便静静的听下去。
“恩师年轻之时,游遍天下,那一年,正巧路过江南响水县灌江口,天色已黑,师父于路投奔不着借宿的人家,本以为要栖身野外。正自踌躇之时,发现在大江之边有一座破落的庙宇。师父很是高兴,进的庙去一看,原来这是二郎显圣真君杨戬的香火之地。不过年代久远,早已经残破不堪。师父好好拜谒了二郎真君一番,又替它打扫了庙宇。做完这些师父便打坐入定,休息去了。”
“师父入定之时世上本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扰他老人家。但是那晚,师父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好不容易慢慢收拢心神,却梦见有人与他说话。”
慕华奇道:“是二郎神吗?”
子期看他一眼,笑笑:“你这孩子倒是聪明。不错,正是二郎真君。”
“师父一见是上仙驾到,赶紧起身相迎。那二郎真君也不回礼。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师父细心一听,仿佛是极高明的道家典藏。便收摄心神,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待到师父记完,想向真君道谢之时,却一睁眼,发现天已大亮。师父心中纳闷,不知这究竟是自己南柯一梦,还是真君显圣之故。忙将记下的经文细细琢磨一遍。却发现天下以往有的任何典著均不及这里面的道理精湛。”
“师父大喜,对着二郎真君拜了三拜,以谢真君的赠经之恩。”
“后来呢”慕华问道。
“师父自从熟稔这些经文以后,发现自己对万物的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以往的探索。过了不久,师父游寻到黄鹤楼,领悟了天地之间无穷的奥妙。便创出了这部《九转玄功》。”
“原来是这样。”慕华恍然大悟。
子期苦笑道:“孩子,事情不单单是这样的。”叹口气,道:“师父创出这门功夫后,便发觉这门武功虽然威力无穷,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精妙的心法。但是它的危害也相应而生。”
“这门心法循序渐进共有九层,别人家的武功都是越往后越是难练。这门功夫却难在入门上。如果无法领悟这门功夫的开篇道义,就算把这本书背诵的一字不差到头来也是徒劳而已。”
“这有什么危害啊?大不了就是练不成就是了。”慕华不解。
“如果练不成也就罢了,无非只是费些时日。最是危险的便是这本书的精髓。它可以演变出因人而异的不同道理来。如果一个人心地不善,意志不坚,却偏偏又聪慧绝顶。那么一旦他悟出这本书中邪性的一面。那么,试问武林中又有谁能制的住他?”
“所以,师父说过,这本书非意志坚定,心地纯良之人不能相授。”
子期看看慕华,问他:“孩子,你还想学吗?”
慕华犹犹豫豫,好一会道:“俞伯,我能看看吗?”
子期小心翼翼的打开封锁,让他翻阅。
慕华翻开第一章,这书乃是陈抟老祖亲自手书,一见之下,字里行间一股磅礴之气袭来。
“天地之理,莫过于道。道者,衍万物,生荣辱。自鸿蒙初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既生,则道散之万物……..”第一篇洋洋洒洒将全书的总义详细的说了一遍。
看完第一篇,第二篇才是修习的秘籍。开头第一句:“丹田之于宇内,真气恰如道之于万物……”
慕华不懂武功,看完这本书自是没觉得什么不妥。要是旁人看了这本书中记载的心法和运气法则,非惊的出一身冷汗不可。
自古修炼内力,不管是内家从手太阴肺经练起还是外家从足少阳胆经练起,皆是顺着一条经脉缓缓搬运周天,经诸身各大穴道,最后沉于丹田气海之处。待习得久了,真气愈强,则使出的功夫愈强。
可是《九转玄功》所教之法与各门各派皆是不同,它以丹田为搬用之始发地,从丹田中幻化无穷的真气,游走奇经八脉。在身体最末端形成无数的气海,运用之时随性而发,无穷无尽。
很快慕华便把全书看了一遍。他小小年纪自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想了半天,对俞子期道:“俞伯,既然这本书有这样的害处。那么我再换一本吧。”
俞子期接过书来,重新封赏锁。对于慕华的懂事颇为欣赏。赞许的对慕华道:“孩子,你进去挑便是。”
慕华刚要进去,猛一想到,自己哪知道什么功夫厉害,再挑一本万一要是不中用那该怎么办?
一瞅陈烈在旁,他扭头对俞子期道:“俞伯,我也不用再去挑了。让我姐夫教我功夫就行了。”
陈烈闻言一惊,摆手道:“我哪里能教你?不妥,不妥。”
慕华哪里肯依,抓住陈烈的两只胳膊百般胡缠。他仗着陈烈是自己未来的姐夫,知道自己就是再无赖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借着这个胆气那还不使劲运用。
陈烈见实在躲不过,加上李蓉在旁也是帮弟弟劝自己。心里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明日要下山去办师父交代的事情。你等我回来再说吧。”
慕华岂肯同意,又磨着陈烈要跟他一起下山。陈烈本来铁下心要拒绝他,待看见大师哥也是点头首肯。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嘱咐慕华,下山之后,凡事都要依从自己,不要肆意妄为。
慕华眼见阴谋得逞,喜得不可自禁,忙不迭的点头答允。
陈烈却又道,:“不过,下山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先了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