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无疑是欢娱的,但短暂,快乐的感觉一闪即过,留不下多少值得记忆的东西,容易使人遗忘,如果靠“性”来维持一段感情,这段感情无疑是短命的。只有靠感觉和感情存在的关系,才能够长久,才可以牢固。
蓉蜷曲在我怀里的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温馨,耐人寻味。我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我喜欢回忆这种温馨的细节,温馨得像一朵葵花,而你就是红太阳,葵花追随着你,忠实于你,让你在失意的时候产生暖暖的回忆,那种感觉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你,让你明白“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的深刻内容,让你觉得人生还有盼头和支撑,还可以开拓另外一片阳光明媚的天空。
蓉睡得很深很沉,我清晰地听到她细细的鼻息,我真切地感受到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部。
蓉呼吸时呵气如兰,吐在我的胸膛上,吹得我那里绒绒的汗毛轻轻摇曳,轻轻飘浮,感觉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舒服极了。
蓉的这种睡姿,让我产生深深的感动和无边无际的怜爱。让我充分感觉到蓉对我的信任: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是女人最大的愿望,天塌下来都有男人为她顶着。有时为了这种感受,傻傻的女人们愿意用宝贵的生命去换取,而这种感觉一旦失去,生命亦随之陨落,存在下来的,即使还有一个能够穿衣,能够酒肉穿肠过,能够睡觉的躯壳,但已经形同行尸走肉了。
蓉对我的这种信任和依赖,倒使我觉得睡在我怀里的不是我的小女人,而是我的小女儿。
有时候,我真感觉我是蓉的小爸爸,蓉是我的大女儿,我们之间,亲情的成份要比爱情的成分多一点。亲情是无法割舍的。而爱情更多的只是人生的某个阶段。
敲门声只是惊醒了我,却没有惊醒蓉。在我怀里,蓉睡得很沉,她已经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可能再惊动她,哪怕天塌下来,世界在消失,都似乎已经与她无关了。
被一个女人如此地信任和依赖,真的是做男人的一种福气。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虽然有时候,有女子躺在我怀里过夜,但一点细微的响动都有可能把她们惊醒,甚至神经质地反应起来,做贼似的,搅得人一夜无法安睡。我讨厌女人这种对我不信任的感觉。这样的女人,有了第一个夜晚之后,我就不想跟她有第二个夜晚,我就不想跟她第二次在一起过夜,我害怕睡不好,我害怕被人怀疑,害怕别人对我不信任。
看着睡熟的蓉,我感到鼻子发酸,如果没有其他人来惊扰,我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和蓉过下去,就像一辈子生活在梦中,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
但我没有机会在这样的梦中继续呆下去,我听到了气势凌人的敲门声。
第一声敲门声响起,我就从遐思迩想中醒过来了。
敲门声让我有些慌乱失措,脑袋发胀,倒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睡熟在怀里的蓉。
我是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大浪来的人,是个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王朔替我说了,我是流氓,我怕谁?但蓉不是一个流氓,蓉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正正经经的小女孩,没什么江湖经验和阅历。我经历过的,她没经历过;我不怕的,她怕,我可以豁出去,不要面子的,但她豁不出去,但她要面子,她不能与我有一样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观。我们是同一个世界上的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蓉,发现蓉还睡得很深,谢谢上帝,敲门声并没有惊醒我的小女儿。她睡在我怀里,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婴儿,天塌地陷,都似乎与她无关。
蓉的安静突然使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丹田深处涌上来,这种力量迅速占领了我的头脑,涌遍我的全身,充实着我的腿和胳膊。要来的就来吧,无论是福是祸,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我有的是野蛮和力量,我有的是强壮的体魄,我有的是厚厚的脸皮,天塌下来,我就扛起天,让天塌不下来;地陷下去,我就拉住地,阻止它继续下陷。
是的,我和蓉迟早会东窗事发的,也许当初我就准备面对这一天了,毕竟这里是在蓉实习的单位,在医院,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不是在自己家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保密,没那么容易。
我能给怀里的蓉以安全感,但环境不能给我安全感。就让这一天早一点到来吧,如果蓉像我这样有勇气,像我这样豁出去,我们的事情一旦公开了,我们就可以出双入对,双栖双飞了,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了;如果蓉没有勇气,大不了自己一个人把什么事儿都扛下来,告诉爱管闲事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与蓉没有关系,蓉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准备下床去开门,先看看是谁再说,然后见机行事。如果不是想闹事的,三言两语打发走就算了;如果是蓄谋来捉奸的,能私了就私了,花钱消灾,去钱免祸,只要不弄得满城风雨就行;如果不能私了,我不想分辨什么,我只求他不要惊醒了蓉,她还那么小,以后的人生道路那么长,怎么去面对这样残酷而复杂的事情?
