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杰离开后,我伏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很久,那种心口所有的空气瞬间被抽空的感觉让我呼吸困难,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却像有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往我心上刺。原来失恋真的会很痛很痛,痛得无法思考,痛得不能呼吸。
路过的人都向我投来奇怪的眼光,但我只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出不来,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稍稍平复了一点。
离开茶室后,我去了一间发型屋,把我的头发染回了黑色,看着镜中不同之前在“缘”时的自己,心,稍稍安静了点。我曾经无数次想要离开“缘”,我现在是离开了,却进了另一个我不知道的坑,或者那个坑里有更多的心酸等着我,可是,我却没有跳离这个坑的能力。
回到那个房子,已经是下午六点,叶程文并没有回来,我给自己煮了一个面条,吃完后发觉实在是无所事事,就随便给自己找点什么家务让自己忙碌着。
我以为在那种地方待习惯的我,看惯了男人所有恶心丑态的我是不会去在乎一段感情的,可是我错了,我低估了我对爱情的向往,低估了自己的心已经慢慢的装满了曾杰这个事实。在空闲的时候,曾杰的样子还有和他在一起时的时光就会跑进我脑子里,刺痛我的心,想逃也逃不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把房间收拾好,洗完澡也不过是晚上8点,我从来没有发觉不工作的时间会是这么难过,我躺在小房间的床上,尽量让自己安静,环境是安静了,如果没有我偶尔的抽泣声的话。
晚上十点多,叶程文回来了,他在门外敲着我房间的门,我吸了吸气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胡乱的抹开了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水,走到门边,装作平静的把门打开,虽然现在寄人篱下,但有些事还是必须说清楚。
“你回来了?”怕他发现我红肿的眼睛,我没敢抬起头看他。
他点点头,伸出双手把我的脸捧起,让我直视着他,我把眼神看向一边,有些伤疤,我不想被别人知道。
“黑头发的你更漂亮。”说着他把手覆在我的头发上面抚摸着。我有些皱眉,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一开口就一股酒气向我扑来。
“我要跟你谈谈。”我说。
“谈什么?”他说着把我拉向他的怀里。
我动作轻巧的推开,这种事在“缘”的时候遇到过无数次,该怎么推才能继续保留有谈话的空间我熟识得很。“你要我跟着你做些什么?”我也不转弯抹角,什么都不清不楚的不是我惯有的性格。
他伸开腿迈进了房间,在床上坐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作思考状,“对了,我要你来做什么呢?有空的时候约朋友逛街打麻将的你说好不好?”他看着我问。
“别闹。”我说,“把话说清楚。”
“除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住在这里就行。”他说着想了想,目光忽然转为锐利的看着我,“今天你见的那个男孩子我希望你以后都别见了。”
“呵,我还想不到,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有跟踪人的爱好。”我平静的表达着我的愤怒。
“我也要确保你不会拿了我的钱就跟别人跑。”他说。
“我要在这里生活多久?”我问。
“我也不知道,或者是一个月,或者是半年,或者会更长一点。”他说。
“你清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绑着我这么样的一个人你也不嫌脏吗?”我嘲讽的语气说。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有关系,以后你只管是你自己就可以了。”他说着同时在床上躺了下去。
“3年吧。”我说,“我会无条件的跟你三年当是感激你今天对我的帮助,但是三年之后,我过回我自己的生活,如果你在3年内嫌弃了我,你只要说一句,我就会立马打包离开。”
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然后伸出了手对我招了招,“过来吧。”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反抗也无理,我朝着他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他把我拉倒在床上抱着我睡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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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兴幸这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很快就睡着了,而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当我好不容易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也已经早上十点了。
洗漱完,我就开始计划来着的日子要怎么走,没有固定的收入,首先要应付的就是我家的那位母上大人,我打了个电话给她。
一段开场白后,我跟她说,“我在原来的工厂已经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她有些着急的问我。
“我得罪了我们的总管,我昨天已经离职了。”我说。
“那你现在怎么办?”她的语气还是有些着急,不知道是为我在担心还是为我没有了那位可观的收入而担心。
“我现在住在朋友租的房子里,我打算学点东西再找工作。”我说着我自己的打算。
“你想学什么啊?”她问。
“我想学电脑。”我说。
“学电脑有用吗?要学多久啊?”她问。
“不知道,我完全没有基础,总得要几个月吧。”我说。
“那这几个月你怎么办?”她问。
“我在朋友这里住,每天吃点快餐不是问题。”我回答。
“那你打算几个月都这么过?”她着急的说,“我说你的工作已经这么好了,还学什么电脑去浪费这样的时间?不如快点找份差不多的工作,等放假的时候有空再去学不是更好吗?”
我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似乎说得很在理,如果我的工作真的只是一份工厂流水线上普通工作的话,我有些无奈的说“妈,你让我任性几个月吧!”
听到这样的话,她怒了,“你现在还不够任性吗?好好的怎么把总管给得罪了?这么好的工作我看你怎么去找?从小到大我不是没有教过你怎么做人,怎么能这么任意妄为呢?你不工作几个月,靠你爸爸卖的那点菜家里怎么过日子,小康的学费我还着急着,除了学费小康住外面每个月还得生活费,每走一步路都是钱,随得你任意妄为吗?”
我无话回答,“我会尽快找工作的。”我妥协的说。
“都成年人了,就要懂事,做事之前多为后面想想。”随后她转为柔和的语气说,“妈妈也知道你在外面辛苦受气,可是没有人不受气的,忍忍就过了,以后别再这么任性了。”
“我知道了。”我叹了一口气说。
“还有你现在没有工作了,小康的学费怎么办?你前两天还答应我来着,你现在突然这样,我一下子要去问谁要?”她焦急的责备道。
“小康的学费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过两天打你账上。”我叹气说。
“你现在都不上班,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来?回家里妈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她语气温柔的说,十足一个慈祥和蔼的母亲,如果不是我已经厌倦了这样慈祥的话,或者她真的是一个好母亲,只是我不了解罢了。
“不了。”我说。
我有些心灰意冷,在我看来,她并没有关心我的钱一下子是怎么来的,她在乎的只是这些钱会不会顺利的到她手上。越是这么想,我的心就越冷。越心冷就越觉得累,终于都知道刘燕那天说的她累了是什么原因,终于都知道刘燕为什么能那么决绝的几乎和这个家断了所有的联系。
挂断了电话,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出门到一间电脑培训中心处报了名。
叶程文口中虽然说我可以随便做我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却对我规定了门禁的时间,他让我晚上六点的时候必须在家里,周末他休息的话我更是要随传随到,换句话说,自由是有了,可是线他牵着,有着这么样一条线,我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工厂总要加班,服务员上班的时间更长。
叶程文给我的一万五,去除八千的话,加上我身上剩的两千,总共剩九千,九千应该足够我对付我学电脑的时间,学完能找一份朝九晚五的文职工作的话,顺利的话应该会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