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早早旁若无人的继续用力，林芮也终于再次开口，却是求饶：“文海，救……救我……”
听到她没说正事，慕早早发狠的将她死按在墙壁上，犹如嗜血女阎罗，仿佛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林芮万万没想到，早早会那么在意她妈妈的事情。平日里看起来乖巧好欺的姑娘，发起火来是如此吓人。这是林芮第一次见慕早早气的红了眼，而她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
慕文海上前，将慕早早拉开。
慕早早回眸，狠狠瞪着慕文海。
感觉被一个怀抱拥着，苏言之熟悉的气息在她身边蔓延开来。让慕早早凛冽的刺，慢慢融化。整个人的情绪也瞬间安静了不少。
慕文海看着早早已经没事，他上前，走到了林芮身边。
“文海，文海。”林芮真的被刚才慕早早的样子吓到了，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上前扑进了慕文海的怀里。
慕文海却伸出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林芮的脸上。
林芮当场愣住。
不止林芮吃惊，就连慕早早都有些讶异，爸爸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打了林芮。
虽然爸爸脾气比较暴躁，但是林芮嫁到慕家这么多年，他就算再生气，慕早早却从来没见他对林芮动过手。
而在今天，自己差点把她给掐死了，爸爸不但没有指责，反倒是一声不吭的给了林芮一巴掌？
这样的大逆转，让慕早早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而她刚才激动的情绪，也在苏言之的无声安抚，和慕文海不动声色的支持中，真的平复下来。
林芮抬手捂着脸，一脸震惊的望着慕文海。眼神之中，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绝望。
“你打我？”她眼中双行清泪划过：“慕文海，你打我？”
慕文海扬起手，又给了林芮一巴掌，开口是遏制不住的愤怒：“林芮，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全当放屁么？”
林芮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记不清昨天晚上慕文海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现在的林芮，因为慕婉晴过得不好，她也被慕文海这样对待，一心只想整慕早早。
看着慕早早躲在苏言之的怀里，可晴晴呢？
她不过十七岁，喜欢雷启明有错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那样对她？老天爷，你这样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会不会太残忍了？被那么多男人欺负也就算了，竟然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可她慕早早呢？现在肚子里有了苏家的种，老公疼，爸爸爱。公公还给了那么一大笔红包。
凭什么？凭什么？
“早早就算有点小脾气，却也懂得什么叫尊重。从小到大没有跟别人红过脸，晴晴对她做了那么狠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要报复。林芮，你刚才到底是有多过分，才让早早对你动了手？”慕文海眼中带着寒光，仿佛林芮如果不说，他今天不会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慕早早的心中，有一处坚硬，在缓缓融化。
这种感觉真好啊，不管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怪你。因为她知道你受的委屈，只想为你讨回公道。因为他爱你，不是因为你乖巧，不是因为你懂事或者争气，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这种被全然接受的感觉，真好啊。
明明身子都有些发福的慕文海，此刻在慕早早的眼前，仿佛忽然之间高大起来了。犹如有金罩护体，像是一个超人。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是她差点把我送阎王。”林芮哼笑，此刻也有点豁出去了。反正没人跟她一条心，打不了一死。十七年都没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十七年都没能取代杜佳仪那个贱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林芮的心，也已经枯萎了。
“林芮，你到底是有多不懂事？”慕文海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懂事？慕文海，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这个小贱人都把晴晴害成那样了，她现在躺在病床上都快死了。你说我不懂事？”林芮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慕早早心中一阵讶异：慕婉晴生病了？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怎么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起过？
想起她现在还在国外，也没人照顾。慕早早忽然有些理解，林芮现在的心情。
只不过，抛开这些不谈，慕早早想起刚才林芮说的话，感觉靠在苏言之的怀里，是这么别扭。
她扭了扭身子，从苏言之怀里出来。站到了慕文海身边。
