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被他攥的生疼,但是咬着牙道:“心愿?小爷没什么心愿?”
梁癫松开他,挠挠头,道:“怎么会呢?一般孩子家家的不都是希望将来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吗?”
慕华一晒,道:“飞黄腾达?哼!了不起吗?有什么稀罕的?”
梁癫重重点点头,道:“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小子,你有什么仇人啊,冤家啊没有?”
慕华一听这话,脑中第一时间浮现莫不权的样子,还有莫不权身后的主人。顿时两眼喷火,咬牙切齿道:“有!”
梁癫来了兴致,非要慕华说出来。慕华看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愿意搭理他,闭嘴什么也不肯说。
梁癫看着慕华一脸严肃,嘿嘿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老疯子啊,老疯子,人家不肯说,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慕华听他这话里有话,心里暗道不妙,刚要逃跑。已经不能动弹了。
梁癫看着慕华,脸上泛着谄媚的笑,道:“再给你次机会,告诉我。”
慕华死死盯着他,道:“你休想,老疯子。”
梁癫从胳膊上搓下来好大一块泥垢,递到慕华嘴边,坏笑道:“说还是不说?”
慕华浑身颤栗,苦于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嘴里还强自硬道:“老疯子,小爷不会屈服你的淫威的!”
慕华刚说完嘴还没闭上,梁癫一抬手把泥垢丸塞进他的嘴里。慕华想吐出来,梁癫一扬他的脖子,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慕华只觉得嘴里胃里都是汗臭,粪臭,连自己呼吸的气都带着这股味道。
慕华被恶心的眼泪直流,想吐却无法弯腰,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这痛苦在自家身上蔓延。
梁癫乐不可支,笑问道:“快说,你的仇家是谁,你又是谁?”
慕华索性豁出去了,大叫道:“做梦,休想!”
梁癫看着慕华硬气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又从脚底板搓下更大一坨泥垢,还慢悠悠的在慕华脸上比划着,道:“小子,你说这陀会不会给刚才的好吃呢?”
慕华鼻中尽是那痛苦的味道,实在熬不住了。
低下头小声道:“你放开我,我说就是了。”
梁癫撇撇嘴,道:“这会子倒识趣了,你要是再不肯说,我只好从臀下再搓点仙药给你补一补了。”
慕华一听,差点吐出来。还好梁癫及时出手点中他胸口大穴,将他的翻滚气息压下。
梁癫给慕华松开穴道,道:“仔细说说吧小子。”
慕华看着梁癫,活动活动筋骨,这才道:“家父姓李。”
梁癫抢白:“你姓李,你爹不姓李难不成姓王啊?”
慕华不理睬他,继续道:“家父名讳‘秘’,乃是大唐洛阳景王。我的叔父,便是大唐天佑皇帝。”慕华说这番话时,身上自然的流露出雍容黄贵的气质和独步天下的神态。
梁癫看着一惊,仔细瞅瞅慕华。他生于大唐末年,虽然现在大唐已亡,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把大唐当作自己的故国。
梁癫恭恭敬敬的跪下,给慕华磕了三个响头,道:“庶民拜见世子。”
慕华道:“老爷子,这下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了吧?”
梁癫道:“大唐的天下被那贼人朱温所篡,世子当然时刻不忘故国之仇了。”
慕华搀扶梁癫起来,道:“老爷子,我要赶回去和我姐夫汇合,将来好报这血海深仇。咱们有缘再相见吧。”
慕华抬腿刚要走,梁癫突然又出手点中他,嘻嘻笑道:“世子不再呆会了?”
慕华心里又是一紧,道:“老爷子,你这又是干什么?”
梁癫把慕华扛在肩上,笑道:“好玩,好玩,大唐皇室后裔要去北方报仇。嘿嘿,我偏要领着你往南走。”
梁癫左肩膀扛着慕华,右肩膀挑着大粪。从客栈跳下来,毫无动静,稳稳当当,大步朝南而行。
二人一路向南,渐渐的到了大梁长江边境。
慕华一路上为了自己的脱身不停的对梁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断的劝他放了自己。
梁癫是该吃吃该喝喝,到了饭馆就给慕华解开上半身的穴道,让他一起用膳。过几个时辰又解开他下半身的穴道,让他方便方便。
慕华好几次借着方便的时候想趁机溜走,走不了多远就看见梁癫挑着粪桶笑盈盈的在前面瞅着自己,还不时用眼瞥瞥粪桶。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要再敢跑,就把你塞进这里面。
慕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任凭梁癫的摆布。他说走就走,他说住就住。
不过梁癫的粪桶实在是太过惹人注意,走到哪,哪的人都侧目相向。有好几次俩人都被饭馆赶了出来。可是梁癫一点也不恼,换一家再进去就是了。
慕华这时候也不愤慨了,跟着梁癫走到哪算哪。
梁癫的点穴手法很是特别,慕华本来心存侥幸,想用自己那点内力冲开穴道。可是他的少阳神功不管怎么凝结运气都没办法冲开阻塞自己穴道的那股真气禁忌。
好几次,慕华被反弹回来的真气震的自己头昏眼晕。
不过,让人可喜的是经过反复的冲击,虽然没有冲开穴道,但是慕华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却越来越强,有游走全身的感觉。
这一天,俩人到了大梁与南方吴国的交界处:定州。
定州节度使朱杰乃是大梁皇帝朱温的亲侄子。朱杰凭借叔父的庇护,在定州横征暴敛,无恶不作。
梁癫扛着慕华来到定州城一个酒馆内,这回梁癫早早的把粪桶找地方放好,就是为了能来这酒馆品尝他家有名的‘油泼鲤鱼’而不被撵出去。
慕华和梁癫坐好,等着酒菜上来。除了吃饭,慕华都懒得搭理梁癫。扭过头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出现在大街上,嘴里哭哭啼啼,逮着人就跟人诉说。
慕华好生好奇,想找人问问。可巧店小二送来酒菜。慕华叫住他,问道:“小二哥,街上那位大婶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一瞧,叹口气,道:“小哥,你只管吃饭便是。这些闲事还是不要打听的为好。”
慕华一听更勾起兴趣,便追问道:“小二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两个都是过路的,只听一听,不碍事的。”
店小二看看慕华,再瞅瞅四周,方才压低声音道:“小哥,不瞒你说,这位大婶乃是我们这一位老秀才的遗孀。她有一个闺女今年才十四岁,生的是花儿一般。前阵子这位大婶的闺女让朱大人的儿子伙同其他几个人给糟蹋了。那闺女当时就跳了江,大婶气不过,去府衙告状,被官府以诬告朝廷命官,滋扰公堂之罪给打了四十大板。大婶被抬回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了。”
慕华气的一拍桌子:“一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