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学生冉求,又名冉有。有一回孟武伯问孔子说:“冉有是否能够办政治?”孔子就回答说:“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就是说可以在诸侯国当邑宰,或在卿大夫家里当家臣。这也就表示说,冉有他很有政治才华。又有一次,子路问孔子怎样才算是一个完备的人?孔子回答说:“要有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绰的少欲望及卞庄子的勇敢,再加上才能、技艺以及礼乐的陶养,也就可以算是一个人格完备的人了。”可见才艺在当时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冉有跟子路同样有政治才华,但两个人的个性完全不一样:子路比较果敢、鲁莽,冉有比较谦逊、退让。也因此孔子对子路、冉有的教导方式有所不同。比如同样听到一件合于义礼的事,孔子对子路说,要请教父兄后才可以去做;而对冉有则说,听到了就马上去做。这表示冉有天性较迟缓、稳重,所以孔子鼓励他要勇于实行,而子路因为好勇胜人,所以抑制他退让些。
冉有不仅在办事上如此,在求道方面,也显出他谦逊的个性。有一回,冉有就跟孔子说:“我不是不喜欢老师您的道,实在是我能力不到啊!”孔子即鼓励、指正他说:“能力不够总要做,做一半才停止,而你现在自己却先为自己划定一个范围,停在那里不前进呀!”可见冉有并不是没有能力求道,孔子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才那么鼓励他。由于冉有这种谦逊的个性,有时在办事上,难免会有太过或不及的情形。
孔子的理想是推行仁政,弟子们皆懂仁义,如有不合仁义的,孔子必会指责与纠正他。当时三家把持政权,季氏比周天子天朝的周公还要富有,而冉求做季氏的家臣,不仅没有劝谏季氏,减低人民赋税,还替他搜括,使他更富有。孔子就说:“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一方面指责冉有,同时也希望借此使季氏感悟。
再谈冉有的志向,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侍着孔子时,孔子就引导他们各自谈谈将来的志向,孔子问他们说:“如果将来有人能够知道你们而又能够用你们,你们究竟有什么本领可用呢?”当时冉有回答说:“假定有个六七十里宽的地方或是小一点,五六十里的,如果让我来治理,只要三年,即可以使人民富足。至于兴礼作乐一类的事,那我就没有这本领了。只好等待那有才德的君子来实施了。”冉有的志趣是从政,按照孔子的评价,凭他的才艺是可以治理千乘之国的,而他说自己只能治理六七十里宽的地方,还说自己没有本领兴礼作乐,这正表现出了他谦逊的品格。
孔子也会发怒
孔子学养深厚、感情丰富,且心系天下,这样的人有时发怒是正常的,论语中就有记载:
一次孔子讲到治理国家先要正名分,子路说孔子太不合时宜了,气得孔子骂子路:你太粗野了……
还有一次宰予大白天睡觉,孔子生气,骂他真是烂木头不可雕、粪土墙不能刷。
一次子路让一个学生去做一个地方的长官,孔子说还是先学好本领再去治理百姓。子路说他可以边干边学,气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用花言巧语来狡辩的人。
一次谈到季氏身为一个大夫,却敢享用诸侯才能享用的六十四人的舞蹈,孔子生气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得知学生冉有为季氏敛财,孔子生气说: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季氏要攻打颛臾,孔子批评当时做季氏家臣的学生冉有和子路,冉有找借口辩解,孔子生气说:“冉求,君子痛恨那种不肯实说自己想要那样做,还要找出理由来为之辩解的作法。”
一天,曾参和父亲在一起干农活,为瓜地锄草。曾参不小心就将瓜秧锄断了。曾皙一看,勃然大怒,拿起一根大棒子,跑着向曾参打来。见到父亲生气,曾参没有跑,等着挨打。结果一棒子打在后背,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见到儿子倒地,曾皙也有些后悔,盛怒之下失手,打坏了可怎么办呢。过了一会,曾参醒了,站起来到父亲身边认错,他诚恳地说:“儿子得罪了父亲,以至于您用那么大的力气来教导我,没累坏您的身子吧。”曾皙也不知说什么好,面有愧色,而且担心儿子的身体。为了不让父亲担心,表明身体没有受到伤害,曾参便弹起琴来,好让父亲知道到他真的没有问题。
在大家一致称赞曾参孝行的时候,孔子却发怒了,他对弟子们说,曾参来了,不要让他进我的门。曾参一听到孔子这样说,反复想自己的行为,觉得并无错误之处,就请师兄弟来向孔子请教,为什么夫子要这样呢。
孔子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听过舜帝的故事吗?他的父亲待他非常不好。但是如果父亲有事,舜帝一定及时地在旁边效劳,可是当舜帝的父亲要加害他的时候,却从来都找不到他。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使他的父亲不陷入杀子的‘不父’之罪,而自己也不失去孝行。现在曾参见到他的父亲拿起大棒来打他,却不跑掉,万一打坏了,这不是要将自己的父亲置于‘不父’不慈的境地吗?所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啊。”这番话让曾参折服,他赶快来到孔子这里承认错误。
孔子对曾参发怒,是怒他对父子关系的错误理解,当父亲不对的时候,儿子不能委身去迎合,如果因此而使父亲犯了“不父”的大错,那就不是孝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