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早上五点,万物才苏醒,大部分的人们还都在暖暖的被窝睡觉。而一条身影都已热身完毕,正在草地上打着一套拳术,一拳一式,有板有眼。一套小洪拳打下来,接着又是一套大洪拳,施展开来,步步生风,虎虎生威,接连换了三套武术架子。口鼻呼吸顺畅,转而又走到了一棵大树的面前,用身子挤起了大树,用肩膀撞,用后背靠,用手去推,手肘击,用膝顶,用臂膀碰,用脚踢。但凡能锻炼到身体各处的动作都用了一遍下来,身上肌肉酸痛,大汗淋淋,全身乏力,只好微闭双眼,舌顶上腭,深吸气,细呼出,用空气淘洗着全身的肝脏,两手放在了离肚脐一拳之处,不停的空揉着,想像着气流在缓缓顺着头部流下全身筋脉,流向双脚,然后在流回到肚脐丹田之所,一吸一吐,颇有规律。
这条人影年岁不大,正是青春年华,他叫李一功,小不读书,善好武术,把父亲告知他的‘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给忘的个干干净净,却把武打小人书上的一句话给记的清清楚楚的“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皇家”,也可能李一功小时候看的小人书,印刷不全,把那个学会文武艺的‘文’没有给印上,要不李一功就兴许不会只喜欢武术,而仇视知识学问了。
从小舞枪弄棒的李一功,手里整天整日的拿着根棍子,天天胡乱瞎舞,用舞枪弄棒太高抬他了,只能用赶鸡打狗还差不多。随着岁数渐长,他对武术的爱好近乎走火入魔,有可能李父给取得李一功的功是代表着将来宝贝儿子能功成名就吧!但对于李一功当成了武功的功就不是李父能预料到的了。
李一功成天在家门口那儿挂着一个拳击袋在打,那时李一功的爸妈没有余钱给他买拳击袋,就是有钱想来也不会给他买的,更何况那会儿在小小的县城岂会有卖拳击沙袋的,就连健身用的器材都没有见到一个。
初中上完,就辍学在家,不务正业,不是遛鸡摸狗,就是上房檐掏鸟窝,再不就是隔村过巷的与人争斗,反正没有干过一件让别人正眼相看的事,从小名声不好,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坏孩子。
后来李父见李一功实在喜欢武术。只好把把送到了新东华武术馆,三年学下来,花架子倒是练的有模有样的,什么鲤鱼打挺,什么前空翻,后空翻,头顶翻……正而八经的功夫没有。不学武的那会儿也就是小打小闹罢了,但自从学武回来,仗着自己曾经学过武术,成天与社会上的人混在了一起,干起了催款当打手的勾当,三四年的时间里给李父惹了不少的祸端,让李父给别人说了不知有多少的好话,赔了多少的歉礼,掏了不少的钱财,李一功因为打架让公安给捉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好在情节不太严重,要不早关监狱里了。
春风吹遍了大地,总设计师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其中李父就是受益者,虽说没有亿万与千万身家,但几百万还是有的,想让儿子跟着自己干,不料自家的宝贝儿子看到老头子有钱儿了,越发的不干正事了,终于遇到了狠人,把李一功的两条胳膊两条腿都给打断了,去医院给看好,光在家休养就休养了两年,李父看到儿子让人伤成这样,报警想捉到行凶者,却不料对方不是本地的,只不过是一个路过县城的拳手,虽然李一功不听话不懂事,李父时常恨的咬牙切齿,可再这么恨铁不成钢但对于李父来说自己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岂能真的亏待于李一功,李父只好把祖上留下的一本书给找了出来交给了李一功让他跟着练,并告知如果照着祖上留下的拳谱能练出一身过硬的拳术则罢,若练不出就得乖乖的跟随自己学着料理生意,李一功答应了。
自己得到了父亲交给自己的拳谱,李一功照着练了一个月,本人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从此不惹事生非了,一心的在家看书养性,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欲修武事必先修武德’。这次李一功变好了,让李父欣喜连连,对儿子是刮目相看,更加的宠爱于他,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溺爱,李一功都做到了谦虚恭卑,彬彬有礼,李父大呼“祖宗显灵,后继有人。”
“唉,都练了有五个月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再这样下去也只是虚度光阴。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练武天才,罢了!从今以后就安心的跟着老爷子做生意吧。”
李一功收回了拳脚,对自己的进步感到失望透顶,心灰意冷的他没有与往日一样趟着蛇型步子回家,只是懒懒洋洋的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家中走去。
李一功的家在县城的边上,也就是汾河公园对面的山上,李父在那儿建了一座小别墅,别墅共有三层,由于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层的景色都各有千秋。进入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
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门,进入月亮门,就到了院子中了,郁郁葱葱的青草散发出的芬香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艺术风格,以大自然为主体,古典、开明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让居住者舒适而贴近自然。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显的自然大方得体,院内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星罗棋布,十来个拳击沙袋相距不到一米的距离,只要站在中间去击打如同被十来人围攻一般,李一功看着拳击沙袋,这都是父亲找人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安装的,想到以后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心头一片黯然。
缓缓的推开了门进了客厅,那在忙忙碌碌准备着早点的李母看到儿子回来了,开心的询问道:“宝贝,你晨炼完了?”
