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目,”佐臧说,“你跟这个小女孩玩玩吧,现在我可得去南殿了。”
“什么!”听到这话,衔鸦几乎要站不稳。要知道,如果佐臧的画得到认可,那列希维斯就永远不可能复原了……
情急之下,衔鸦脱口而出:“别急着走,你的契约还没有完成!”
“嗯?”正要离开的佐臧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没有发现你在某些地方很不得心应手吗,不应该这样的!”衔鸦在最后加重了语气,以期望佐臧信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列希维斯给你的契约有残缺,如果不完成,你就永远没有办法成为画师,南殿也不可能认可你,”衔鸦现在管不上什么了,她得编个可信的谎言留下他,而真假参半的谎言最容易让人信服,“留下来,我知道怎么让你完成它!”
佐臧显然相信了她的话,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忽然笑了:“小丫头,我不知道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跑不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回来就问清楚——眼下,我得走了。”
“别走!”衔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她在佐臧打开通往南殿的画师通道时,扑了上去:“要是你现在走了,我就永远不告诉你!”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伢目在半中间拦下了她,眯起眼睛冷笑道。
衔鸦眼睁睁地看着佐臧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终于,我还是失败了……
她绝望地瘫软在地上,任由伢目扛起自己,步入城堡深处。
阶梯一路向下,衔鸦渐渐明白了伢目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那是“特罗亚”画师城堡唯一的禁地,也是衔鸦唯一不敢涉足的地方。
一想到那里面“存放”着何物,衔鸦就脊背一阵发凉。那些过往的记忆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克制自己去回忆被“它们”囚禁的岁月。
这时,伢目那与列希维斯雷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吧?”
一样甜美的音色,却是不一样的冰冷和残忍。
“画师城堡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洁的地方,”伢目一副轻松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被时间和空间同时抛弃,而在这个城堡的深处,就关押着一时难以被调和的变质灵体。”
这些我都知道。衔鸦在心里说。
但是此时,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衔鸦只觉得这条低于海平面的石阶暗道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她被狠狠地扔到地下,才勉强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但是接下来,她却被更大的恐惧裹挟了。
——在她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一个豁开的巨大凹地呈现在眼前。那当中,无数变质的灵体像是被绞索囚禁的巨大章鱼,挣扎着向外深处触手。当然,它们无法伸出来,因为一个半圆形的罩壁反扣其上,使得它们只能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