两个异性青年深夜被人堵在被窝里,事情是明摆着的,是用不着分辨和解释什么的。不管怎样,我只想承担起这件事情的责任,并承担由此可能带来的一系列严重后果。
我只想早点面对,我不想再拖下去,拖下去只有越弄越糟,越弄越大,越弄越事与愿违,无法收拾。
就在我想好去迎接面对,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敲门声停了,但更让我心惊肉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听见了钥匙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听见了门被吱呀打开的声音,我听见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向床边走来的声音,我看到一个肥硕的黑黑的身影向着我的床边,越走越近。
我知道我存在侥幸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来人除了捉奸之外,没有第二个目的。
来人在我的床边停下来,黑暗里,她的身影显得高大、强壮、结实,就像一堵墙,堵在我逃亡的路上。
我感到自己是在没路狂奔,后面是越来越近的追兵,前面是悬崖,已经无路可走了。
墙怒气冲冲的,我分明听得见她粗浊的呼吸声,她内心的怒火通过粗浊的呼吸传达来,喷射在我的脸上,我感觉那呼吸的热烈的温度,炙烤着我的脸庞。
这粗浊的呼吸,这高大结实的背影,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来人是女主治医生,蓉的姨妈。
蓉能够分到这座医院来实习,就是因为她的姨妈在这里,就是她姨妈给她帮的忙。
就在女主治医生伸手掀被子的时候,我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向她轻轻地嘘了一声,指了指躺在身边的蓉,示意她不要惊醒蓉,我跟她出去,有什么事情,我和她到了外面再说,不要吵醒了蓉,让她知道后感到难过,感到难堪,无地自容。
女主治医生倒没有说什么,她只有行动,没有声音,她拎着我的脖子衣领,把我抓进了她的办公室。
女主治医生没有开灯,也没有说话,她突然把我拦腰抱起来,按倒在办公桌上,她肥胖的身子倒在我身上,她把我压倒在身下,那双粗壮肥大有力的手伸向我的腰部,扯着我的裤带。
女主治医生的动作粗暴异常,力量大得惊人,弄得我根本无法招架。
你想干什么?
我一边挣扎,一边沉闷地吼了起来。
你不是想要吗?年轻人。
女主治医生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你要,你可以来找我呀,知道吗,她才十六岁。你他妈的不是人,是禽兽,你他妈做的不是人做的事儿,是禽兽做的事儿,你他妈的强奸幼女,你他妈的要挨枪子。
我没有强奸她,我们相爱,我们是自愿的。你没有她年轻,你没有她漂亮,我喜欢她,我死都要她,我不喜欢你,我死都不会要你,不会给你,不会让你得逞。
我抵抗着女主治医生如潮的攻势,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
被一个肥猪一样的女人这样,我真的难受死了。但我不是孔武有力的女主治医生的对手。在强者面前,我只有用嘴来解决问题,用声音来进行抵抗,用道理来扭转形势,缓和局面。但我的叫骂声在女主治医生粗暴有力的动作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软弱不堪,根本管不上事儿。
我不能任其凌辱,就像少女被人强奸时要拼命抵抗一样。
我是喜欢漂亮妹妹,但我不是鸭子,不是无论谁我都上,不是只要是个女的,不是只要肯给我钱。我不卖身。
女主治医生这样的半老徐娘,腰比水桶还要粗,肌肉比烂泥还松弛,身上到处都是横肉的女人,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都不会上的,打死我都不会上的。我像一个被强奸的幼女,拼尽一切力气保护着自己的最后的地盘,战争持久、艰难、壮烈,一如上甘领战役。
在搏斗中,我突然起两个主意,一个是从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得来的理论,他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一个源自一句谚语:胳膊扭不过大腿。
我不能单纯为防守而防守,我要通过进玫来防守;既然手臂的力量太单薄,我就干脆用大腿吧。
你想要,是吗,我给你,让我自己来。
我对着女医生吼道。
女主治医生不知是计,她顿了顿,松了松压在我身上的笨重的躯体。就在这时,我缩回右腿,弯成弓状,对准女主治医生的腆着的大肚皮,狠狠地踹了过去,之后我听见“咚”的一声,女主治医生从我身上重重地摔了下去,撞到在办公室的水泥地板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楼都在颤动。我顿时感到身上轻松了,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畜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听见女医生在身后一边嚎叫,一边狠狠地甩过一句话来。
等我回到病房,床上已经空空如也。
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蓉到哪里去了呢?
