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北京男人,一个重庆女人,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剩男剩女”的年龄,却都还没有邂逅彼此的真爱。在异国他乡,两个人却意外地“对上眼”了。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就是李国庆和俞渝的纽约爱情故事。
1.北京老男人的美国爱情故事
“我的规划是如果想回到官场,那就找个大官给人家倒插门去;如果经商,那就要找一个在美国上过学的又有工作经验的来当太太,这样我就能游刃于东西方之间了。”
——李国庆当年关于婚姻的规划
1996年年初,李国庆又去北京机场,送别了自己结婚之前的最后一位“前女友”。这一次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李国庆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度,他深情地拥抱对方,拍着对方的后背祝福她在大洋彼岸过得幸福。
可是眼看着飞机冲上云端,李国庆突然间感觉自己身心疲惫。
他已经32岁了,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一个32岁的男人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而此时的李国庆却是标准的大龄男青年,或者说是“剩男”。
30岁之前,李国庆觉得“结婚”是很遥远的事情,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别看他女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却都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许女方最后反应过来“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纷纷选择和他分手。因为李国庆有学历、有激情、有才华,可就是不安分。他曾经以为,女朋友们和他分手都是因为他不够伟大、不是钻石王老五,可是结婚后他才明白,原来不完全是女朋友们的“过错”,自己也有对不住人家的地方。
人往往都是过了30岁之后,想法才逐渐现实起来。现在,从北京机场走出来的李国庆就强烈地渴望有一个家庭,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聪明活泼的孩子。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在美国纽约,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中国女人也有了“洗手做羹汤”的愿望,想找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这个远在美国的31岁大龄“剩女”叫俞渝,是个重庆妹子。她1965年5月出生于重庆市中区小较场25号,现在的渝中区五一路附近。因为出生地的关系,父母给她起名为“渝”,也算是一种纪念。尽管在重庆出生,可父母没有时间照顾她,外婆身体又不太好,俞渝的父母就把她送到了无锡石塘湾的爷爷奶奶家。就这样,俞渝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无锡度过。在石塘湾度过的时光让俞渝至今难忘,小木船的缓缓悠悠和让人唇齿留香的咸肉菜饭,在她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7岁那年,父母把俞渝带到了北京,从此一家三口就在高校云集的海淀区安家落户了。算起来,她还是李国庆素未谋面的半个老乡呢。从来到北京一直到毕业前,俞渝都没离开过北京,甚至没离开过海淀,翠微小学是她的母校,初中在育英中学,15岁开始在北京外国语学院的预科加本科班上学。
俞渝念书的聪明劲儿丝毫不逊于李国庆,从小就被母亲当做未来的科学家培养。俞渝母亲的这个目标一方面显示了自己望女成凤的愿望,另一方面也说明俞渝有成为科学家的潜力。
1980年,俞渝从育英中学毕业时正赶上北京外国语学院要办实验班,一共上6年,2年预科,剩下4年是本科,不需要参加高考,等于大学预科和本科一起完成。俞渝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因此顺利地进入实验班,免去了高考的刺激,学习生涯相对轻松一点。2年的预科学习结束,要么参加高考,考到北大去;要么留在本校继续读本科。俞渝最终选择了北外,因为她找到了新的理想——当一名翻译官。
当时,到中国来访问和交流的外国教授都到北外分院上课,给学生讲欧洲、美洲历史和美国的一些专题研究。这些课程的内容很吸引人,并且国外的教育方式让俞渝乐在其中,轻轻松松地学到了知识。后来她回忆说:“当时我们只有一位中国老师,剩下五六位老师都是外教,甚至连辅导员都没有。”由于学习很轻松,时间也充裕,俞渝在大二学期结束时便开始去校外做兼职,这样既能锻炼自己,还能挣点零花钱。当时俞渝每个月从家里领到的生活费是195元,而她在校外做翻译或者家教的兼职,一小时就能领到一百多元的工资。
不同于李国庆老幺的家庭地位,俞渝只有一个妹妹,两个人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按理说,她应该属于娇生惯养那类的娇娇女。可实际上恰恰相反,身为大女儿的俞渝经常会挨打。被打的理由很简单,考试没考双百就打,不需要任何理由。俞渝说自己小时候很记仇,母亲打一回,她就在日历上画一道杠,年底的时候一“盘账”,足足有270道杠之多,被打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这种抗压抗挫折的经历对俞渝以后独自在美国打拼再到后来协助李国庆拉到国际投资大有帮助。
俞渝的母亲是高级知识分子,母女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寻常母女一样亲密无间。由于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直到7岁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所以父母从来都是像对待大人一样对待她。俞渝觉得他们不了解小孩子,也不愿意倾听孩子的心声,只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来培养完美的乖宝宝。
在俞渝的记忆中,母亲连抱孩子这样的基本功都做不好,她最擅长的就是读书和考证。俞渝母亲大学学的是俄语,后来又自学英语、德语和日语。到了50岁的时候,还在考外贸员的上岗证。李国庆曾经调侃地说:“在中国讲究专业户,有养鸡专业户、种粮专业户,咱家还出了一个考试专业户!”