这细微的动作，看似无意，却还是让敏感的苏言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也望向了林芮，皱了皱眉。
慕文海叹了口气：“林芮啊林芮，如果早早真的准备害晴晴，真的准备不放过你们娘俩，你觉得……”
他话没有说完，想必林芮也听得懂。
慕早早现在是苏家的儿媳妇，虽不至于整个中海市都只手遮天，但想要找林芮和慕婉晴讨个公道，还是简单的很。苏家有无数种手段可以让林芮跟慕婉晴有苦说不出，但他们没有。
并不是苏家多么良善，慕文海见过他们的手段。只是因为慕早早不想真的破坏这个家。
这也是慕文海为什么彻底对林芮和晴晴寒心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早早有多善良。
所以，今天林芮如果没有很过分的惹慕早早，她是绝对不会对林芮动手的。顶多不理她，甚至嘴上讥讽两句。
“你说的好听，晴晴现在为什么住院？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还不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我们一家人怎么会弄成这样。”林芮此刻像发了狂的兽，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慕文海也彻底被激怒，几乎是咬牙切齿：“没有她？你觉得你有机会嫁给我么？林芮，人要知足。有些话我不想说，一直都怕伤害你。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妹妹，是因为你说佳仪死后没人照顾早早，所以我才娶了你。结婚当天晚上我就亲口对你说过，我为的只是给早早一个完整的家。所以这些年才容忍你虚情假意的好。纵然虚情假意，至少也不会让早早委屈什么。所以这些年，我才宁愿委屈早早，也尽量让着晴晴。为的只不过是让这个家可以好好的。看样子，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听着慕文海的话，站在身边的慕早早，有些不可置信。
爸爸说的是真是假？他之所以娶林芮，只是想让她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之所以叫慕早早让着慕婉晴，也只是为了这个完整的家？
“爸……”慕早早眼角有些湿润，她一直以为爸爸很自私。却从来没有看到，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维系这个家。
“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慕文海说着，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悔恨。不求九泉之下的杜佳仪原谅，却不希望继续犯错，再伤害慕早早。
林芮眼睁睁的看着面前上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她讽刺的笑了笑。
身边苏言之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能够猜到什么。这让林芮的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不过，事情已经都这样了，就算退堂鼓又怎么样？
还可以更惨一点么？自己深爱的男人，永远都忘不了一个死人。她的女儿现在卧病在床，自己连给女儿治病的钱都没有。
山穷水尽，不过如此。
林芮也不哭也不闹了，只是淡淡开口，问慕文海：“所以，你隐瞒早早她母亲去世的真相，也是为了这个完整的家吗？”
慕早早挎着慕文海的胳膊，明显感觉到男人身子猛的一抖。
身后苏言之面上不动声色，一直高悬的心，也在顷刻间沉了下去。
身后雷阮沁和陆深走了过来。原本陆深见苏言之很久不回，他准备过来看看。雷阮沁也担心早早，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没想到，走过来的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林芮说的这句。
慕早早刚才面对林芮那股子凶猛和勇气，在此刻渐渐消散。她忽然有些不想知道真相了。也或许说，是不敢。
明明知道苏言之此刻就站在身后，她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纵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刚才林芮的话，慕早早也确定，妈妈的死，一定跟苏家有关。
原本她可以怀疑林芮故意说谎，可现在感受到爸爸的变化，慕早早也确信，林芮没有骗人。妈妈的死因，慕文海的确对她有所隐瞒。
空气中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连身后走过来的雷阮沁和陆深，都停了下来，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俩人同时看向了苏言之，五年前，就是因为慕早早知道了这个真相，她和苏言之之间，便成了那样一种不死不活的状态。让所有人跟着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五年之后，一切似乎重演了一遍。他们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样的效果，让林芮特别满意。
她有些挑衅的上前，看了一眼慕文海，又看向了慕早早：“早早，你最心爱的男人，你今天嫁的这个男人，你未来的老公，是你的仇人诶。她妈妈亲自拿着刀，把你最亲爱的妈妈砍死了。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爸爸怕你伤心不跟你说也就罢了，那么宠你爱你的好老公，也没有跟你说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