值班室里没人,我在医院里转了一圈,院落里很黯淡,建筑和树影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魔鬼,准时可能冲出来,扑过来。
院落里仍然找不到蓉的人。
我不担心事情让别人知道,我担心的是东窗事发的事情蓉会知道,怕她小小的年纪,怕她那颗稚嫩的心无法承受这份重量。这种事情是她小小的生命里无法承受之重。
我真正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蓉可能知道了整件事情。她已经无法承受,她已经走了,她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的心里面乱糟糟的,像一团乱花花的麻团,理不清一个头绪来,但我已经无法理会这么多了,我只想找到蓉,但今晚上找到蓉是不可能的了。但愿上帝保佑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平安无事。是祸,请全部冲我而来,上帝,求求你。
如果蓉是刻意离开,或者躲起来,我是找不到她的,因为是晚上,随便哪个地方,哪个角落,都可以躲得干干净净,叫人无法寻觅。
但我肯定蓉一定会没事。
如果蓉会有事,在我占有她的第二天就出事了,根本等不到现在了。
对女孩子来讲,让别人破了自己是需要勇气的,接受让别人破身的事情更需要勇气,蓉能够承受破身的事儿,就一定能够承受被曝光的事儿,蓉应该清楚我们的事儿迟早会让人知道的,她应该在与我共度爱河的同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早,一切会来得这么迅速,一切会来得这么突然。事情来得的“早”和“快”,简直让我和蓉都有些措手不及,还没有想好应对措施,或许我们还根本没来得及想。
医院里我是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
我的伤本来就不太严重,况且在女主治医生的耐心治疗和蓉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还不如早点出院,早点回学校去修养生息呢。
这样想着,我已经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打了辆的,连夜赶了回去,躺到在自己的床上。久违的感觉涌上心来,我在这铺床上做了多少个梦,我在这铺床上进行过多少自慰,我在这铺床上趁着室友不在的时候,和多少个女孩缠绵过,温存过,爱抚过。
室友们此起彼落的鼾声都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塞满我的耳朵,但不觉得是噪声。
学校才是我施展手脚的天地,校园天宽地阔,红男绿女让人眼花缭乱,不像在医院,能见识的才那么几个女的,才那么几张面孔,不仅不漂亮,还一点都不人道,不是把病患伤者弄得痛苦不堪,就是把人堵在被窝里,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干涉别人的内政,叫人难受,叫人难堪。
学校里可就宽容多了,平和多了,没有人会把我和一个女孩堵在被窝里,因为这样的事情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见怪不怪了。我还听说过同一寝室的女生集体给其中的一个女伴和男朋友腾出寝室来,让他们在里面享尽鱼水之欢呢。甚至她们还允许其中某位室友和男朋友与她们一起在集体宿舍过夜,只要把蚊帐放下来,简单地做一下隔离,**声不是太大就可以了。
在我们宿舍,大家都有默契,谁的女朋友来了,除当事人外,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出去,估计到差不多了才回来。
校园里还有妖精一样妖艳的文。
文在我眼里就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在吝啬的葛朗台眼里一样,闪烁着金黄色的诱惑,这种诱惑常常刺激着我随时准备扑上去,把金子据为己有,常常刺激我像一个中世纪的卫士,忠诚地保护着皇上,只要一出现可疑情况,突发事情,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捍卫。
我和文之间还是一片晃眼的空白呢。
那晃眼的空白比金子的光芒更刺激着我的心,让我坐立不安,食不甘味。
如果不是因为住院,文早就是我砧板上的鱼肉了,凭我施展手艺,做出各种各样的可口的美味佳肴来,想做正餐就做正餐吃,想做宵夜就做宵夜吃,把自己的**填得满满的,把饥饿的我自己喂得饱饱的,让自己过着小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