“哎”李一功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便没有再理会母亲,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久,听到了母亲叫吃饭的声音,李一功收回了思绪,从书柜上拿下了父亲交给自己据说是祖上留下的武功秘典,生气的揉成一团,走到了母亲做饭的厨房给丢到了炉火里,掉转身来到了客厅,父亲还是老样子,慈眉善目大腹便便,正在喝着一杯豆奶,还不时的看着电视,而母亲正在吃饭看到儿子后赶紧忙着给自家儿子盛饭。
“来,儿子,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酥蛋饼还有牛肉汤,可比给你爸做的饭丰盛多了!”
“这老婆子,亲儿子就亲儿子呗!怎么老把我拿来与你宝贝比较一翻,好像不对比一下,就显不出你是亲生母亲似的。”李父不满的嘀咕着。
李一功看了盛饭的母亲,才发现了母亲头上都有了几根银白色的头发丝,想来是为自己操碎了心所致,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李一功早忘的一干二净了,但是看到母亲的样子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悲伤,都怪自己少不更事。“妈妈,您也吃吧,别只顾我了,我自己也会盛饭的。”
“哎呀不行呀!妈妈的责任就是伺候你父子二人,如果一日不让妈妈伺候你俩了,那妈妈也只好退休了。”李母开着玩笑。
“一天到晚尽瞎说八道,你连个像样的工作也没有,去哪儿退休去?”李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一功对父母的逗嘴都习已为常了,没有在意,只是低下了头默默的吃着饭。
李父与李母见儿子死气沉沉的,对视一眼,李父给老伴使了一个眼色。
“儿子,发生了啥事了,妈妈看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呀?”李母探问。
“没有什么,就是想到以后就要开着宝马当老板了开心的。”李一功怕二老不放心自己,还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咋了,当老板不好吗?有好多人都想开宝马还开不起的,你能来爸爸的公司任职,爸爸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儿子你还是练好武术吧!怎么了,不想练了?没有恒心干什么也会一无所成的。”李父严厉的说道。
“不是,爸。是我照着上面练了有五个月了还没有头绪,不知道以后该怎样练。”李一功解释道。
“懦夫,你才练了五个月,就想放弃了,现在才知道练武苦了吗?告诉你吧儿子,不管干什么都要坚持不懈的走下去,不能半途而废,人生在世享受的不是结果,过程才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资本。爸爸说这些不知道你懂不?”李父说出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李一功听到父亲这样说,感动莫名,眼泪不争气的给流了下来。
“做男人难,做个男子汉更难,男人可以流血不可以流泪。把你的泪擦掉,以后不可轻意的哭泣,天没有崩地也没有裂,哪怕就是有一把刀子架到了你的脖子上你都要面不改色,那才是一个男子的英雄本色,亏你还是从小习武,还口口声声要做一代大侠,如果以前的大侠都像你现在一样。早让别人笑掉大牙了。”李父能白手起家,自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