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2
那五个鬼,身影如风,变化莫测。
不过,唐青青身怀玄术,又有桃木剑在手,身手果然像她说的,练过了几年的截拳道,十分敏捷,倒也不错。
那五个鬼,不敢临近,抵挡唐青青手中的桃木剑,所以用的多数是虚虚实实的虚招。
唐青青仗着手中桃木剑之威,东奔西刺,颇为神勇。
一人,五鬼,在缕缕阴风中,一时之间,缠斗了起来,斗得个难解难分。
不多时,唐青青奔袭过度,难免有些气喘吁吁,在行动上,也有些慢了下来,那五个鬼,身轻影飘,围斗之中,身影翻飞,正是如日中天。
气喘吁吁中,唐青青有了不敌之态,这时开口叫道“师弟,这些鬼,滑得很,滑得像泥鳅,速度快,身影飘飘浮浮的,你又说,不能伤了他们,我有了忌惮,如何打得过他们么”。
我见唐青青埋怨,笑了一笑,体内法诀一起,紫气一升,飘身一步,窜了上去,一掌逼开一道鬼影,从皮包里抓出了一把符篆,递给了唐青青,说道“师姐,你用符篆,与他们再斗斗,一会儿引出来那只老鬼,就有好戏看了,你权当是练练拳脚,增长点经验,这不是很好么”。
唐青青接过了符篆,应了一声。
我翻身退了回来。
唐青青有了符篆在手,顿时大占上风,一只手中的桃木剑猩红点点,一只手中符篆,不时飞出。
一时逼得那五个鬼节节败退,被符篆打中,不免疼得哇哇鬼叫,忿恨大起。
“坏我门庭,欺我儿孙,天可以忍,地可以忍,鬼如何能忍得”这时,地基的中央,飙出了一道黑气,一个阴森森,苍老,愤怒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知道,那老鬼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这时,那道黑气一涌,涌滚了过来,接着一阵,撕裂的咆哮声,也铺天盖地的破空而至,那咆哮声,犹如滚滚洪流卷空而来,似万马奔腾萧杀满天,又像二阵之间,咚咚的沙场鼓声。
哗啦啦的,噪人耳膜,那咆哮声一起,阴风中的景致,也突然大变。
只见,黑乎乎的远处,突然临空的奔腾过来了一股如洪流般的血水。
那滚滚而来的血水,有如惊涛骇浪的海潮,卷空而来,气势吓人,大有横扫一切之势。
滚滚奔腾而来的血水前端,明晃晃的出现了一左一右的二条混泥土马路。
混泥土马路通向了二边远处的一座高山。
那一左一右的二座高山,十分巍峨,如二颗斗鸡的脑袋般,傲立于半空之中,拨地而起。
那滚滚卷来,大有淹没一切的汹涌血水,近在眼前,倾刻而至,那二条明晃晃的混泥土马路,通向的那二座巍峨的大山,又是如此的真切。
身处于此情此景中的人,不用多想,会立即马上,向那二条明晃晃的混泥土马路飞跑而去,跑到巍峨大山上去躲避滚滚淹没而来的血水。
见此,我知道,这是那老者施展出来的鬼打墙的幻境幻术,若是,沿着那二条明晃晃的混泥土马路跑去,必然就上了那老鬼的当了,这二条真切,而又明晃晃的混泥土马路,通向的地方,必然是二个危险的地带,要么是通向某个楼顶,沿着混泥土马路跑下去,必然会坠楼而死,要么是通向了一高处的下面,而那老鬼又在那高处,安排下二个鬼来埋伏,沿着混泥土马路一跑到那高出的下面,上面事先埋伏的鬼,从上面弄之如花盆等重物砸下来,砸中脑门,也不想死也难。
其实这幻术,正是一般带有煞气的凶鬼,杀人的常用手段。
除了幻识幻象,这些一般的凶鬼,就很难杀人了。
见那老鬼,一出场,就弄出了这般幻境,我也来不及多想,从皮包里飞速的拿出了一张驱幻符,当即大喝了一声“驱开魔魇幻识,还我心中清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随即,把手中的驱幻符,迎着那滚滚横空卷来的血水一扔,火光一闪,一切在倾刻间,烟消云散。
我回头一看,看见,唐青青依然拿着符篆在追打鬼,王总,与那个美女秘书,则是慌慌张张的向一架钢管架下跑去。
那钢管架的上面,吊着一根,在阴风中吱吱呀呀摇晃的钢管,大有一种,分毫间就会砸下来的趋势。
王总拉着他的那个美女秘书,正慌慌张张的往下面跑,只差一二十步,就会跑到下面了。
见此,我大喝一声“站住,不要跑,这是幻象,回来”。
二人闻言,回头一看,看见了我,四周一切依旧,面色大喜,又慌忙的跑了回来。
“原来是来了高人,小老儿这厢有礼了”这时,那个阴森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一个穿着整齐中山装,头发花白,面有冷气,鬼目如电的老者轻飘飘的从铁丝网中,穿行了过来。
