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木晨儿笑得苦涩,跟你们吃饭?是用砒霜拌饭呢?还是鹤顶红?
一言蔽之曰:溜。
“天黑了,要下雨了,我得赶回去收衣服,下次再聚,拜!”木晨儿说完,像被狗咬一般转身就跑。才刚到门口处,突然发现了一个人,木晨儿竭力止住脚步才没能让自己撞上去,否则,肯定要死翘翘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百里骓的第十三位哥哥,沪王,百里什么来着,她忘了。
“弟妹,好巧啊。”沪王笑笑道。
“呵呵……”木晨儿苦涩笑笑,扬起指头说,“今天天气很好,我失陪了。”
“拦住她!”背后是百里臣的声音。
木晨儿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沪王伸手把她拦截下来,诡秘笑道:“弟妹,相请不如偶遇,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木晨儿哭笑不得地扁起嘴巴,扭头看去,那桌上除了百里辰,还有百里骓的第十四位哥哥坤王,和他的两位皇叔韩王和臻王。
这五个人合称充王党。此时,他们一致摆出一副阴森森的模样,冷盯着她,那意味就是:你敢再迈前一步,准保让你碎尸万段。
木晨儿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百里辰的身旁,保持着一个九十度的靓丽笑容,跟他们逐一寒暄。
不一会儿,上菜了。
木晨儿轻轻扫了一眼,骤然胸口拔凉拔凉,浑身毛骨悚然。
“呵呵……”木晨儿勾起一抹傻气十足的笑容,冷汗滚滚而下,僵笑道,“几位叔叔哥哥的饮食品味……很特别……”
天知道,她小声的背后藏着颤抖的辛酸泪水。太可怕,他们点的菜竟然是——炸蚱蜢,炸蜈蚣,炸沙虫,炸蟑螂,炸蝎子,老鼠汤,还有糖拌黑蚁。
天呐,这到底是一家怎样的饭店?怎么就瞎了眼撞进来呢?
沪王随手夹了一只炸蝎子扔进自己的嘴里,冷盯着她笑道:“弟妹笑容屈苦,该不会嫌弃吧?”
“呵呵……”木晨儿欲哭无奈,声线颤抖笑道,“怎么会呢?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嘛……”
“弟妹尝一个。”百里辰笑意盈盈把一只炸蟑螂夹到她的碗里,微笑道,“刚炸出来,又香又脆,是送酒的佳品。”
木晨儿笑容僵硬,冷汗一波一波地从背后滚下去,偷偷用眼角瞄了一眼躺在自己碗里的死蟑螂,差点没吐出来。
“弟妹怎么不吃?”百里辰道了句,其他四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到她的身上。
木晨儿察觉到四面八方的傻气,轻轻噎了一口唾沫。此刻站起来开溜,死路一条。把这死蟑螂吃下去,恐怕马上就恶心死了,永不超生。
好一会儿,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淋漓大汗,微微笑说:“几位叔叔哥哥就这样吧唧吧唧地把这些美味吃完了,不觉得没趣吗?不应该,玩点什么助兴?”
“嗯。”韩王抚着胡须笑道,“说得有理,要不我们行酒令吧,谁输了,谁吃一个。”
“不!”木晨儿凌厉喊了句。
众人冷毒的目光再次盯着她。
木晨儿轻扯嘴角笑笑说:“每次都是行酒令,多没意思呀,猜拳吧!”
行酒令,当然不行!以她的水平行酒令,恐怕要把整张桌子吞了!
木晨儿紧接着把两个圈头一张一合笑说:“玩十、五这种。而且,每次两个人,抽签决定。”
“五!十!十!十!你输了!”
木晨儿激动低喊了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坤王身上。
坤王笑笑,一脸享受地夹了一只炸蝎子扔进嘴里。
木晨儿连忙说道:“这一次我们来点刺激的,两个猜拳的人,把要对方一次性吃下去的东西放出来,这叫押注!”
第二轮,抽到的是木晨儿和臻王。
木晨儿把整碟炸蟑螂给放出去,臻王汗流浃背也把整一锅老鼠汤给搬出来了。
围观的人轻轻噎了一口唾沫,各种期待的待目光在闪耀。
“十!”
