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总是特别容易被哄的。
“喂阿深,你不会在等小思凉才不睡觉吧?”白子阳一边抱着点点画画一边笑着问道。
傅其深的脸色立刻变了一下,蹙眉:“谁说的!”
“啧啧啧,傅大律师还狡辩了,装的一点都不像!”白子阳嘲笑一般开口。
傅其深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刚才在滨海,温思凉恍若不认识他一般,让傅其深生了一路的闷气。
“就你这样一直闷着能讨女人欢心?阿深我告诉你,你知道你平时为什么挺招女人喜欢的但是关键时候小思凉压根不理你吗?”白子阳像是情场高手一般,问道。
点点抬头,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为什么妈妈不喜欢爸爸?”
“哟,连小不点都想知道啊?”白子阳笑着摸了摸点点的头发,“因为你爸爸平时是靠着一张脸和靠着自己的身份吸引的花花草草。但是在你妈妈面前,你妈妈压根不吃这一套。现在你爸爸需要做的,是耐心追!”
白子阳在病房里跟傅其深说了很多很多他纵横情场多年得出来的经验,但是最后傅其深却回了他一句:“你自己跟黎晚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来教我?”
这句话把白子阳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白子阳怏怏地回到了白家。此时已是深夜,白家别墅的灯已经全部都灭了。
黎晚一向睡得很早,用白子阳的话说,他们两人别说是性格不合了,就连作息都不合。
其实傅其深说的挺对的,他教起傅其深来一套一套的,但是轮到了自己这里,却连根黎晚的那场婚姻都处理不好。
陆迟迟在他身边一直都不索求名分,要的只是能够留在他的身边而已。因此白子阳更加喜欢她了,但心地又过意不去,觉得无名无分的,对陆迟迟很不公平。
但是纽约黎家对白家公司的注资不是凤毛麟角,黎家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喜欢,几乎把大半个黎家都拿来给她做假装了。白子阳虽然没心没肺的,但是也不能看着整个白家没落下去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烦躁地脱掉了外套,在玄关处换下了鞋子就上楼了。
入了秋的晚上有些凉意,他洗完澡之后躺下觉得更加冷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子,黎晚竟然还没给他换下!
“钟无艳造反了啊。”白子阳擦了一下鼻尖,穿上鞋子便走到了隔壁黎晚的客房,一打开门,她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平心而论,其实黎晚并没有白子阳说的那么难看,只是她天生体格比较瘦小,皮肤也不是很白皙,而白子阳恰好喜欢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不对他的胃口才会这么说的。
而且,在白子阳看来黎晚一点个性都没有,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简直一点脾气也没有。
经年之后的白子阳才明白,之所以黎晚会一切对他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爱。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黎晚的面前,伸手一把掀开了被子,黎晚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惊醒了。
她蹙眉抬头,头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神恍惚。
“子阳?”黎晚蹙眉看向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他从来都不会到她的房间来的。
“喂,今天早上我出门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现在入秋了我晚上睡着被子太冷了。一天的功夫你怎么还不给我换?真把自己当做我老婆了?”
黎晚一天下来原本觉得很累,所以早早地睡下了,被吵醒是最难受的事情了,但是黎晚却强忍着自己心底的不悦,浅浅吸了一口气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没来得及……”
“这是借口吗?”白子阳不依不饶,一把拿起了一旁黎晚喝了一半的牛奶就喝了一口。
黎晚脸色略微变了一下:“那是我喝过的……”
白子阳这一次倒是没有嫌弃她,反倒是反瞪了她一眼:“你嫌弃我?”
黎晚倒吸了一口气,他总是误解她的意思:“没有。”
“让开。”白子阳掀开被子竟然直接躺了下来,黎晚略微惊了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白子阳厌烦地懒得看她直接躺下:“我睡了,别来烦我。”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黎晚小心翼翼地开口。
白子阳却是冷哼了一声连头也不转回来:“这整个白家都是我的,我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滚出去!”
黎晚抱着被子的一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子阳的背影,心底一阵酸涩。
白子阳见身后没有动静,便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怒视黎晚:“你别以为我挺喜欢睡在你的房间的,这里整个房间都是你身上的味道,简直让人想吐!但是你这个黑心鬼只给自己换了床单和被子,我睡在自己的房间都快冻死了。你赶紧出去,我要睡觉!”
