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再次躺在了市三医住院部四楼那张属于他的病床上。是的,他没死。而为什么他是躺在病床上而不是躺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对于这个沉重的问题,王子同学现在脑子里仍犹如一团浆糊般混乱。
王子又发扬了自己的“优秀传统”:开始傻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护板了。不过这次则是他爸爸妈妈和他一起痴迷地看着天花板,从王子躺在病床上起,这一家子就一直如此,没有一人来打破这令人诡异的寂静。
王子的父母在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什么会想不开去跳楼?为什么可以如此决绝的抛弃自己的一切?要知道王子家庭条件是非常不错的,可以说他是标准的富二代,王子爸爸的企业虽然在整个省里排不上号,可在他们这个二线城市来说也是小有名气的了。同时他家在全国好几个一线城市买有房产,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即使王子以后不做任何事业,就靠着家里的金山生活,那也是非常安逸的一件事。对这点,王子的老爸非常地有把握。可是他的宝贝儿子还是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他想不通啊,所以的双目和他的儿子一样“努力”的看着深邃的天花板,也许它能告诉他答案……
和病房里的寂静不同,病房所在的走廊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这个二线城市的所有媒体几乎都到了,甚至还能看到省台的那名美女记者对着摄像机正肆意飞扬地播报着什么。
可是他们进不去病房,因为医生说了,这个病人的情况非常特殊,如果因为受到打扰而有什么意外,媒体自己负责。
所以他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人人都想采访这个从13层楼跳下并且昨天刚刚上过新闻的年轻人,可是因为安全问题却又没一个人敢进病房打扰。
他们需要发泄,他们需要目标。
“快看,听说那个小女孩当时是唯一的目击者,她也许知道些什么。”一声犹如天籁的声音在记者与媒体中间炸响。“洪流”开始涌动,向那名女孩进发了。
脸上正夹杂着着愧疚和丝丝幸运表情女孩,在抬头看到蜂拥而来的“洪流”时,她先是一呆然后做了一个动作—转身。女孩开始飞快的向楼梯跑去,目前的情形她本能的只想跑出这层楼。
……
谢天谢地,四楼又安静了。
病房里的王子双目开始聚焦,脑海中的一幕幕开始重新回放:当时王子在空中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是急速下落造成的风压对他造成的巨大疼痛,之后他从小的记忆开始不自觉地在面前出现,他看到爸爸妈妈从小对自己无私的关爱,也看到校园中老师和同学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笑容,再然后是自己几次高考晕倒醒来后满脸不甘与愤怒的表情……
在离地一米左右的时候,王子明白到自己不想死,也不能死,他不仅仅是他,他同时是父母、朋友很重要的一部分,死,并不能解决什么,只会带来更多的苦恼。
“停下!停下!……”王子不知道自己在脑海中怒吼了多少次,而他的心中也只有“停下”两个字在不断地流转。
几乎与此同时,王子明显感到空中的身体戛然而滞,也许一秒,也许才零点几秒,身体才又开始下坠。
然后“砰”的一声,王子同学着陆了,是的,是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再然后王子同学光荣的再次昏倒了。
对于上面这个过程,王子在心中来来回回地回想了好几次,最后一抹灿烂微笑完全绽放在王子僵直的脸上,也许他开始明白到什么了。
王子几次昏倒都是在什么情况下?每次都在他几乎竭力用脑后才出现昏倒的,前面三次是在对高考试卷最后一题的攻略之后开始昏倒,而这次则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内心嘶吼”之后出现,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他王子不同寻常,也许他拥有传说中的“超能力”,而这是目前唯一能对他的情况做出解释的答案。
住院第四天中午,似乎已经回复健康的王子正拖着身上那件宽松的条纹病服,在窗口边左三圈,右三圈的扭动着屁股,而他的头正仰起,眼睛向窗外的白云行注目礼。脑海中则想着怎么忽悠楼下那群依旧不肯散去的媒体记者。
“唉,他们这是得多么的少新闻啊,干嘛老盯着个爱昏倒的高复生呢?记者这碗饭也不好吃哦。”王子一边想着忽悠的办法,一边无奈的嘟囔着。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王子赶忙停下那难看的“养生体操”,走到门边轻轻的把门打开一条缝,“没人?”念头刚升起,忽然一张长发的脸蛋冲进他的视野。
然后是本能的摔门声想起,再然后是一个女孩的吃痛声跟进。
“你算什么男人,居然那么狠心对我这样的美女甩门,甩门也就算了,还碰到了我最好看的鼻子,你要死啊。”门后传来一阵似乎满是愤怒的责骂声。
五分钟后……
在独属于王子的“可靠”病床的床头和床尾正分别坐着一男一女。
直到这个时候王子才算看清了这个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女孩子:她大概1米6的个,微卷的烫发用一根粉色的皮筋斜扎到左边,弄出一个高斜垂的马尾,脸上应该没化妆,不过那大而亮的眼睛与挺翘的鼻子把五官的精致体现的淋漓精致,上身穿着一身印着Hellokiti的天蓝色T恤,下身则是件贴身的全白色牛仔裤,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个活泼的美丽女孩。
“你好像叫王子吧,那天真对不起啊,我叫胡图图,我爸是妈都是这的医生。其实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你想跳楼,所以想拉住你,然后又很不凑巧的,因为那一天试穿了高跟鞋走不稳,然后很不小心的碰到了你后背。
“你那叫不小心的碰到后背?你是整个人压过来好不好,压的我直接‘飞出’了楼顶。”
“对了,你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怎么没死啊,好奇怪的?”
