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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家落之末

“你们是吴仁梅的家属么?”医院走廊外面,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站在吴仁梅病房外,对着叶浩然问道。“对对,我是他儿子!”叶浩然赶忙回答小护士。一听叶浩然是吴仁梅的家属,小护士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要去交医疗费用了,当叶浩然结果病单时候,看到那上面写的数目,心里惊了会儿“叁澫肆仟壹佰零柒毛!”自己的母亲才到这里多久阿,一天的时间不到就用去了这么多,叶浩然找到了主治医师王志军,“王医师,你看下,我母亲的治疗费用怎么会这么多阿?”看到王志军叶浩然立马就问了他,吴仁梅的整个治疗过程都是王志军主刀的,接过病单,王志军一一的为叶浩然解释道:“你的母亲是因为火气原因导致胃癌,从而因为排泄不通,使她的肚子里都积满了腹水,你也看到了我们为她插了鼻管,就是要让她使用呼吸从而使腹水从鼻管出来,治疗腹水的药物有螺内酯和利尿登药物...”

肖爱玲刚刚也看到了病单上的费用,心里也是焦急,尽管自己的婆婆确实患有胃癌,而且是晚期,可是如果自己家里不会如此的话也能让她活的更长一段时间,只是现在家里情况如此糟糕,而且现在医疗费用又要这么大,这该如何是好?

病房内,吴仁梅已经醒了,看到了叶清,叶欣然与叶铭枫都在,不易的笑容出现在了她脸上,轻声对着叶清问道:“你哥跟你大嫂呢?”叶清双眼通红,两眼旁边还有泪水的痕迹,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看出什么来,努力的在自己的脸上挤出笑容:“妈,哥在外面打电话,大嫂去打热水,一会儿就回来,你累不累,如果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吴仁梅摇了摇头,说:“我不累,只是你们累不累,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下!”吴仁梅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让人心痛的话,因为她都这样了,关心的还是自己一群人,房间内的叶欣然轻轻扑倒吴仁梅的床边,笑道:“奶奶,我们都不累,你胃还会痛么?要不要我帮你的肚子抚摸一下!”说着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叶铭枫站在床边,看着昨天都还和自己笑着告别的奶奶,今日却是如此模样,仅仅一天的时间好像苍老了好几岁,这让叶铭枫心里痛苦不已。

一个礼拜以后,医院宣布对吴仁梅的病情没有有任何办法。叶浩然虽然经济不济,但是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在医院多住几天,虽然费用高,但是在医院多呆一天,就能保障她多活一天,这也是他作为儿子唯一能办的事情了。叶浩然每一次想到自己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将自己抚养长大,如今却要离开他,就会泪流满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哭的泪流满面,想想就是一件让人心酸的事。

回到家中的吴仁梅躺每一天都是躺在在自己的床上,她也想出去外面看看,可是身体确实没有办法承受,从医院回来的那两天还好,吃得下,睡得着,可好景不长,病魔终于再次来临,在回到医院的第三天开始,每一分钟都是痛苦,胃痛,痛得死去活来,吃饭只能喝几口粥汤,之后就怎么也喝不下,嚎叫,每一分钟都在嚎叫,虽然她也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嚎叫病魔也不会消失,但是她嚎叫也是完全出于人的一种本能。

看着自己奶奶痛苦的模样,痛苦的嚎叫,叶铭枫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跟他说杀一个人他奶奶就能好的话,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挥着菜刀冲出去看到人就砍!他在佛祖面前哀求道:“佛祖,如果你能让我奶奶好起来,我愿意将我的寿命还给阎罗王,我不求她能长命百岁,我只求她能安详的去!”

农历二月二十八,这是吴仁梅从医院回来的地二十三天,這一天,吴仁梅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痛了,吃也能吃一点稀饭了,叶桥梁还特意的煮了一个水鸭蛋给她吃,居然也吃完了,肚子的腹水好像也消去了大半,肚子没有原来那大得吓人的样子,叶铭枫看着吴仁梅的身体有好转,心情好了一大半,下午在客厅看报纸的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信息:一个元东市老汉,勇斗肝癌病魔一年零七个月,最终战胜了病魔!這一条消息好像是给全家人一个渺茫的希望,但最少也是有希望了,也就是奶奶很有可能会好了!肖爱玲也是很开心,最少是有希望了,肖爱玲对着叶浩然说道:“明天,你去卫生院请那院长过来看看妈的病情有没有好转,如果有好转看下怎么做比较好!”叶浩然也是露出了这半个多月来难有的笑容:“好,我晚上问下茂林他的电话是多少,然后请他过来看看!”尽管一家人心里想得都是美好,可是情况却不是家人想得那么美好了。

农历二月二十九早上八点四十分,叶桥梁刚煮好了水鸭蛋,准备端到房间给自己老伴吃下去,当他来到房间时,将煮好的水鸭蛋放在了大床旁边的木桌上,叫了声:“老伴,我给你煮了水鸭蛋,你起来吃一点!”只是叫了两声都没见吴仁梅有反应,于是伸手去摇了吴仁梅身体一下,当他的手放在吴仁梅身上的时候,心里惊呆了,吴仁梅的身体好冰好冰,他立刻将手放在了吴仁梅的鼻孔边上,好久,叶桥梁感觉自己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仁梅阿仁梅...”叶桥梁一边哭一边叫着吴仁梅的名字,他知道自己的老伴去了,想起吴仁梅嫁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就嫁过来了,跟着自己吃了多少苦,如今却走了,再也不能陪自己了,叶桥梁越想越伤心...

在外面抽烟的叶铭枫与叶清和叶欣然在聊天,他们昨天感觉吴仁梅身体有好转,所以今天也有了一点心思,这会儿正聊得起劲时却听到叶桥梁喊着吴仁梅的名字,声音中还夹着无尽的痛苦,叶铭枫三人知道不好,可能是吴仁梅有事了,叶铭枫率先从门口冲进了吴仁梅的房间,当听到叶桥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吴仁梅走了”时,叶铭枫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无力好无力,身体跪在了地上,眼泪直流,哭喊道:“奶奶,奶奶...”

吴仁梅从断气到出殡花了三天的时间,叶铭枫也不知道這三天他是怎么过来了,他没有睡着,尽管身体也就很累很累,可是他就是睡不着,肖爱玲与他的一些亲戚都叫着他去睡觉,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吴仁梅对自己的好,之后便是痛哭流泪。直到刚刚将吴仁梅的骨灰送上山安置好后回到家里,叶铭枫坐在大门前,点燃一根香烟,闭上眼睛,这一刻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年,他过的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痛苦悲剧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金钱,爱情,亲情,在这一年的时间他都失去了,只有一年的时间自己就失去了这么多,命运阿命运,你是在玩我么?想着想着,叶铭枫苦笑了起来,只是他那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难看,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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