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虫照着往常的步子，往城东奔去。
耶城道路设计新奇，巷道如迷宫一般绕绕转转，不过迷宫的每条路都相互联通。除了主干道之外，其他小巷道窄小得只容得两人并肩走过。
按往日一样，方小虫动用宁骁勇教的轻功，脱缰的野马一样畅快奔跑。
在去往凤凰客栈的小捷径上，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这是耶城最大的驿马站。
攀上墙头，方小虫被眼前的境况吓呆了。他并不是没见过人杀人，也看过人被杀，但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状况。
院子里约莫20人倒下，模样模糊，一滩一滩的血水已凝固。而靠近墙边，歪倒着厮杀在一起的三对尸体，相互间身上插着刀或剑，俨然是一方选择了同归于尽。
鹅毛般的雪花飘下来，风也紧了。
方小虫眉头紧蹙，耶城人蛇混杂，客商军队毕竟之地，出些流血杀人事件亦是寻常，但如此大规模的厮杀，毕竟稀奇。
忽然，驿马站的红帘晃动，一抹倩影俏生生站到台阶上。随后两名气势破强的中年男子分别立在她后面。
白衣女子冷冽地抬头望着天空，或喃喃自语，亦或是对两名男子说了什么。
方小虫远远瞧见，亦是惊讶女子的美丽，依稀能辨出她瓜子脸、白净而秀气，隐隐透着一股淡漠的气息。她就那么长身而立，盯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梅树。
两名中年男子不知在尸体上洒了些什么，很快这些尸体变成一滩血水。
方小虫张大了嘴巴，在几乎要大喊之时自己掩住了嘴。
悄然跳下墙，穿过另一条小径，钻入暗道里，屏气凝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
“咦？周全、周顾，我们怕是遇到高人了。”女子不缓不急地笑了，也许还有些欢喜。“耶城虽然破，却也不简单。”
“孙小姐，出来任务已一个时辰了，老太爷那边等着您好消息呢。”讨好的声音传来。
“周全，人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现时老太爷那边看重你，父亲亦不能小瞧了你去，叔叔也不另眼相待。咱们唐家，凡是有功之人，必是重用。只不过，处处讨好，亦会惹人嫌的。”女子冷冷道，“也罢，本小姐倒是看你精灵人，可惜了可惜了。”
“老太爷素日吩咐下来，周全周顾对小姐唯命是从，不敢造次。属下为小姐分忧，为老太爷分忧，倒是分内事。至于出门前，二大爷不过叮嘱了照顾小姐的安全，想来而二大爷是小姐亲叔叔，为了唐门团结，周全周顾不得不听从。”另一名男子轻声道，声音嘶哑难听，想来便是周顾了。
周全赶紧道，“别是有闲杂人在小姐面前嚼舌头吧，小姐千万别误会。周顾周全愿为小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哈哈哈哈”女子突然大笑起来，“好个粉身碎骨。走吧。”
唐门？耶城几时怎么热闹了，近日耶城暗潮涌动，来了不少陌生人，竟也有鼎鼎大名的唐门。
方小虫不敢多停留，依然在暗道中一路爬，黑暗里摸索了近一盏茶的功夫。
这条暗道是宁骁勇二十年前打通的，鲜有他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