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老冯,那你能看出这七煞聚阴阵已经转变到第几次了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好讲,现在是白天,看不出来,必须要等到晚上子时的时候才能算出来。”
我道:“那我们现在赶紧把剩下六个地方的东西挖出来。”
老冯瞧了瞧手上的闹钟,又向西北方向指了指,说:“往那走10步,蹲下来看看有没有。就这样按照老冯的指引,我们很顺利的挖出了剩下的六样,都是从猫身上割下来的,最为恐怖的是我在水管下挖到了一个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猫脑袋,正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老冯说:“原来这个阵眼在这里,那就好办了,今天晚上我就守在这里,这样就可以看出这阵法已经转换到第几次了。”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手机声传来,我一摸口袋原来是我的手机在响,我掏出来一看是胖仔打来的,也不知道他打给我干什么。
我接起了电话:“喂,胖仔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一川,没打扰到你上班吧。”
“没事,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晚上我们想请你一起吃顿饭。”
我说:“不是吧,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没请过我吃饭呢,今天这是怎么了?抢银行了啊?”
“扯什么淡,我们就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行啊,兄弟说话了,我能不给面子吗,那在哪吃啊?”
胖仔说了一个地点就挂断了电话,老冯看了看我,笑着说:“晚上有人请吃饭呐,去吧。”
我说:“老冯,这不太好吧,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现在让你做了。”
他说:“没事,我不是还拿工资的吗,不白干,还有别忘了给我带夜宵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行,够哥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我便朝回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老冯说:“你要饿了先吃我的方便面顶一会儿。”
他朝我挥了挥手:“行了,别啰嗦了,赶紧消失。”
我收拾完一切,坐上了公交车,前往胖仔说的地方...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刚刚开始,我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群,当中有男有女,一个个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与他们相比我就显得孤独多了。这时我面前走过来两个身着丝袜超短裙的美女,一路侃侃而谈,不时引起周围男性们“异样”的目光,路过我身边时,我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美女朝我扫了一眼,露出鄙视的神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已经洗的发白的T恤,一条跟随了我N年的牛仔裤,在加上一双已经不知补了多少次的“耐迪”球鞋,我也没感觉自己的形象有多影响市容啊。
“一川,干什么呢?”正琢磨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是胖仔的声音。我回过头,只见他正站在一家小餐馆前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头,“快进来吧。”他在那喊我。
我走进了小餐馆,这里面积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但整体看上去非常的干净整洁,店老板见有人进来了,忙招呼我们,胖仔客气地说:“没事,梁大叔,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先上菜吧。”
梁大叔客气的给斟满了茶水,这才到厨房里去做菜。
胖仔递给我一双筷子说:“这家店是梁大叔和他的老伴开的,他们俩加起来差不多有120岁了,我上班的时候来这里吃过一次,感觉味道还不错。”
我看了看胖仔的身旁说:“咦,胖妹呢?她怎么还没来?”
胖仔说:“今天就我们两个喝,没有别人。”
我开玩笑地跟他说:“怎么啦,死气沉沉的,不会是胖妹跟你分手了吧,还是你小子胆子发育了跟她分手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受不了说:“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他依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一瓶啤酒,打开瓶盖递给我,自己也拿起一瓶,“是兄弟的话,先把这酒干了。”说完就自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我没有喝,看着他把手里的啤酒喝完。
一瓶酒很快就没了,他抹了一下嘴唇,脸色微微有点发红,身形也开始有点摇晃,我和他都不是能喝酒的人。
我扶他坐了下来,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一川,还记得我们寝室的四个人吗?”
“当然记得了,瘦猴,烂精虫,还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记得我们一起编的那首词吗?”
“当然记得了,那是我们四个当时的梦想啊,社会如此多娇。”
胖仔激动的喊了起来:“引无数美女妹子竞折腰,”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也情不自禁跟他一起喊了出来:“西装革履一定要,跑车钻石少不了,具往矣,泡美眉,还看今朝!”
