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崖下,一块巨石之后,两个身影蜷缩在巨石之后,鬼鬼祟祟,一人还不时探出头向外张望着。
“老神棍!你说的那人什么时候来?你大半夜将我骗来,不会是想寻我开心吧?”一个一身麻衣的老者气呼呼的问到。
“唉!你急个球球?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那人的病症你治不了,别怪我张半仙不客气,你得愿赌服输啊!”原来这二人正是张半仙,和不知什么时候被迷惘老人放出来的圣手鬼医公孙妙手。
公孙妙手冷哼一声,说到:“老神棍,不是我公孙妙手说大话,就凭我这圣手鬼医的称号,天底下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你就把那蓬莱仙岛偷来的千年灵芝直接给我,我还会搭你个交情,若是打赌输给我,嘿嘿……”
张半仙白了他一眼,抬起脏兮兮的右手,掐指算了起来,忽然,他停下动作,说到:“来了!”
“哪呢?”公孙妙手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只看见漆黑的树林和密布的乱石,哪有人的影子。
张半仙嘿嘿一笑,说到:“上边!”
“哎呦我地亲娘!上边掉下来那是什么东西?吓死老夫了!”公孙妙手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团红雾从高空摔落。
张半仙得意一笑,说到:“人呗!”
伴随着一阵沙石飞溅,红雾轰然一声落在地上,公孙妙手瞪大眼睛,不确定的问到:“老神棍!你让我救的不会就是这个人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早就摔成一堆肉泥了,你让我怎么救?你真当我是神仙不成?”
“嘿嘿!想认输不成?”张半仙嘻笑着,二人化为一道残影,直接落在重伤的燕玲珑身前。
透过赤红煞气,隐约看见了燕玲珑的面目,而且他的胸口还有一团柔和绿光闪烁。
“怎么样?我说能救吧?还没有摔成肉泥!”张半仙看向公孙妙手。
“咦!竟然是他?难怪从这么高摔下来还不死,原来是有这霸道煞气护体!这邪门歪道的至阴至煞之物,倒地是什么东西?”公孙妙手摸着下巴问到。
张半仙忽然变得很是愤怒,大声说到:“什么邪门歪道?那是上古神剑诛仙的煞气,你就说你能不能救吧?”
公孙妙手从身上摸出一副洁白透明的手套,不同于一般的布料,他将手套轻轻套在手上,直接向燕玲珑的身上摸去。
“喂!你小心点,这诛仙神剑的煞气可是厉害的紧!”张半仙好心提醒到。
“哼!你太小看老夫的天蚕真丝护手了!”公孙妙手冷哼一声,得意的说到,神奇的事发生了,当他手掌伸进赤红煞气的那一瞬间,煞气竟然好像遇到阻力一般,无法靠近他的手掌。
公孙妙手将燕玲珑周身上下都捏了一遍,又伸出二指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上,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眉头紧锁:“这个娃娃倒是有救!”
“我也知道有救!”张半仙白了他一眼。
公孙妙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瞪大眼睛看着张半仙,说到:“好你个老神棍!你也知道为难之处不在于能不能将他救活,对不对?你算计我!”
“唉,公孙老鬼,是你自己说这天底下没有你治不了的病!如今他完全被煞气反噬,若是救活了也是精神疯癫,那救他还有什么用?”张半仙振振有词的说到。
“好!就看在你那株千年灵芝的份上,老夫就赌上这一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保证完全治好,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别的后遗症。”公孙妙手无奈说到。
忽然,只见崖顶火光闪动,张半仙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口袋,上边还打着补丁,他将巴掌大的小口袋轻轻打开,对着燕玲珑,只见袋口微光一亮,燕玲珑身体急剧缩小,瞬间被吸入其中。
“有人要来了,我们走!”张半仙悄声说到,二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向山下摸去。
数天之后,正道第一门派昭告天下,飞来峰一系首座夏问天夫妇图谋崆峒印,谋害掌门,被正法于云中殿,同谋弟子赵常禄,宋常乐,周常青在逃亡途中被门中精英弟子斩杀,唐虎,夏莲馨下落不明,逆徒燕玲珑被斩杀于断念崖,尸骨无存。
龙虎峰弟子西门独秀因包庇贼人畏罪潜逃,月小川,冷聆汐二人联手将逆徒燕玲珑斩于断念崖。
暂由龙虎峰首座玄成子代理掌门一职。
莲花峰一座小楼之中,不时传来低泣之声,白莲道姑站在门外,看着楼阁之上的倩影,一阵摇头叹息。
“放我出去!我冷聆汐敢做敢当,不要你们歪曲事实!”楼上传来一声娇呼。
“唉!”白莲道姑一声叹息,淡淡说到:“若不是月师侄一再袒护,你早就被一并处死了。”
轰然一声巨响,小楼震了几震,却依旧完好无损,显然是被加了禁锢,抽泣之声传来,渐渐的,又恢复了沉静。
南疆百万大山深处,一座漆黑的巨峰之巅,遍布瘴气,明明是正午,却是不见一丝阳光。
唔嗷!一声长嚎,只见山巅之上正有一个鲜红的人影上下翻飞,仔细看去,正是血千寻,她头顶一颗白光四射的珠子,宽松鲜红宫装无风自动,双眼圆睁,饱含愤怒和仇恨,她的嫩白小手成爪状,洁白锋锐的指甲犹如刀剑一般,透着一丝冷光。
“啊!我要杀了你们!”血千寻霍然一变,竟然头生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生出九条长长的尾巴,随着她的吼声,一股暴虐之气席卷开来,周围草木皆枯,乱石四射,山间毒物一时惊飞四散。
发泄过后,血千寻恢复了常态,瘫坐在地上,阴狠狠的说出三个字:“白……云……门!”
白云山深处的一座山谷,四周常年被大雾包裹,山谷中的一座草庐中,张半仙与猴子六耳正在争抢一只酒壶,他们身旁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
公孙妙手坐在一口大缸前,不停的向缸底加着柴火,大缸之中的汁液滚滚翻腾,一股药香飘散开来,他不时抬起头向缸中看去,接着又是一阵摇头叹息:“唉……我真是上了你个老神棍的当了,这一缸醒神固魄汤,用了老夫半生的积蓄,真是得不偿失啊!”一边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你着什么急?等那小子出来,你跟他说,让他陪你那些没用的草药……唉,死猴子,给爷爷留点,别都喝了!”张半仙伸手向六耳的酒壶抢去。
哗啦一声汤汁翻腾之声传来,缸中缓缓浮起一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