白子阳低声呵斥。
黎晚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解释告诉白子阳,她之所以只给自己换了暖和的被褥是因为这一套被褥是旧的,她怕白子阳不喜欢所以才先换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新买来的被单刚刚洗过还没干,所以来不及换上。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解释,白子阳便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的话语却是讽刺至极:“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白家的资产是由黎家在注资,所以你可以任意妄为了?黎晚,我劝你现在就赶紧找一个下家,否则等白家经济恢复正常运转之后我跟你离婚的话,你在A市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句话一出口,黎晚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的脸色显得略微有些难看,她咬了咬下唇:“你随时准备着跟我离婚?”
她幽幽问出口,话语有些痛苦。
“就像你随时都幻想着让我爱上你一样。”白子阳开口,说的很随意,显得黎晚此时更加可怜了,“黎晚,别再做梦了。你有几年的梦可以做?再留着我身边只是耽误你自己的青春。”
“青春?”黎晚笑了一下,嘴角尽是凄凉,她的眼眶湿润了,看着白子阳的眼睛里是苦涩,“我从十几岁就想要嫁给你,现在三十几岁了,现在如果离婚,十几年的青春,你赔给我吗?”
黎晚神色痛苦不堪,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走上留在白子阳身边这条路。
十九岁岁那年从她第一次在纽约见到白子阳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嫁给别人了。
但是很可惜,他从十几岁起,就厌恶她。
“你放心。”白子阳将脖子枕在了身后的靠垫上,肆意地开口,丝毫不在乎黎晚的心思,“我现在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傻吗?现在只要离婚你们黎家就撤资,我不想成为罪人。”
此时说话的白子阳并不是没心没肺的,而是极为认真。
白子阳是自私的,自私到只想到自己,根本不管黎晚的死活。
黎晚的手心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喉咙滚烫近乎哽咽:“你不想成为罪人,就拉我当替罪羊?白子阳,我爸妈用了半个黎家才救活了白家,为人父母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在白家过得好一点,他们对白家对你没有半点羞辱的意思。你就这么践踏我家人和我的心?”
白子阳今晚的话是真的伤到黎晚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相处十几年,纵然她知道他的无理,但是却在那么一瞬间,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的心不值钱。送给我我也不稀罕。”白子阳话落,黎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整个晚上黎晚都难免,深夜她拨通了思凉的号码,思凉当时已经睡着了没有接听。黎晚无人倾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两天后。附院。
思凉已经可以出院了,她提前出院的消息没有告诉傅其深,而是顾同来帮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他公寓去。
临走前思凉去了一趟隔壁点点的病房。暂时她还没有能力把点点带走,况且点点身体的状况也不允许离开医院。
顾同陪着思凉来到了点点的病房,孩子正躺着在喝奶粉。
“妈妈,你要喝奶奶吗?”孩子将奶嘴从嘴巴里拿出来递给思凉,思凉笑着把奶嘴又塞了回去。
“点点自己喝吧,妈妈不饿。”思凉抱起了孩子,孩子的目光一下子紧紧锁在了顾同的身上。
“这个叔叔是谁啊?”
思凉抬头看了一眼顾同,顾同附身笑着伸手碰了一下孩子胖乎乎的小手臂:“我是这里的医生,也是你妈妈的朋友。小不点,以后愿意跟叔叔还有妈妈一起生活吗?”
顾同直接开口,他和思凉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如果思凉执意要抢夺抚养权的话,那么孩子迟早
要接受这个事实。
不出意料之外的,点点的小嘴一下子撇了撇,连奶嘴都不要了,哭着抱住思凉抗拒着顾同的触碰,裂开小嘴放声大哭:“妈妈……妈妈不要爸爸了,妈妈要这个叔叔了……”
思凉有些不知所措,她瞪了顾同一眼,此时的顾同从怀里拿出来一棒棒糖放到了孩子的嘴里,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但是眼泪还是不断地掉下来。
“小不点,你爸爸对妈妈一点都不好。”
“没有!爸爸很喜欢妈妈的,妈妈,不要走……”孩子执拗,虽然有糖还是低声抽噎。
思凉连忙去哄孩子,不允许顾同再说起这件事情。
几个小时后,孩子终于被哄睡着了,思凉偷偷地离开,直接去了XTV电视台。
她因为骨髓移植手术已经向台里面请了好几天的假了,再不回去上班的话,她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一回到电视台她就立刻恢复了工作状态,一下子接到了三四个采访。她忙的不可开交,上午跟几个编导一起去了一趟食品工厂之后,下午临时又有一个采访要做。
女编导收到短信之后念了出来,此时的思凉正在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