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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残酷的现实

来不及了,据慕雪辰所知颜儿中此毒已半月有余,剩下的时日是不多了,去北国时间路途遥远,怎来得及?再说此毒虽然是北宫诀所下,但北国王上也未必知道此毒的解法,就算知道,也未必会肯告知他们。

想到这,慕雪辰皱眉道:“张御医,此毒一定要拿到解药才可以解?难道就没其他方法可以解了吗?”

张御医凝了凝神,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讲出另一个可以解此毒的方法,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与王爷都喜欢莫小姐,若把这解法说出来之后,岂不是要挑拨皇上与王爷之间的关系?

要王爷再与皇上争权夺位?他可不想做千古罪臣,只是不说的话,他可就成了还是莫小姐的间接凶手,他作为一位医者,怎能这样做呢!所以一时,他左右为难,纠结着要不要说出这个解法。

莫氏见张御医沉默不语,以为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当下是急得掉了眼泪,莫振延在一旁安慰着。

张御医瞧了瞧莫振延夫妇,唉,这天下父母心啊,叫他如何忍心!当下他便道:“老臣,倒知道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去除莫小姐身上的毒……”

在等着他回答的慕雪辰,在安慰莫氏的莫振延,在黯然落泪的莫氏,在听到张御医的话之后,眼中同时闪出一抹惊喜,不约而同道:“什么法子?”

张御医道:“那就是入皇陵温泉,以温泉来泡解莫小姐身上的毒素,再用宫里御制的还魂丹熬成药汤服下便可。”

听了张御医的话,三人由惊喜的状态中转变为了沉思。

皇陵是历代帝王的埋葬之地,里面还有一处是天然形成的温泉,温泉清洌,暖气腾腾,即使是寒冷的冬季,温泉也不曾会结冰,依然是泉流不息,水温永远是让人暖入心扉,而且还能解万毒。但是祖宗立下的规定,能泡此泉的除了当今的皇上,还有便是皇帝的妃子,就算妃子要皇帝亲自陪同前去才可进入温泉。

入皇陵温泉?皇陵有世代传承的守陵人把守。非帝王不得入内,但现在能解虚魂香的就是皇陵内的温泉。

要让皇兄抱颜儿去泡温泉解虚魂香?那颜儿的身份必定是妃子才行?要让皇兄立颜儿为妃?要让他送颜儿去给皇兄做妃子?

不,他做不到,慕雪辰的心是一阵又一阵的疼!他答应过颜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陪着她。

可眼下,怎么办?他舍不得把颜儿送入他人的怀抱中……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那样子颜儿醒来后会怪他不守诺言,把她送走吗?会恨他不?就算颜儿不恨他,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之后,慕雪辰便没有在听得进他们说的任何话,深邃的眸子里尽显忧伤与失落,他黯然地转身走去正厅。

莫振延与莫氏瞧着慕雪辰离开正厅的背影,都不禁为这两个孩子的命运哀叹起来,只听莫振延道:“夫人……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莫氏没作声,她相信慕雪辰一定不会让颜儿有事,她担心的是,若颜儿醒来,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不是慕雪辰,那样她会快乐吗?不管怎样,她终是违背了小姐的心愿,也许上苍冥冥中早就注定颜儿此生与皇室有化不开的结。

随后,张御医叮嘱了莫振延夫妇几句怎样注意及照料莫汐颜的话后,便告辞与安平一同回了宫。

慕雪辰走出了正厅,沿着走廊,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莫汐颜的房间门口,在照看莫汐颜的翠儿见着了慕雪辰一脸忧愁地出现在门口,便问道:“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小姐的毒解不了?”想到莫汐颜会死,翠儿的脸也顿时垮了下来。

慕雪辰瞧了一眼翠儿,淡淡道:“没事,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没事?翠儿不解,王爷是说他没事?还是说小姐没事?但是看到脸色如此不好的慕雪辰,翠儿还是识相了走了出去。

慕雪辰缓缓走向莫汐颜,床上的莫汐颜睡得还是那么的安稳,好似天塌下来了也不会让她在此刻醒来。瞧着这苍白的人儿,慕雪辰的心又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疼,他舍不得,好舍不得。

他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替莫汐颜拉了拉被子盖好,柔声道:“你还是那么爱睡,外面的世界都快闹翻了,你还睡得如此香甜,真不明白你这丫头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样一直睡,就不怕爱你的人会担心你……”

慕雪辰知道,慕云皓心里还是很喜欢颜儿的,他知道他一定会救颜儿的。可是,他救了颜儿,颜儿就必须是他的妃子!这个答案残忍!叫颜儿怎么办?也叫他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人有时候又不得不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第一次,慕雪辰觉得这般无奈,第一次觉得这般无能为力。

一丝苦笑之意浮上了慕雪辰的唇边,只见他喃喃道:“颜儿,你说,你要一觉醒来,发觉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而是皇上,你会不会失望?会不会怪我狠心把你给送入他的怀抱中?可是,颜儿,你知道吗?我不能看着你死,只要你活着,活着便好!即使你会恨我!可是你会恨我吗?不,颜儿,我不希望你恨我,你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一语说完,慕雪辰声音已哽咽,忧伤的眸子中已闪出了泪花,他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偷了他的银子,还把他推进了河中,还对他嬉皮笑脸;客栈巧遇,她使美人计,害他被泼了一身尿;青楼中,他好心救了她,她却把他迷晕了绑在床上,把他打劫得一盘如洗,还给他花了个大花脸。

大阳山上,他从狼群里把她救了出来,还在他怀里哭了个斯里哗啦,最后她却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他吃过皇上的醋,生过她的气,可她却像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样,什么都无所谓。

还记得,她独自一人跑去边境找他,为了他以身涉险。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记得,只是他以后都要抱着这些回忆过日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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