“靠,你那么想我死啊,要不是我这件衣服大,正好勾到了一楼的广告牌,还可能真死了。”王子随口就扯出了自己老早想好的理由,同时双手努力的拉了下这件宽大病服的下排,似乎想证明什么。
“你命真大,我爷爷说你这样的人后福无穷呢,你要谢谢我吧,要不请我吃顿好的?”女孩很肯定的说,同时用那双媲美“小燕子”的双目,“深情”的望着王子。
“天哪,这人缺心眼的。”王子心里几万匹马奔腾而过。
一顿短暂的沉默。
“你叫胡图图?”
“是啊。”
“我发现,你爸爸比我爸爸有才气多了。”
“哦。”
……
三秒后,王子的病房传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又飞快的沉寂无声。
王子和胡图图算是认识了,他这才知道图图今天上大一,比王子小一岁,爸爸和妈妈都是三医的医生。她在平时大学里没事的时候就来医院找他父母,用她话说“我是自己找办法提前让自己适应医生的角色,毕竟好资源不用很浪费的”。那天,图图同学刚买了双高跟鞋,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找妈妈的同事偷偷“借”了件白大褂,准备跑到楼顶提前感受下医生的气质与美型,然后就发生了这件“美女害英雄的美谈”。
王子住院小半个月后,经过医院个部门检查后顺利出院了,当然之前他已经用他那憋脚的理由好好忽悠了一把各位媒体朋友,至于他们信了多少,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回到家的这一个月,家里没少让王子折腾,以至于父母都奇怪一向不好动的王子怎么老在家里跳上爬下的,不过抱着儿子高兴就好的念头,他们也没说什么。儿子高兴就好,这是经历这次这个事情后,王子父母最大的总结。
其实王子自己认为他不是在瞎折腾,他在实验自己的超能力呢。为此,他还买了张大蹦床,好让自己好好体会当时的那种感觉,可是除了屁股青了几块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现在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我实验了念力、轻功好几种方式了,怎么没一种是对的,难道是我想多了?”王子满脸郁闷的躺在大厅的大软皮沙发上,脑中还在转悠着这个让自己曾经满脸希翼的想法。
可以说天性洒脱的王子在摆脱了高考的梦魇之后,开始完全体现出本性,在沙发上他又继续想着:“算了,不管有没有超能力,总归我没死,爸爸妈妈也不会因为我伤心痛苦,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过几天去W市的茶山乐园玩下蹦极吧,那个应该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对了,再带上糊涂美女一起去,毕竟她们的医学院在那附近,那边的情况她最熟悉了,这次得让她请客,好好赔偿我下,嘿嘿。”
……
时光飞转,暑假只剩下一点点尾巴了,在这段时间里,王子同学很甜蜜,糊涂美女也很甜蜜,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他们从QQ到手机,从散步到看电影,从拉手,恩,还是在拉手,双方那家教严厉的父母伤不起啊。不过,总的来说,他们成了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能拉手的朋友了。
今天王子刚刚送图图美女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然后在余晖的照样下,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区,而在他准备右拐进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小楼时,他看到在他们家楼下有一辆浑身漆黑的加长型奔驰车正懒洋洋的停在那里。
“这车好气派,老爹啥时候买这家伙了,还停在楼下?”王子边走边想,而目光仍旧停留在那辆豪华的奔驰车上。
当王子把脸转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几名身穿制服的人,正从家里出来,而他的爸爸妈妈则满脸真诚的跟在后面。
终于,那几名穿制服青年也看到了正准备回家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