“五!”
“五!”
“十!”
“啊!你输了!呵呵!”
又是木晨儿激动的喊声。
臻王看着一整碟炸蟑螂,微笑,殊不知,他背后的衣服站已被冷汗打湿。
“臻皇叔。”五人一起眼巴巴地看着他。
木晨儿可是有“小拳王”之称,跟她玩猜拳,找死!
然后,在众望所归之下,百里辰把最后一条炸蜈蚣放到嘴里。
“今天的猜拳活动很愉快地结束了,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再会!”完胜的木晨儿留下一句话,便带上灵魂马不停蹄地跑了,生怕被捉了回去。
“呕……”百里辰忙把含在嘴里的炸蜈蚣吐出来。
其他人更加是吐得七荤八素,脸色发白,眉角发青,四肢发软。
百里辰抹了抹嘴角,戏谑道:“这弟妹有意思。”
“太可怕了……”其他人四肢无力趴在桌面上,不一会儿,再次脸色发白大吐。他们本来是想捉弄一下她,让她说一声“害怕”,再恐吓她什么什么的,让她哭一下下就好,没想到反而被她给折腾了。
木晨儿魂魄不齐地出了酒馆,跑了好长的一段路,她才稍微放下脚步,摸了一把额上豆大的冷汗喃喃道:“非人类,以后见了这些人,一定要躲得更快!”
迎眸就看见走来的钟逸轩,没等他发话,她率先扬起手来向他打招呼:“表哥,好巧哦!相求不如偶遇,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吧!”
“嗯?”钟逸轩下意识警惕了一下,她主动请吃饭?有阴谋!
木晨儿快步迎上去笑笑说:“表哥又在想一些小心眼的事情对不对?”说着,她环顾一圈,见前边有间小店,她忙指过去说:“就这里吧,你爱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真的?”钟逸轩将信将疑问道,这人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今天竟然如此主动阔绰大方?
“嗯嗯!”木晨儿一脸恳切点点头。
结果是,钟逸轩点了好些上等菜,最后属于他的只有一碗白粥,端上桌子的美味佳肴都归木晨儿一个人所有。
“我就知道表哥你的目光独到,让你帮忙点菜,一定不会有错。”木晨儿赞叹了一句,然后自得自乐了享受美食。
“……”钟逸轩冷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不会如此大方,原来是玩字谜。
木晨儿看了看他,微笑说:“你别瞪着我呀,这些菜太油腻了,你大病初愈,应该吃得清淡些,白粥最适合你了。”
她就知道遇上他,若果不主动牺牲一点点,肯定会损失很惨重,于是乎,破例主动请他喝一碗白粥,算是大方得体了。
“表妹很体贴。”钟逸轩冷盯着她浅笑说。
“这是当然。”木晨儿伸手过去,用汤匙往他的粥里轻轻摇了一圈,再勺起一汤匙粥直接塞到他嘴里,一副好心肠的样子笑道,“表哥别愣着了,粥凉了,对你的胃不好。别光盯着我,赶紧吃吧。”
钟逸轩拿稳塞在嘴里的汤匙,浅笑一下,把汤匙拿下来放回碗里。
木晨儿一边夹菜一边故作大度笑道:“等你病好之后,我到你的赌坊大赢一笔,然后我带你到泰恒楼好吃一顿。你放心,那时候,你绝对不仅仅只负责点菜。”
好一会儿,她无意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见他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看,她打了一个嗝苦笑说道:“表哥,表妹我这绝对不是小气,我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来影响我的食欲了。”
钟逸轩轻轻搅拌了一下跟前的白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越发欢喜,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她靠去,在她耳边低沉轻喊:“表妹……”
忙于吃东西的木晨儿没有空闲回应他,只好以点头示意。
钟逸轩浅浅一笑,在她耳边喃喃道:“我想拉屎。”
“……”木晨儿顿了顿嘴上的活动,慢慢扭头冷白了他一眼——大哥,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吗?拉屎滚远点!
钟逸轩看着她憋屈的样子,欢喜笑道:“我想拉屎,蹲在茅坑上拉屎。”
木晨儿好不容易把含嘴里的食物噎下去,冷白了他一眼说:“拉就拉,不用向我报告。”
钟逸轩单手托腮,凝视着她的脸,若有意味道:“我说,我想拉屎。”
“……”木晨儿汗颜,伸手向后,气急败坏说道,“直行转左!”
