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鲁乎己圣
我老家的邻居是一位孤苦伶仃的老奶奶。在她26岁时,丈夫外出做生意,一去不返。是死在了乱枪之下,是病死在外,还是像有人传说的被人在外面招了养老女婿,都不得而知。当时,她唯一的儿子只有五岁。
丈夫不见踪影几年以后,村里人都劝她改嫁。没有了男人,孩子又小,这寡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没有走。她说,丈夫生死不明,也许在很远的地方做了大生意,没准哪一天发了大财就回来了。她被这个念头支撑着,带着儿子顽强地生活着。她甚至把家里整理得更加井井有条。她想,假如丈夫发了大财回来,不能让他觉得家里这么窝囊寒碜。
这样过去了十几年,儿子17岁那一年,部队从村里经过,她的儿子跟着走了。儿子说,他要到外面去寻找父亲。
不料儿子走后又是音信全无。有人告诉她儿子在一次战役中战死了,她不信,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她甚至想,儿子不仅没有死,而且做了军官,等打完仗,天下太平了,就会衣锦还乡。她还想,也许儿子已经娶了媳妇,给她生了孙子,来的时候是一大家子人了。
儿子依然杳无音信,但这个想法给了她无穷的期待。她是一个小脚女人,不能下田种地,就做卖绣花线的小生意,勤奋地奔走四乡,积累钱财。她告诉人们,她要挣些钱把房子翻盖,等丈夫和儿子回来的时候住。
有一年她得了大病,医生已经判了她死刑,但她最后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她说,她不能死,她死了,儿子回来到哪里找家呢?
这位老人一直在我的故乡健康地生活着,今年已经满百岁了。她天天算着,她的儿子生了孙子,她的孙子也该生孙子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她那布满皱褶的沧桑的脸上,即刻会浮出灿烂的笑容。
每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我都会有无限的感慨。一个期待,一个在世人看来十分可笑的期待,一直滋养着她的人生,支撑着这样一个脆弱的生命,在苍茫的人世间走过了几十个春秋。
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只要还有期待就足够了。
不管多少人对你说“No",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下一个说“Yes”的人。这是辛迪得到的一个经验。
找到下一个说是的人
陈安之/文
一个叫辛迪的美国家庭主妇,某一天突发奇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在3年内购买一栋600多平方米的房子。对一个家庭主妇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不大可能实现的规划。辛迪决定写一本畅销书,卖到100万本。
她把这个点子告诉老公,却换来一顿嘲笑。辛迪想:别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一定也做得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一定会成功,我的书在3年之内一定会卖到100万本,财富会大量涌来,所有的机遇之门都会为我打开。在这样的自我确认下,辛迪开始行动。
辛迪觉得自己这本书的市场在于女性。她发现女性的工作压力比较大,或者不被先生了解,她想给她们带来一些快乐,这样她们就会把书介绍给周围的朋友。辛迪觉得她的读者们通常会去超级市场、美容院等地方,所以她就专门打电话给超级市场的采购员以及美容院的老板。
她很直接地向别人推销自己的书:“我是某某作家,我最近出了一本书,一定会成为畅销书。我相信这本书摆在你的超级市场,摆在你的服装店,摆在你的美容院,应该会帮你赚不少的钱。”她说,“我将寄一本样书给你,一个礼拜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辛迪的厉害之处在于,她从来不问别人:“你到底有没有兴趣购买?”而是直接就问:“你要订购多少本?”
一个礼拜之后,她打电话问:“我是辛迪,你看过我的书没有?你准备订购5000本还是10000本?”对方说:“辛迪,你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超级市场从来没有订过任何一本书超过2500本。”辛迪说:“过去等不等于未来?”对方说:“不等于。”
“所以总有一个开始,你准备订购5000本还是10000本?”对方说:“那我订4000本好了。”第一笔生意就这样成交了。
辛迪打电话问第二个人:“我是辛迪,你收到我的书没有?你即将订10000本还是20000本?”对方说:“你的书很幽默,我和同事都很欣赏。但我们订书从来没有订过这么大的量,我订购4000本好了。”辛迪说:“你简直在侮辱我,你才订购4000本?像你这么大的连锁店你订4000本?你不止侮辱我,还在侮辱你自己,难道连你都不相信你的连锁店会卖得出去吗?”对方吓了一跳,问:“一般人订购多少本?”辛迪说:“10000到20000本。”对方被她说服了:“那我订12000本!”
之后,辛迪又卖书给军队。对方告诉辛迪:“我们这里的人是不会有兴趣的。我们这里都是男人,你不可能在我们这个地方销售任何书。”辛迪问:“请问你上司是谁?”