胖仔说着说着居然开始哽咽起来,“我们曾经都认为自己有能力,有理想,认为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发现自己,而是我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我错了,我原以为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的,但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快说。”
“你知道吗,之所以我能找到现在这份工作,是因为胖妹的老爸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总,是她苦苦哀求自己的老爸,我才能有这份工作的。”
说实话,我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任何一个有自尊心,有理想的男人都不会选择靠自己的女朋友来发展,这样和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胖仔继续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今天公司开会以前让我把所有同事的演讲稿拿上来,但其中有一个人没有交,我便履行自己的义务告诉他,但他非但不肯交,还说了一大堆的坏话,说我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才来公司两天就对他指手画脚的,要不是背后有老板的女儿给你撑腰,就凭你,嘿嘿,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也知道他要讲什么。
当我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以后,我并没有怪罪于任何人,而是递交了辞职报告,然后便打电话给胖妹,告诉她我们分手吧。”
我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他继续说:“我并没有生任何人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一川,我想离开这里了,回家去,对不起,我不能坚守我们当初的约定了,不能和你一起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他一瓶啤酒,自己也喝了起来。
“是啊,我们能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看得起呢,在这个工作靠关系,升官靠疏通的年代里,我们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的呢?希望,梦想?恐怕步入社会没几天就忘记了,忘记了当初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一川,我明天早上就走了,谢谢陪我说这么多话,最后我想和你说一句,请别遗忘了自己的梦想,请坚持住。”.......
夜很深了,应该差不多快到11点了吧,我坐在出租车里,怀里放着带给老冯的夜宵,心里还想着胖仔刚才说过的话,“请别遗忘了自己的梦想,请坚持住。”
“我的梦想是什么呢,”我扪心自问着,却发现我居然记不起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了,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来,“要赚上很多的钱孝敬我爸,要用符咒之术去帮助有困难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小梦想。”我十分庆幸自己还能想起来。
“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付了车钱,下了车。走到铁门前,就喊了起来:“老冯过来开门,你的夜宵来了。”
等了半天都没见什么动静,我这才发现小屋里的灯没有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冯这么早睡了?
我哆嗦的拿出钥匙打开铁门,走进了小屋。拉亮了小屋的电灯,老冯并没有睡在床上,我猛然想起老冯说过子时是观察七煞聚阴阵的最好时机,莫非他现在还在废弃的厂房里。
我找来了手电筒,摇摇晃晃的往里面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喊:“老冯,出来吃夜宵了。”但四周静悄悄地,并没有人回答我,由于我刚才喝了很多的酒,到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我也没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继续朝前走着。
走到厂房门口,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阵冷风吹来,把我的酒意也吹醒了一半。我这才注意到,在白天挖出死猫头的那个位置有个人影,他背朝天,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那人影的身形分明就老冯啊,他怎么会躺在地上?难道他出了意外,被我看到的那个鬼影害死了?
我马上冲了进去,焦急的喊道:“老冯,你怎么趴在地上?快起来。”
但他没有反应,依然趴着,我怕那个鬼影附在他的身上,立马去掏自己的口袋,想找出一张符咒,但没有摸到,这才想起刚才把符纸全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情急之下,我也来不及做出别的选择,而是一把咬破了自己左手的手指,飞快在右手掌心画下了一道“六丁六甲符”,直接对着老冯的身上按了下去,嘴中同时喊道:“急急如律令。”
但这时奇怪的现象出现了,我的手刚碰到老冯的身子,他就像漏气了一样,慢慢瘪了下去,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我呆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掌心的符咒,老冯死了,连个尸体都没剩下,我该怎么和光叔说,该怎么和他的老娘说?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非要去吃饭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是我害了他。
脑中回忆起老冯憨厚的笑容,我心里十分的难受,眼泪也流了下来,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喊我:“小川,快过来,到这儿来。”这声音非常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