有了这样热爱学习的母亲,俞渝小时候不考双百就挨打也就顺理成章了。俞渝到现在还不无委屈地说,“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就是知识分子父母的出气筒”。但是“考试专业户”的妈妈虽然有不近人情的一面,却也有清高正直的一面。李国庆就很感谢丈母娘当年没有天天逼着他买大房子来迎娶她女儿。俞渝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期许很简单,就是做一个独立的有事业的成功女性。她从来不会要求女儿要嫁给多么有钱的老公,住多么豪华的别墅,那样的要求都太俗了。老太太希望女儿能当个科学家,去发现元素周期表上尚未发现的元素!
直到今天,俞渝的妈妈还会剪报,然后交给俞渝让她看看杨澜、于丹那样的成功女人在做些什么。老太太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也是无数年轻女孩心中成功女人的典范了。
在母亲的“棍棒”之下,本来就聪明要强的俞渝更是争气,小学时期几乎每次考试都能交出完美的答卷。
在命运的安排下,两个“模范生”不久之后相遇了。
李国庆公司这边有美国来的“试用总裁”帮着打理,他有了喘息的机会。正好有一个朋友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朋友向他发出了邀请,请他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最后一个“前女友”也走了以前的“前女友”们的老路子,跑到美国寻找真爱了,李国庆就很好奇能让中国女孩子们趋之若鹜的国家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李国庆作为一个有远见的企业家,他想到美国见识见识或者说考察一下什么是先进的资本主义市场。
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的结果,使第一次踏出国门的李国庆在美国结识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们的相遇倒不是电影中惯用的“街头偶遇然后一见钟情”的桥段,而是有人介绍的。这两位职场精英的介绍人不是同行,是音乐家谭盾的太太黄静洁女士。
认识李国庆的人是黄静洁。这位精致优雅的上海女人随丈夫旅美追求梦想,除了偶尔帮谭盾的音乐填词之外,还想在国内办一本时尚杂志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李国庆是北京人,对报社、杂志社这一套流程又极为熟悉,黄静洁就让李国庆帮忙办理各项繁琐的手续。而俞渝恰好是黄静洁这本杂志的投资人之一,所以这一对大龄青年的爱情就在黄静洁有意无意的撮合下逐渐开始了。
当时,黄静洁给俞渝打电话:“北京的李国庆来了,你能帮我招待一下他吗?”
俞渝:“我有时间,但我认识你说的那位李国庆先生吗?”
黄静洁:“以前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咱们的杂志能办起来,李国庆帮了很大的忙。所以你这个投资人有必要出面请人家吃顿饭,当面谢谢人家。”
俞渝还纳闷呢,请客没有问题,可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出面呢,应该是你和我一起请他才对。这句话还没说出来,黄静洁就偷笑着挂电话了,留下俞渝一个人纳闷去吧。黄静洁这样精明的人早就看出来俞渝已经有结婚成家的念头了。1995年的时候,俞渝的一位老客户遇到了空难,不幸去世。这件事给俞渝的震撼很大,她从朋友的死亡中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无常。不自觉地,一向坚强如男人的俞渝也有了被一个可以称之为“老公”的男人悉心呵护的愿望。
两个年龄加在一起超过60岁的男女,两个头脑同样灵活的名校高材生,两个毕业之后都不依靠家庭独立创业的商界精英,碰到一起能擦出爱的火花吗?