“不,我上司也不可能买!”辛迪不要听“No"’,她要听的是“Yes”,她说:“把这本书交给你上司,我下个礼拜打电话找你上司,我不找你了。”结果一个礼拜之后,对方打电话来说:“辛迪,我的上司说,我们决定订购4000本。”因为他的上司是女的,她想:“天天被男士兵这样整,我现在弄一本书来整你们。”
不管多少人对你说“No”,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下一个说“Yes”的人。这是辛迪得到的一个经验。她的书从来没在任何一家书店卖过,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在卖。依靠不屈不挠的信念和巧妙的推销手段,辛迪的书卖出了整整140万本!之后她又写了好几本书,都很畅销。到这个时候,辛迪要实现的愿望,已经不是买一栋大房子那么简单了。
日子一天天辛辛苦苦地过去,每天从家里奔波到办公室,天黑了再一脸憔悴地奔回来。常常觉得生活缺了点光彩,需要停一停,修补一下。
富翁梦
自小就爱做富翁梦,想着有朝一日钱币会在衣袋里叮当作响。待到长大成人,才体会到那种快活总是很短暂的,世上有多少漂亮的东西,才买了极小的一份,钱就所剩无几了。看着女伴们勤勤恳恳地存下三位数、四位数,我总会感到惶惑和有压力,仿佛自己无形之中已丧失了女孩子纯真的本色。三番两次地试图仿效她们,也三番两次地仿效不成。
好在后来找了个经济学硕士当丈夫,终于有了个舵手。丈夫说一个家庭总该有点积蓄,又说是每月存下若干,运用这么个原始积累的办法容易形成习惯。于是寻出个皮包,当作银行储蓄所,每月放进一些。看着那皮包月月地膨胀开来,出门时也开始很虔诚地想到要紧紧地锁上门了。丈夫沾沾自喜,大概是想到教妻有方。
日子一天天辛辛苦苦地过去,每天从家里奔波到办公室,天黑了再一脸憔悴地奔回来。常常觉得生活缺了点光彩,需要停一停,修补一下。终于有了休假,想,在局局促促的20平方米里度过半个月,不免有些郁闷,于是就打算远远地出游一趟,寻一寻失落的东西。
这样就得打破丈夫的一番苦心,他曾告诫我不要挪用,说是存了以后就该把那钱忘掉。当初我是极敬佩的,可这时想想却十分滑稽,明明近在咫尺,如何忘得了它们的存在?经济学硕士居然会想出那么蹩脚的主意!
我到外地走了半个月,隔3天往信筒里扔一封信,禀报一下行踪,回来时已成个无产者。丈夫终究读了不少经济书,自有精明之处,知道妻子一旦旅游去了,人去楼空不算,还少了个炒菜的,唯一的办法是一同出去,把钱花光后一同早早归来。
这些年我们到过苍凉的塞北,也去过湘西,甚至神农架,有一年春节去了沂蒙山区,大年初一在被雪封住的山路上跋涉。除了看风光山川,每到一处,我们还留意那里的民歌,看一看那里的男人和女人怎样和睦相处。走的地方越多,才觉得世界是那么大,人是那么的小。
我又想,有朝一日我们真正地老去,对一切不再爱得那么深厚,也能凭着这些记忆找回辉煌的激情。
在外头浪迹天涯了一番,心里仿佛被清洗过,对故人故土都存满了新鲜的亲近感,不可遏止地想多做些什么。回到终日开着日光灯的办公室,心里富足得很。
富翁梦一次次地幻灭,生活却是一尘不染地美丽。
现在我已是个老太婆,像亨利一样,正在眼无情的岁月打必败的仗,幸而一路上仍有时间享受人生。
知足常乐
佚名/文
要计算一棵树的年龄,可以数一数它的年轮,年轮的阔窄,代表树每年的长幅。风调雨顺的年头,年轮阔宽;干旱的年头,年轮很窄,有时候窄得几乎看不出来。
我知道人没有这种以往境遇的表识,可是我认为人的生命却和树木的并无不同。遇到好年月,我们不断滋长;坎坷的年月,我们仅能自保。但不管年月好与坏,我们都像树一样,依然故我,像一个少年般日益茁壮,我相信这是传统和教养的结果。像树一样,我们也许要掩饰受伤后遗留的疤痕——这些疤痕虽然肉眼看不到,却永不磨灭。
我喜欢将自己的一生和境遇都藏在心头的感受。我是住在埃及的一个五岁小女孩。我是纽约一所管教极严的私立女子学校的学生。整个夏天,我在伊利湖滨赤足徜徉。冬天,我在瓦萨校园附近的郊野探幽览胜,比读书下的工夫还要深。在纽约,我赴歌剧院,参观艺术展览,攀登加州山峰。后来又放行远东和地中海一带。乐趣无穷(而最不舒适的旅程、最危险的时刻,往往记忆得最清楚)。
我和母亲住在兴汉市一幢俯瞰波士顿港的十八世纪旧屋(我深爱那幢房子!)里。这时旅游已激励我从事写作,这桩工作几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与饮食或睡觉无异。三十多岁时,我和俊朗敏悟的亨利结婚,有了两个小女孩,在缅因州买了一个农场。农场下面绿草如茵,还有一个湖。
生命源源不息。两女长大成人结了婚,各有四个孩子。丈夫比我年长五岁,开始跟老年长期奋斗,多年来我跟他并肩打这场必败的仗。他去世后,我过着孀居的黯淡岁月,一个女儿远在阿拉斯加,另一个在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