钟逸轩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头搅拌着跟前的白粥,深邃的目光流淌着只有他自己知道柔光。
木晨儿吐了一口闷气,再次胃口大开。顿了一会儿,钟逸轩再含情脉脉地看向她说:“表妹,我真的想拉屎。”
“咳……”木晨儿猛然被呛了一下,扭头凌厉剜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她咬了咬牙,抓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往酒馆的后院走去,把他带到茅厕外面,尽量心平气和说道:“你进去,慢慢拉,拉干净了再出来!否则走在半路上,没有茅坑给你蹲!”
钟逸轩一脸无辜摇摇头,看着她愠闷的样子道:“我现在不想解手。”
“你耍花样是不是?”木晨儿死死盯了他一眼。
钟逸轩往她靠近一点,喃喃道:“我只是想拉屎。”
“……”木晨儿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想死的心都来了,这人有毛病!
木晨儿气呼呼地走出酒馆,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遇上这些人都是不得安生的!
钟逸轩跟在她后面,浅笑道:“表妹,你走那么快干嘛?”
木晨儿气急败坏扭头盯了他一眼说:“钟逸轩!你是故意的!在人家吃饭的时候,一口一口想拉屎,害人家食不下咽,白白浪费了一桌食物!你存心的!小心眼!可恶!”
“那是表哥的不是了。”钟逸轩浅浅笑道。他往大街看了一眼,浅笑道:“要不,表哥送点东西以示赔罪?”
木晨儿转过身来,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
钟逸轩直接走到一个卖丝巾的货摊前,再扭头看先她笑说:“你过来挑一个。”
木晨儿慢步走过去,满带质疑问道:“你送给我?”
钟逸轩理所当然点点头。
木晨儿流转眼眸打量了一下他,再挑起眼眸轻笑道:“你确定,今天出门带钱呢?”
她在心里闷 哼一句:想跟我依样画葫芦,没门!
钟逸轩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来,轻抛了两下,浅笑道:“表妹放心,这里的银子足够了。”
木晨儿狡黠一笑,往大街两边扫看了一眼,再扭头看向他笑眯眯说:“表哥,既然要道歉,要不,买点其他的,丝帕多没意思呀,轻飘飘的,没诚意。”
钟逸轩浅浅一笑,道:“若表妹不喜欢,我们还是回瑄王府吧。”
“哎……”木晨儿忙拉着他说,“难得表哥肯慷慨解囊,哪有不要的道理?”罢了,他不是穆乃遗,没有那么好欺负。她看了一会儿,从中挑出一条水绿色的丝帕,微笑道:“就它吧。”
钟逸轩付了银子后,再一手夺过她手里的丝帕。
“喂……”木晨儿急切说道,“你说送给我的,要出尔反尔吗?”
钟逸轩浅笑不语,丝帕在它敏捷的修指快速转动,不一会儿,他把一只弄好的丝帕兔子送到她的跟前。
木晨儿骤然轻扬嘴角,看着他狡黠道:“表哥你好狡猾,一下子变了五千两出来!这个好!这个好!我喜欢!”
风 流才子的丝帕兔子,价值连城,谁看谁喜欢!
“晨儿。”钟逸轩低沉喊了声。
木晨儿微微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喊……晨儿?
钟逸轩仍旧噙着一抹浅笑,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凝视着她深沉道:“你还记得这兔子后面的典故?”
“……”木晨儿汗颜——从前的我的血泪史!
钟逸轩挽起她的手,把丝帕兔子放到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道:“这一次,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希望你能好好收藏它,它代表着我……”
“啊……”
钟逸轩还没说话,突然一匹马疾奔而来,木晨儿直接被掳到了马背上。
“晨儿!”钟逸轩惊喊一声,看着马背上那个银色身影,他急急地追了两步,眉心冷蹙,停下脚步,再扭头看了看掉落在地上撒开的水绿色丝帕。
“啊……谁……救命啊!表哥!钟逸轩!救命啊!”在马背上被颠簸木晨儿惊慌叫喊,“放我下去!救命啊……救……”她扭头向后一看,微吃一惊,嘴里的话啥时噎了回去。
掳走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失踪了快半个月的百里骓,他脸容憔悴,还长了长长的须根。顿了一会儿,她挣扎大喊:“百里骓你要带我去哪?停!放我下去!”
