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迟天生就有一颗打抱不平的心,一上车她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傅其深道:
“傅先生,您知道在学校里别人是怎么说思凉的吗?真的是气死我了,那些女的竟然说思凉是被你包养的!傅先生您有空必须得好好澄清一下,咱思凉还是大学生呢,不明不白地名誉就被毁了。”
思凉闻言立刻回头瞪了迟迟一眼,这种话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一直都是瞒着傅其深的。现在迟迟一开口,傅其深什么都知道了。
“迟迟,别说了。”思凉别过脸来对着她蹙眉。
但是下一秒傅其深却忽然开口:
“我比思凉大一轮,又是她父亲的学生,这些传言还有人信?”他冷冷开口,却是让思凉的心惊了惊,像是抽搐了一下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紧紧拽住了安全带,只听见迟迟在后座叽叽喳喳地道:
“就是,傅先生你跟思凉看上去怎么的也不像是那种关系,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迟迟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思凉脸色的惨白,倒是傅其深的余光瞥见了她的异样,他微微别过脸:“哪里不舒服?”
思凉连忙扯了扯嘴角,佯装镇定的样子:“没啊。迟迟,你家到了……”
她慌忙扯开话题,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促狭。
迟迟大大咧咧地下了车,还笑着透过玻璃窗跟傅其深道了别,当她看到思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时候,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
“大小姐你的魂呢?我走啦,明天见哈。”
迟迟挑起了这个话题,却一下子转身就离开了,剩下了沉闷的思凉和若有所思的傅其深。
傅其深的眉心略微皱了一下,握住方向盘的手仍旧平稳。
“如果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介怀,这十年你在我身边白呆了。我和你之间,永远只是’叔侄’关系。”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了思凉的心底,胃里忽然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酸苦。
当车子停靠在傅家老宅门口的时候,思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刚才她太过在意迟迟挑起的那个话题,以至于忘了看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到老宅了。
“傅叔,为什么来老宅?”思凉惊地连忙拉住了傅其深的手臂,不愿意下车。
从十岁来到傅其深身边开始,她便最惧怕来这个地方。
因为傅家人向来视她为洪水猛兽,认为她是傅其深没有必要带在身边的累赘。
“他们要见我,也要见你。放心,有我在,还是和往年一样。”
他用宽厚的掌心拍了拍思凉冰冷的手背,她胆怯地缩回了手,拼命摇头看着傅其深:
“我不要!你难道忘记了,十一岁那年他们要把我送到孤儿院去吗?”这是思凉噩梦中经常出现的场景。
傅其深却是附过身来抚了抚她的头发:“你现在已经二十一了,况且,那一年我不是把你找回来了吗?”
思凉却是执拗地揪着傅其深的衣袖不愿意放开,十一岁那年她仍旧记忆犹新,那是她第一次受到了和傅其深分开的威胁,傅家人趁着傅其深出差在外将她扔到了孤儿院门口,如果不是傅其深提前回来,在孤儿院一群孩子中找到了被欺负的她,她可能已经被人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