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金主因着女朋友的召唤,果断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请客的承诺,在全办公室众人的鄙夷愤怒中,双手插兜悠闲的和姬淡一起溜达出市局,把‘见色忘义’演绎的从容不迫。
路上,费聿用车载蓝牙免提给王斌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将酒店前天的监控录像也调出来,发给他。
等两人回到办公室,王斌的邮件已经发了过来,跳着看了一会儿,到录像时间为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一个穿着黑白工作服的清洁人员进入了画面。
将进度放慢,可以清晰的看到画面上的中年妇女推着一个灰色大号侧轮式保洁桶,面上几乎没有表情的走进了房间。
费聿摸着下巴,斜睨了姬淡一眼,此时她正微微蹙着眉,专注的反复看着画面,她认真的样子,总让费聿想起上高中时,努力勤奋的‘别人家的孩子’,有一种让他这样‘吊郎当’的富二代又爱又恨的神奇吸引力。
“你怀疑她?”
姬淡点了下头,随即又摇头,双手交握着戳在下巴上说:“她面色平静,没有要杀人之前的兴奋或厌恶,而且凶手也不可能是她。”
费聿:“眼神僵直,瞳孔扩张,她被用致幻剂和催眠术控制了。”
姬淡:“肱二头肌凸起,保洁桶里有重物。”
两人此时已经有了一致的结论:凶手提前不知道用什么途径得到了白雪的房间预定信息,然后通过保洁桶提前一天藏身在了房间中。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这个清洁人员,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两人午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匆匆赶去了酒店,那个清洁人员的身份倒是很快就确认了,是酒店的正式保洁人员,名叫李丽,今年43岁,两年前进入的酒店工作。
可是昨天她就请假了,据说是被尸体吓到了。
姬淡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费聿迅速的联系邹达,希望以取证为理由去一趟李丽的家里,去市局拿到相关证件后,两人连同邹达一起赶往李丽家中。
李丽早年离异,带着一个上高中的儿子生活在一个安置小区内,要不是开车租车的前夫每个月800元的抚养费,母子两人的日子估计早就揭不开锅了。
老式的安置小区楼道有些潮湿阴暗,垃圾道里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腐臭味,声控灯任凭人把脚剁痛都固执的不再予以回应。
看着紧紧盯着阶梯生怕一脚踏空的姬淡,费聿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打开,替她照亮了脚下的路。
三人沿着窄小的楼梯到了5楼,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回应,打了李丽的电话也没人接。
接着,邹达将李丽的前夫和儿子的电话都打了一遍,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三人没有办法,只得找一个人在附近监视屋子的动静,静静的等待消息。
之后的两天,李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既没有上班,也没有回家,亲朋好友都没有她的消息。
考虑到她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邹达请示市局后当着李丽儿子的面撬开了她家里的门,不足50平米的空间,被用两个简陋的推拉门隔成了狭小了两室一厅,很多东西没地方放,就用大号的牛津布旅行袋装起来,堆放在了地上,所谓的客厅也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布艺沙发和两个超大的旅行袋。
家里没有任何争斗扭打过的痕迹,可以排除李丽是被人带走的可能性。
李丽的儿子是一个矮瘦的少年,此时有些怯怯的看着正在打开衣橱检查的费聿,嗫嚅的说:“我妈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穿走了。”
费聿一时没有弄懂少年的意思,回头奇怪的看着他。
这下,少年的头更低了,声音得仔细听才能辨得出了:“那件蓝色的连衣裙是我考上重点高中时,我妈为了庆祝特意买的,她很喜欢,平时不舍得穿,只有重大的日子才穿。”
家里李丽常用的东西都在,女主人穿走了只有在‘重大日子’才会穿的连衣裙,拿走了自己唯一的手提包。
没有到外面办事或者逃跑,只可能是去见重要的人或者、、、自杀了。
“你妈有什么重要的朋友吗”费聿尽量笑的更温和了一些,“非富即贵的那一种?”
少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案子至此又陷入了停滞。
回去的路上,姬淡透过车窗看着路旁金黄色的银杏叶,看着马路上来去匆匆的人群,这一切都被阳光勾略出温暖迷人弧度,让人有一种自己总会被世界温柔以待的错觉。
到了市局门口,费聿一手插兜,一手拉住了急着要进去的姬淡,认真的说:“姬淡小姐,就算你有为社会主义献身的觉悟,你总不忍心你男朋友我也陪着你一起饿死吧?”
姬淡这才想起来,两个人中午还没有吃饭。
“你们还没吃午饭啊?”邹达有些惊讶,“那就别瞎添乱了,吃饭去吧,赶紧的,身体要紧。”
费聿听了这话,冲着姬淡一挤右眼,这在他身上少见的略显调皮的动作,让姬淡也忍不住翘起了唇,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