百里骓没有说话,一手紧护着她,一手使劲策马。
“百里骓你有没有听懂人话?”木晨儿越发凌厉大喊,“我让你停下来!放我下去!你要带我去哪里?停!我让你停!”
他失踪了半个月,回来就把她直接掳上马,疾马狂奔,不言不语,算什么?
反抗无果,木晨儿也不再挣扎了,免得摔下马,便宜了穆乃遗的语言。她本来就不习惯骑马的,而且还像这样狂奔的马,凛风扑打在脸上,难受。
百里骓见她躲闪,把她捂入怀中,用身上的披风遮挡阴面的冷风。
木晨儿抿了抿唇,沉默了一阵子,再轻声说道:“听说,你出城迎接公主了。”
百里骓没有回应,仍在一路策马狂奔。
木晨儿忙摇摇头说:“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的事情,只是偶尔听到了!”仍旧没有他的回应,她再试探问道:“那晚……你说带我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去了吗?”
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木晨儿不再说话,抬眸看去,发觉他一路往山上策马奔腾。
本想问他去哪里,但是,还是忍下来了。
到了悬崖边,百里骓才勒住缰绳,抱她下马。
木晨儿换了一口气,扭头看去,骤然眼前一亮。
“好美的落日!”木晨儿跑到悬崖边惊喜赞叹。
太震撼了,这里群山叠岭,一望无尽,似是到了天际,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昏黄落日柔光万丈,穿透翻腾的云海,一派金碧辉煌的景象,斑驳的光芒又像一片片龙肚上的金鳞,仿佛云海里藏着一条巨大的蛟龙。
“百里骓,你快过来!这里好美啊!”木晨儿一个劲向他招手,又忍不住探眸看去,只恨没有相机在手,不能留下这大自然的美丽。
百里骓慢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环上她的腰,把头挨在她的肩上轻声低喃:“对不起,回来晚了。”
“……”木晨儿忽地心跳加速,他的须根刺在脸上,有点痒,痒到心里去,痒的呼吸紊乱。
在高山之上,凛风之巅,被他抱着的感觉很温暖、很惬意,但是,她不敢享受。
现在,是什么关系?她冷冷推开他的手,转过头去,正欲说什么,却看见他的嘴角流淌着黑血。
“百里骓!”木晨儿惊喊一声,忙转过身来搀扶着他。百里骓摇晃了一下,跌落地上。木晨儿扶着他,跟着跌下去,再抱稳他惶惶问道:“你……你怎么呢?”
百里骓摇摇头,淡笑道:“遭人暗算。”
木晨儿眼圈忽红,忙用衣袖给他擦了擦嘴角黑血,哽咽道:“遭人暗算就找大夫去,到这来干什么?找死吗?”
百里骓轻弯嘴角笑笑,伸手抱着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喃喃道:“就想带你来看看……怕……怕……没有机会了。”
木晨儿急切抬起头来。
百里骓轻抚着她的脸,温声道:“告诉我,这里美不美?”
“嗯!”木晨儿哽咽点点头,再咬紧牙根试图把他搀扶起来,心急如焚说道,“别说废话了,赶紧回去找龚先生!”
“晨儿……咳咳……”百里骓难受地咳了几声,紧抱着她,看向天边的落日,微笑道,“这里的落日虽好,但是,我更喜欢这里的日出。”
木晨儿抹了抹他惨白的脸,红着眼圈道,“我们下次再来看日出,先回去好不好?”
