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馒接到信,见辅碧言之,众女童牙口血泡更甚,已不能酿酒,建议改制王家酒酿,下面是所需材料清单……王一馒千算万算,未算及女童牙口血泡,自知偷用女童酿制虞美人已被辅碧发现,此等违约之举多亏辅碧未寻事,通过自制,方知和辅碧所酿之酒差别甚大,非朝夕之功,眼见官府军爷又逼得紧,忙当场应了,遣人先调了做馒头的用材,依据辅碧所列清单,尽数送去。
同步,辅碧安排二郎、醉汉分去两地采买王家酒药,拜托屎蛋每夜回谷运龙胆草叶来,一面在杜府加盖了出酒室。三天下来,材料备齐,两大酒进入全面酿制中。
一月后,几千瓮“西域风情”和“辅碧”酒流转金陵官府、军司和酒肆,立时名震金陵。用辅碧名来命名王家酒是醉汉坚持下,王一馒只能应了。这就色恰如碧玉,也算使得。
只要到得闹市,凡上点规模的酒肆,俱打出辅碧和西域风情的招牌,客人饮过一口,便会比平常多饮一倍,且进店次数剧增,一时店家生意大好,这也让二酒更加热销。
也早有官府、军司巴结逢迎的,得此好酒,急急送至长安,最终流转于太子李瑛处,李瑛乃唐玄宗李隆基第二子,开元三年立为太子。太子李瑛得此好酒,唤来五弟李瑶、八弟李琚共饮,皆赞叹“虞美人”之美妙。李琚善饮,硬要了一瓮,回府视为尊贵,一时兴奋,朝中无意说与大将军高力士,高力士尚饮,听后定要叨扰一口,李琚推卸不掉,只好回府设宴,款待高力士,偏郑王找高力士打点关系,听有美酒,两人便相携而来。
一瓮美酒三人尝,李琚正不舍,怎知,郑王、高力士饮罢,俱说:“此酒饮过。”
八王在太子处获悉是天下仅有,没想到此酒早为二人饮过,自是不服,问郑王:“既饮过此酒,你可知此酒名号?”
郑王说:“八哥,小弟不仅知这酒号为项王平生最爱,还知是谁酿制的。”
八王一听项王最爱,已知幺弟确实饮过,便问:“幺弟好福气,可是在太子处讨的?”
“非也,小弟是在金陵饮过,此酒名曰虞美人,出自一后生辅碧之手。”郑王说着,眼前浮起辅碧形貌,味蕾溢出六种酒风味,不由叹道:“当时小弟遇着辅碧时他正在当街卖酒,酒品有六种,各个别具风味,真是让人难忘啊。”
“如此妙人为何不带来京城献于父王?”八王诧异。
“这辅碧不愿前来,想是有因,小弟不好强人所难。”郑王坦言。
“大将军又是何处觅得此酒?莫非是父皇恩赐?”八王转问。
“万岁年迈,不经五审,哪能滥用此酒。我是向郑王讨得,只可惜那日只饮得一杯,几日思念,今日才算解了馋。”说着,高力士伸手就要倒酒,却被八王抢去了瓮,“你们有好酒私藏,害我今日才得尝鲜,可恨!只此一杯。”说着,竟命人收了酒,换做他酒了。
郑王和高力士百求不得,却听八王说:“我确实留此酒有用,不日,定让你们饮个痛快!”
“当下有还不给,‘不日’恐怕是遥遥无期吧。”高力士当场戏谑。
高力士六十有余,虽为宦臣但“顺而不谀,谏而不犯”得武则天等几朝恩宠,加之忠心耿耿,且善于骑射颇受当今圣上器重,朝廷上下均忌惮其三分。众王子更是如此,听高力士无间戏谑,八王拂髯说:“你我皆已知天命年,又怎会狂言。即知酿酒人是谁,还愁美酒不来吗?”
高力士听此甚喜,已知八王是要请妙人来都城。郑王何等聪慧,也已明了,不过八王是有名的刚愎自用,恐于事无安,反伤了妙人。于是毛遂自荐道:“八哥若有此念,小弟愿亲自去趟金陵,把辅碧给您请来。”未免八王嫌隙自己有抢功之念,又道:“我请了来,既引荐八哥府上,八哥可约李上官一起考评,再送与父皇,这才周全。”
听郑王句句皆是为己,八王遂应了。又道:“你私自不上朝,父皇怪罪下来如何使得?还需想个万全之策。”
高力士听此,立即道:“正好有一差事需郑王效劳,此事可天成。”
郑王、八王听了缘由,皆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