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拢,她最终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苏瑾欢在哪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丁煌烨沉声问道,被几个保镖用力拽住的他就好像是一头笼子里的困兽一般。
“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顾篱落淡声说道,一双眸子里波澜不惊。
眉心紧紧的攒成一团,丁煌烨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看着她的时候,脸上挤出了一丝他自认为潇洒的笑,“顾篱落,如果我过去做的事伤了你,我给你道歉,麻烦你告诉我,苏瑾欢到底去哪里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顾篱落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如果昨晚的那一拳你还是不解恨的话,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要打要杀全随你好不好?”丁煌烨再次将姿态放低,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已经有了一丝祈求的味道。
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面容憔悴满面胡茬的男人,顾篱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算这些年她不在国内,可是洛城丁家她还是不陌生的,传言中,丁家大少有一双翻云覆雨手,自从二十岁那年接手丁氏企业,短短几年的功夫,丁氏便在纽约上市,一度让人觉得那是奇迹。外人都说,丁家大少风流倜傥,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人人见到的都是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那现在的他又是谁?
“顾篱落,你TMD给我说话,苏瑾欢到底去哪里了?”她迟迟的不回应让丁煌烨怒了。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房门被人缓缓拉开,随后,她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她去美国了,中午的班机。”辛若天的声音就这样淡淡的传了过来。
“不可能,我没有查到她的任何出境记录。”很显然,丁煌烨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她是转道别的城市登机的”握住那双微凉的小手,辛若天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不过走之前她让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覆水难收的道理希望你能懂,你和她终究是少了男女的缘分。”
“狗屁,去TMD的缘分,老子只相信事在人为。”丁煌烨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你告诉苏瑾欢,这辈子,她生是老子的人,死也是老子的鬼,她最好给老子躲严实了,下次再让老子逮到,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说完这些话,挣开保镖的钳制,他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那辆玛莎拉蒂在视线中消失,顾篱落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忘了所有的反应。
“进屋吧,手这么凉。”辛若天轻声说道,将她抱得更紧了。
“辛若天,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垂眸,她喃喃的问道。
“感情的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他们两个,或许真的只是缘分不够吧。”说完,辛若天直接抱起她走进了屋里,“好了,从现在开始将这些破事从你的脑子里清出去,我不喜欢你的脑子里想着别人。”
抬眸看着他,顾篱落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辛若天,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
突然间,她有点不确定了。
“不会”辛若天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因为我会把你牢牢的拴在身边,顾篱落,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
如果他早知道有一天他会亲手推开她,他想他一定不会说出这番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伏在他的胸口,顾篱落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再用力的搂紧他的腰,借助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知道他在身边。
夜,静寂无声,就连天边的星子都若隐若现的闪现着光芒似乎是沉沉的睡去了。
当顾篱落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摸,空的。
浑身一激灵,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阳台上,辛若天正低声说着什么,手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的亮着,看他那表情似乎是极其烦躁的样子。
侧着身,顾篱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她的心里,将那颗空荡荡的心填的满满的,等她发现时,一种叫做依恋的东西已经生根发芽。
许久,辛若天终于挂了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来,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了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女人,神情一怔,他随即将烟头扔掉走了进来,“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
“没有,我白天睡得太多了,所以这会不太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顾篱落佯装刚刚醒来。
“睡吧,我不吵你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将她的身子放平,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辛若天隔着被子将她紧紧的搂住了。
“嗯”顾篱落很乖顺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辛若天”
“嗯?”垂眸,辛若天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以后不要再抽烟了,你的烟抽的有点凶,那样对身体不好。”顾篱落轻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明天就戒了,睡吧。” 脸贴着她的脸颊,辛若天柔声说道,只是那张脸上依然有着一丝阴霾。
该死,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看来,他是时候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也让他们好好知道一下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下场是什么。
想到之前手机上发送过来的那张照片,那双深幽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又似乎是哪里不一样了。
辛若天会每天早起给她做好早饭,然后送她上班,下午的时候再接她下班,两个人一起吃顿晚餐,他们就好像每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一样恨不得将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厮守。
又是一天的黄昏悄然来临,坐在办公室里,顾篱落左等右等依然没有等到辛若天,拨打他的手机一直提示的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她告诉自己可能只是堵车了,毕竟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就是不安。
“篱落”就在这时,办公室门上响起了几声轻叩,下意识的转过身,就看到白天翊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凝重。
“白总监”转过身,她轻声说道,走到办公桌前将U盘拔了下来,“那栋别墅的装修我已经改好了,您交给客户看看吧。”
从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她却始终都没有见过那个房主,只是隔三差五的他会来要一份她的完善稿,然后指出其中需要修改的地方,她惊奇的发现这栋别墅的装修竟然和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一模一样。一时间,她对那个幕后房主也是越来越好奇。
“好”将U盘接过来,白天翊仍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白总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顾篱落状似随意的问道,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若天他……”白天翊的话刚刚开口便一把被顾篱落给揪住了衣领,“辛若天怎么了?”
“他被送去医院了”白天翊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下一刻,顾不得再多问,她转身就向外冲了出去。
辛若天被送去医院了?
当脑海中闪过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法思考,一整天的心神不宁似乎在这个时候得到了答案。
可是当她坐到车子上时才恍然发现她并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医院,就在她刚要打开车门再去问个究竟的时候,白天翊已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进来,“景和医院”
下一刻,就看见车子如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去。
“顾篱落,慢点慢点……”白天翊一迭声的叫唤着,双手紧紧地握着把手,脸色已是一片煞白。他发誓为了爱惜自己的生命,以后再也不坐这两个人的车了,那速度说是赶着去投胎都不为过。
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顾篱落十分钟就赶到了,车子甫一停稳她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坐在车里,看着那个惊慌失措却又强自镇定的女人,白天翊轻轻的拍了拍额头,哎,看来他也该找个女人了,这样被人惦着念着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一路冲到十五楼的VIP病房,看到她来,保镖都自动的闪开了一条路,可是站在门口时,她却犹豫了。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来,如此三番五次,她终于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病床上,辛若天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一条腿还被打好石膏高高的吊了起来,看到她进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意,“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急冲过来的身影给愣住了,下一刻,他被死死的搂住,紧跟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怒吼,没有呐喊,只有那无声的热泪透过那薄薄的衬衫浸湿了他的胸口,滚烫滚烫的。
“好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辛若天轻声说道,就是怕她会这样,所以他才没敢直接告诉她而是让白天翊去通知她,谁知道最后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伏在他的胸口,顾篱落只是无声的哭泣着,心口仿佛被人撕裂开一个大洞,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汩汩的流出。
她怕,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是因为自己才给他带来噩运的。
“乖,你哭的我心都疼了,来,让我看看你。”辛若天柔声说道,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上面泪迹斑斑的痕迹,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不小心踩空了楼梯跌下来的。”
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顾篱落依旧沉默着。
她害怕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些日子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也习惯了他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如果他……
她不敢想那样的万一,也不敢想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会怎么过?但她知道,顾篱落的心里已经有牵挂了,他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里,要想除去,除非连根拔起,可是那样心也会痛不是吗?她一直都是一个怕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