百里骓扭头看了看她,轻揉着她的脑袋,微笑说:“嗯,我说过,会平安带你回去的,只是现在没有力气。晨儿,陪我在这坐一会儿。”
“我要平安回去,你也要!”木晨儿哽咽低念。
百里骓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手心,看向天际,若有意味道:“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我只要你看到这里的美好,看不到悲伤。”
木晨儿才刚抬起眼眸,他就低下头了。
百里骓抚着她的脸微笑问:“还记吗?你欠我两个包子。”
木晨儿哽咽了一下,不爽道:“小气鬼,就记着两个包子!还你!我一定还你!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吃下去。”
百里骓靠在她肩上,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微弱低喃:“一辈子……你要纠缠我一辈子……两个包子……你说的……晨儿,爱你……我爱你……就想回来见你一面……”
“你说什么呢?”木晨儿抓着他的手急切问,“你说大声一点。”
回到王府外面的时候,夜色已深,百里骓才刚下马就彻底昏阙过去了。
“百里骓!百里骓!”木晨儿慌忙大叫几声,她忙喊来下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去。
木晨儿站在床边,看着龚先生忧色匆匆的样子,心急如焚问道:“怎样?王爷怎样呢?”
龚先生看了看脸色发紫的百里骓,摇摇头叹息道:“王爷中的是奇毒,而且已经毒入血液,恐怕……”
“……”木晨儿脑袋一轰,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四肢无力向后跌了一步。
“小姐!”明依忙上前来扶稳她。
木晨儿抓住明依的手,脸色煞白看向龚先生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御医!宫中御医能救他吗?”
“宫中御医……”龚先生才说了四个字,突然被一个灵脆的女声打断。
“御医算什么?还是让我来吧!”
木晨儿听见声音转过头去,随即看见一个身穿异族衣服的女子手拿着一个小箱子跑进来。
这女子的头发全部梳起来用金圈箍着,还有一个蓝色的纱罩从紧箍处披散到腰际,她长得跟名字一样,水灵。五官别致,眉目分明,异样的风情,多了几分韵味。
“让开!”女子喊了声,直接坐到床边,检查了一下百里骓的五官,再手脚麻利地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
木晨儿微咬下唇,巴巴地看着。
女子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来,正欲把药丸喂给百里骓,她冷目一睨,冷声道:“你们还愣在这干嘛?妨碍我救治百里哥哥!”
这时韩林进来了,他快步走到木晨儿跟前说道:“王妃,先出去吧,若灵公主医术了得,尤其是对百毒的研究更加厉害,王爷不会有事的。”
“王妃?”若灵扭头冷冷盯了一眼木晨儿。
“小姐,我们出去吧。”明依搀扶着木晨儿向外走去。
到了院子里,木晨儿就浑身瘫软跌坐到地上了。
“小姐,你怎么呢?”明依心急如焚问道。
木晨儿摇摇头,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再抬起眼眸看向韩林和龚先生问:“王爷……真的会平安无事吗?”
韩林信誓旦旦点点头。
龚先生抚须深沉说道:“王爷之前也大赞若灵公主的医术,刚才看若灵公主毫无忧色,有她在,王爷应该没有大碍。”
木晨儿微闭眼睛,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韩林急切走到她的跟前,单膝蹲下来问:“王妃,王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木晨儿动了动发白的唇,摇摇头说:“我不清楚,他只是说,被暗算了。”
良久,木晨儿缓缓恢复过来,好害怕,她好害怕他就这样死掉了。她把手摸进自己的衣袖里,摸到了那日在马车里包裹两个包子的方巾。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嚷嚷欠他两个包子,他就那么惦记两个包子吗?
木晨儿哽咽了一下,站起来,把方巾递给韩林问:“韩林,你见过这东西吗?哪间包子店的?”
“……”韩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咬住了嘴巴,摇摇头。
木晨儿再转向明依和龚先生问:“你们呢?见过吗?”
明依和龚先生对看了一眼,迷惑摇头。
木晨儿略显失落,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方巾。这方巾质料好,还赋诗那么优雅,应该是出自一些名流雅士常去的地方的。百里骓到死还对两个包子那么执着,应该价值不菲吧?否则他不会一直惦记着。
又温雅,又价值不菲的食店,问一个人,肯定知道!
她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在心里默念:“百里骓,你一定要活着。只要你醒来,我一定把包子端到你的跟前。”
木晨儿来到钟逸轩的房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问道:“表哥,睡了吗?”
“没有?”
听见了钟逸轩的回答,木晨儿愣了一下,因为声音不似来自漆黑的房间里头。她下意识倒退几步,便看见平卧在屋顶上的钟逸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