这一天,纽约的一家高档饭店门口,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张中国人的面孔。如果有“中国通”在场的话,肯定能听出来两个人说的都是标准的北京话。当时一部叫做《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正在热播,李国庆对里面的一句台词很熟悉,“如果你爱他,请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请送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今天能在纽约和同样来自北京的俞女士共进午餐,李国庆很自然地想起了这部电视剧。
俞渝虽然在美国呆了好几年,在事业上也颇为成功,但没有人规定女强人不能同时是文艺青年吧。回想起第一次跟李国庆见面的情景,俞渝说:“见到李国庆的第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庐山恋》,里面的男主角郭凯敏跟国庆有点像,还有我当年很喜欢的电视剧《蹉跎岁月》中的周里京,他们都是那种看起来聪明、又有自己独特想法的男人。因为我自己也是比较有主见的人,所以我也希望将来的另一半能独挡半边天,经得起生活中的挫折,敢于闯荡。所以,当我看到国庆的时候,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波澜,偷偷地笑了起来。他看到我偷着乐,问我看到什么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
事实证明一旦女人在心里将男人美化到偶像的程度,那么八成她是动心了。尽管俞渝后来总是强调李国庆不过是在她正渴望组建家庭的时间适时出现的一个男人,她才会那么快答应了他的求婚,可是她动了想成家的念头的时候,在美国同时追求俞渝的适龄青年很多,甚至还有人具备游艇和私人飞机这些昂贵的“泡妞道具”,也没见俞渝给人家机会。可见,李国庆当时的形象和气质还是很能打动俞渝这位“高级海归女”的。
既然李国庆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错,席间又频频向自己请教如何吸引资本投资这些比较专业的问题,俞渝也就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了。俞渝在美国学习工作了将近十年,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际经验都很丰富。她把自己对吸引投资的想法说出来,没想到李国庆竟然随身带着笔记本,将俞渝的意见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看到人家如此重视自己的意见,俞渝对李国庆更满意了,觉得这个男人真实、坦诚,没有北京爷们常见的那种“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坏毛病。
李国庆呢,一边飞速地记笔记,一边庆幸听了黄静洁的话来见这位俞渝女士。要不是向人家请教,谁会这么负责任地向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么中肯的建议呢。在他眼中,中国的市场和人脉关系都是自己的强项,可是想把公司做大做强,想和外国的资本扯上关系,就需要一个对西方资本市场精通的人来帮助自己了。眼前的姑娘不是挺好吗,有才华、有见识,长得文静又是单身,在华尔街工作多年,又不打算嫁给“洋鬼子”,这么多的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让李国庆突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这次愉快的会面为李国庆和俞渝“未来的建交”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如果他们其中一人有黄静洁或者谭盾的浪漫因子,没准这一顿饭也能敲定一桩好姻缘。可是对于一个国内小有名气的“个体户”和一个旅美多年的女金融专家来说,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托付终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将对对方的好感藏在了心里,然后开始期待下一次的碰面。
2.“国庆,我们结婚吧!”
“大妈,今天我这个小伙子的命运就交给您了,您想想办法帮我弄一盘咸鸭蛋吧。”
——李国庆追求俞渝成功的杀手锏
一个月后,俞渝来北京做一个项目。下了飞机,她先给李国庆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来到你的地盘了,这回该你请客了”。这种不见外的语气让李国庆感到很兴奋,马上派司机到机场去接,然后直接送俞渝去酒店。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他对人家有好感,但不敢表现得过于猴急,怕把人家吓跑了,所以只安排了司机过去。虽然李国庆恋爱经验不少,但从没有遇上过像俞渝这个级别的“高智商雌性动物”。他的想法是矜持一点,端着点,千万别让人家看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还有很现实的一面是,上次被俞渝洗脑之后,李国庆对于资本市场、投资市场这些概念有点开窍也有点懵懂,想再当面请教一下。
俞渝在纽约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读的MBA,是金融投资行业的行家里手。
1987年9月15日,刚满22岁的俞渝带着自己的积蓄来到美国旧金山,学习国际商业专业。因为光顾着学习没时间挣钱,口袋里的积蓄很快花光了,俞渝便想起了以前的美方经理,请他帮忙为她推荐一份工作,半工半读。在刚上班之初俞渝认识一位MBA毕业的女同事,常开车载她一起去公司,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起来,于是这位同事建议俞渝也去读M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