那与唐青青追斗五个鬼,见那老者出现,也都纷纷的飘飞到了那老者的身边,恭敬地叫了一声爹。
唐青青见那老鬼出现,正要上前去擒拿,我慌忙窜了一步,一把拉住了唐青青,对那老鬼略一行礼,说道“老先生有礼了”。
那老鬼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阴森的开口说道“先生修习道法,以前也是翻书阅典之辈,既然翻书阅典,自然应该知道些书理,如何这般无礼,欺门上户的来欺负我们这些野鬼小鬼”。
“老先生海涵,晚辈斗胆,来此是欲调解你们彼此间的恩怨,消灾除祸”。
“你怎么来调解?这事你调解得了?”那老者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苦叹了一声“生前为人不易,死后依然为鬼不易,如何能不让老夫痛心疾首”。
我见那老鬼无端苦叹,言语间,不乏书生气息,且心中含有缘由不满,就想趁机的转移那老鬼的视线,问些他身前,身死的事情,然后好顺藤摸瓜的解决此事,于是我就开口问道“老先生月夜苦叹,似乎心藏不平,内有冤屈,不知老先生,可否把身死之事,以及为何在此安家落户的缘由告知一二,也好诉诉心中哀曲一二,至于生人无端冒犯了老先生的清居,晚辈也定当问明曲折,好还老先生一个公道,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事后,定当上祭三牲,赔礼道歉”。
那老鬼,见我言语不乏恭敬之意。
于是,点了点头,开口把他的前尘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老先生是民国时期的人,出身于一个书香世家,抗日战争爆发,日本军国主义残酷的侵袭祖国,北方土地大片沦陷在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之下。
这老先生不愿做亡国奴,就带着一家人,往西南逃难,意欲到了大后方,让儿女投身报国,捍卫祖国,那时抗战艰苦,民不聊生,四野,到处都是难民,老先生一家人逃难到了黔中首府外,因为饥饿,就到山上去找野蘑菇来充饥。
不料,采到了毒蘑菇,一家八口,全部被毒死在了山上。
那时虽然艰苦,民风尚还淳朴,土著乡民见了老先生一家人横死在山上,就找来了些木板,做了几具棺材,就地把一家人都埋在了一起。
老先生一家人都是横死的,横死之人,一般阴司是不会知道的,也不会派遣勾魂使者前来勾押新死的鬼魂,因为横死之人的死期还没有到,却提前死掉了,阴司无法得知。
老先生一家人死了后,见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后有龙脉靠山,前面坝子宽阔,一马平川,是个理想定居之地。
于是,一家人,就在此定居了下来,至此,老先生有儿女孝顺,又有二个孙儿为乐,日子也算逍遥快活。
不料,前一段时间,家园被毁,难以安身,一家人心中怨恨,难免生出报复之心。
因此,才引出了那么多是非。
听了那老先生,说了他的事情,我心知,这老先生儿女孝顺,安享天乐,突然家园被毁,一切美好的生活,都随风而逝,这种事情,不要说是鬼,换成是人,心中难免不会生出怨恨。
要怎么才能说服他呢。
我默然无语,不知道从何开口说起。
“听了老夫的鬼话,不知你想到调解的办法没有?”那老鬼见我沉思,就阴森的开口问道。
“老先生听禀,所谓‘人鬼殊途,各自有道’,生人无知冒犯,原本情有可原,一是他们那里知道老先生一家人就清居于此,二来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情非得已,还望老先生察觉海涵”。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老鬼不免怒气一升,更加的阴森说道“这话不错,老夫也原谅了他们的无知冒犯,老夫也在梦中一再警示,无奈他们就是不听,毁了我的家园也就罢了,如何毁了我的家园,挖出了我等的尸骨,却抛掷野外,让我等身无所依,成了飘荡于天地之间的孤魂野鬼,这口怨气,老夫如何能忍,他们做事,也太不人道了,老夫心生报复之念,可怪不得老夫,老夫也是情非得已啊,念天地之悠悠,你让老夫这一家子,于何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