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力将上司玩弄于手掌之中,或者建立朋党,架空上司,对其釜底抽薪,将他如同软禁,使其不得不把权柄让出来。这些都是“以势恐人”的专权篡位奸术。
以武力将领袖、君主玩弄于手掌之中,号令天下各级官僚和将军;或者建立朋党,架空领袖,对其釜底抽薪,将他如同软禁,使得君主不得不把皇位让出来。这些都是“以势恐人”的专权篡位奸术。用此术时,需注意:一是要集中足够威慑的“势”;二是无把握时千万不可轻易恐吓上司。
皇帝的宝座权力无边,风险也无边。在封建社会,作为人臣来说,夺取皇位需冒极大危险。故有的权臣虽已具备了夺取皇位的条件,也仍然采取审慎的态度。如东汉末年,孙权曾上书曹操,称臣劝进,曹操笑道:“这个小儿简直要把我放到火炉上去烤。”曹操其时三分天下已有其二,整个东汉朝廷几乎都控制在他手中,尚不敢贸然称帝,可见皇帝的宝座并不是轻易坐得的。
皇帝再软弱无能,毕竟具有“天赋”的君权。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无论何人,单凭个人的能量是无法与皇权抗衡的。个人拥有的权力与专制皇权相比,无疑处于绝对的劣势。皇权即使衰弱了,仍然具有不可低估的能量,而且还会有一大批“忠臣义士”们挺身而出,舍命来保护皇权。例如武则天临朝称制,改国号为周,苦心经营,如履薄冰,及终因人心向唐,还是不得不把天下还给李姓。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他对建文帝的遗臣以死相逼,犹有方孝孺这类名臣,守节不从,宁死也不归附新主子。
因此,权臣必然要拉帮结派,网罗死党,形成批根错节的朋党势力。唯有如此,才有力量向皇权挑战,才能操纵政局,直至颠覆王朝的统治。正如韩非所说,臣下对抗君主的法宝,便是朋党。“朋党相和,臣下得欲,则人主孤”,“党与之具,臣之宝也,臣之所以不弑其君者,党与不具也。”臣下一旦羽翼丰满,王朝的生存和国君的命运就十分危险了。如三国时期,曹魏大臣司马氏,为夺取政权,煞费苦心,网罗党羽。为了孤立皇室,司马氏首先废除宗室大臣曹爽集团。司马师“阴养死士三千人,散在人间”,待到发动政变,对曹爽下手时,三千死士“一朝而集,众莫知所出也。”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司马氏还礼贤下士,笼络人心,把曹魏政权内部一大批有才干的谋臣武将,全部网罗在身边,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司马氏集团。与此相反,曹魏皇帝却显得非常孤立。忠于皇帝的臣子,因势力不敌,被司马氏一一剪除。这样魏帝就完全成了傀儡,被玩弄于司马氏股掌之上。
曹芳被废后,新立的皇帝曹髦是个想有所作为而不甘心受制于人的君主。
魏甘露四年(公元259年),曹髦看到司马氏世为宰辅,政非己出,害怕受到废黜之辱,不胜其忿,便带着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等几人,身披铠甲,手执兵仗,亲自去讨伐司马昭。并召见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为黜之辱,今日当与卿等自出讨之。”王经说:“如今的大权在他手里,四方的人都愿为他效死;而陛下的宿卫空虚,兵甲寡弱,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还是慎重考虑吧。”曹髦从怀中拿出黄素写成的诏书说:“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日行之决矣。正使死,何所惧?况不必死耶?”于是拔剑升辇,率卫士数百人鼓噪而出。王沈、王业赶在曹髦之前向司马昭告了密,司马昭便调来护军贾充做好迎击的准备。到了司马昭的相府,曹髦声称欲有所讨,敢有动者族诛,相府的兵卫果然不敢进攻,太子舍人成济问贾充说:“事急矣,怎么办?”贾充叱之曰::“蓄养你们,就是为了今天,还要问什么呢?”“司马家事若败,你们还会留下种么?”成济又问:“是杀了他,还是捉活的?”贾充说:“杀了他!”于是成济抽出刀来,刺向曹髦的胸部,“刃出于背”,曹髦便倒毙在车下了。司马昭却假惺惺地哭着说:“天下其谓我何!”便召集百官前来商量善后事宜,仆射陈泰说:“只有腰斩贾充,以谢天下!”司马昭没有同意,便抛出了成济作为替罪羊,株其三族。成济不服,“袒而升屋,丑言悖慢”。只好叫弓箭手把他射死在屋里了。然后扬言说:“高贵乡公(曹髦)鸣鼓向我进攻,我即下令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者以军法从事,太子舍人成济拒不受命,横入兵阵,伤公致死,已经按照军法将他斩了。”随后又要太后出面,以“此儿无状,图为弑杀”为辞,企图想减轻司马昭的罪责,以遮盖天下人的耳目。然后由司马昭迎来15岁的曹奂进京,立为天子。曹奂一上台;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封司马昭,“赐钱千万,帛万匹”,并将他的子弟全部赏封为列侯。司马昭一手导演的“杀君立君”的丑剧,虽然就此降下了帷幕,但与贾充等策划已久的“禅让”计划,却不能不把日程推迟到他的儿子司马炎当政的时候。
司马炎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就在司马昭逝世的那一年即魏甘露十年(公元265年),就逼着魏元帝曹奂退了位,胡说什么“天禄永终,历数在晋”,接受了皇帝印绶,贬曹奂为陈留王,所有曹氏诸王,一律都降为侯。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当年曹丕逼汉禅位的故事,又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