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儿道:“哎,这是我的疏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太理性,我想大多数人听到‘天清门’三个字都会发疯,而不是像你一样,一板一眼地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
蓝枫笑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不过我凑巧不是大多数人而已。对吧?萧云儿萧姑娘。”
萧云儿道:“现在看来,刚才你装傻充愣就是为了问我的名字?”
蓝枫道:“不能说不是,但也不全是。”
萧云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道:“但它不一定是真的。”
蓝枫笑道:“但也不一定是假的,知道一个五成真的名字总比什么也不知道的好。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也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关于我的任何信息你肯定已经知道了,而你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陌生人。现在还好,知道一个五成真的名字,并不算完全处于劣势。”
萧云儿上下打量蓝枫几眼,眸子里满是笑意,也不知道是真的想笑还是气笑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过了片刻萧云儿道:“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蓝枫道:“让我去‘天清门’做杂役这件事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是不可以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知道原因,为什么要去‘天清门’?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有推荐我的资格?”
萧云儿道:“你的这些‘为什么’我都不能解释。”过了片刻叹气道:“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你不得不去’。”
蓝枫只感觉眼前一花,根本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听一声巨响,前方十几丈处的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咔嚓”一声,从一人多高的地方被斩断了,断裂处平滑如镜,就是用刀斧砍伐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
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真的碰到高人了!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之色。
萧云儿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你不去,下场比这棵树还要惨。”慢慢地抬起手,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这次她的动作很慢,蓝枫终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好似从她的掌缘处飞射出一把刀片似的东西,速度极快,具体是什么模样看不清楚,然后不远处的那棵倒在地上的大树,从树干中间处又被砍成了两段。
蓝枫早就听说过,修道的高人能够日行千里,以手为刀,更有甚者,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以前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距离他的生活太遥远。现在亲眼见到,心里不免激动异常。
道:“萧姑娘,我也不是不想去,你如果让我去,总得告诉我,到了那里我需要做些什么吧?”
萧云儿脸色缓和了很多,道:“额……,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只管做杂役应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蓝枫诧异道:“这么说,你让我到‘天清门’去,真的只是让我做杂役!这理由不对啊,烧水做饭、砍柴拖地用谁不行啊,非要把我找去?”
萧云儿道:“随便你怎么想,你走到那里,只管做你的杂役,我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蓝枫道:“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去了。”
萧云儿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打算蹬鼻子上脸了?”
蓝枫见她一副随时都会翻脸的架势,心头一凛,只好道:“要我去也可以,但条件要更改一下。你说让我去‘天清门’做杂役,而我却不想去,咱们折中一下,我依旧去‘天清门’,但却不是做杂役,而是做弟子,你看怎么样?”
萧云儿没有说话。
蓝枫道:“咱们各退一步对谁都有好处,你能够用强硬的手段把我带到‘天清门’,也能够用强硬的手段让我做杂役的活计,却不能每天都守着我,也就是阻止不了我上吊,也阻止不了我撞墙。我不知道你要我去‘天清门’做什么,但我感觉不管是做什么,总得是要一个活的我吧,如果死的也可以,恐怕你早就杀了我了。”
萧云儿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扭头对着不远处的树林道:“昆老,你带他到‘天清门’找风长老,让他去安排吧。”
蓝枫眼前一花,面前不远处多了一个人,这人头发花白,满脸的褶子,一双眼睛亮的吓人,看衣服就是刚才那伙儿强盗里自称管事人的老头。
蓝枫见萧云儿轻描淡写就能把两人合抱的大树劈断,对于这老头突然出现在身前两米处也不是很诧异,相比而言,对于萧云儿的话更加震惊一些。
到“天清门”!找风长老!让他去安排!
短短的一句话,蓝枫捕捉到很多信息。首先,如果萧云儿不是在开玩笑,那她确实是可以往“天清门”安排弟子的。他本来对于到“天清门”做弟子这件事几乎没报什么希望,刚刚仅仅是在漫天要价,毕竟杂役和弟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其次,萧云儿找的内部帮忙的人是一个长老!?最后,听口气,那个什么风长老好像还得听她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昆老低头道:“是。”然后直起身子道:“跟我走吧。”看都没看蓝枫一眼。
蓝枫回过来神,发现昆老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对萧云儿道:“萧姑娘,你不跟我们一块去吗?”
萧云儿道:“我还有其他事,不能和你们一块去了。”扭头看了一眼昆老,忽然道:“昆老,之前我安排你的事都妥当了?”
昆老扭头道:“都妥当了。”
萧云儿道:“那你的袖子是怎么回事?”说完抬起玉手朝昆老所在的方向挥了一下。
一股莹白色光影从萧云儿指尖飞出,朝昆老袖口急速射去。蓝枫下意识地朝昆老的袖子看去,这时萧云儿挥出的莹白色光影正好射到,就见昆老袖口上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虽然只是一瞥,蓝枫还是看了出来,一闪即逝的东西是一小片血迹。
昆老面有尴尬之色,道:“是我大意了,下次一定注意。”
萧云儿道:“你们走吧。”然后右手掐诀,一股灰云从脚底生出,把她迅速托起,朝远方急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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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枫和昆老驾云行了三日,在一处大山连绵的地方停下。
昆老道:“到了,咱们下去。”说着右手掐诀,两人脚下的灰云慢慢降落,最终站在了一处山崖上的平台上。
蓝枫环视四周,双目所能及处都是连绵的大山,山上郁郁葱葱,不知名的花木繁茂异常,山谷里云雾飘渺,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最让他惊奇的是,这里的空气好像比别处清新很多,吸进体内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昆老带着蓝枫一边走一边给他讲礼节问题,无非就是见到宗门长辈要有礼貌,没有命令不可随意走动,没有命令不可随意触碰宗门器物等等。
这三天的时间里,一开始的时候,蓝枫还抱着套近乎的心态主动找昆老说话,得到的结果要么是不搭理,要么是皱眉让其闭嘴,后来蓝枫也就不再主动跟昆老说话,当然,不主动说话归不主动说话,腹诽还是少不了的。
昆老好似对这里很熟悉,带着蓝枫在山路上左转右转,没有一点停下来辨认路途的意思。时不时会有手持兵器的看守人员上前盘问,昆老都是递给对方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小牌,对方查明白后,抱个拳就走开了。
蓝枫没看出来那小牌是什么做的,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也没问。
过了没多久,“天清门”三个描金大字映入眼帘,蓝枫看在眼里,心头不禁感慨万千。几天前他还是连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在这里,没想到现在他真的站在了这里,还不是在做梦。
进得门去,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里是一个门户,也仅仅是一个门户,门的后面依旧是连绵的大山。跟刚才不太一样的地方是,门户所在的这个山头,乃是万千大山中最高的一个,站在这里看门户后面的山峰,一个个葱绿的山头上,矗立着数不清的楼阁殿宇。
昆老拿出腰里的那个半个手掌大的小牌,右手食指在空中飞速的比划了几下,然后就见一股真气从指间飞出射到了小牌上。过了片刻,小牌豁然一亮,昆老看了一眼道:“风长老有消息了,他在‘云幻宫’,吴掌门也在那里,咱们赶紧过去。”右手掐诀,一股灰云生出,托起他和蓝枫,朝一个宫殿飞射而去。
“昆老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昆老和蓝枫刚刚落下,旁边的假山后就传出如此一句话,然后昆老笑答道:“风长老如此说就严重了。”
蓝枫本来以为这个“风长老”会是一个老头子,乍一见到,为之一愣,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只见他脸面瘦削,身材高大,莹白的皮肤配上月白色长衫更显俊美,竟然是少见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