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羡的脸上印着深深的巴掌印,通红的手指印里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刘氏心疼的看着赵宗羡的半边脸,“你父亲怎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要惹得他不快。”
“娘也认为干涉冰洁的婚事的是对的?”
刘氏低头摇摇头叹气,拉过赵宗羡往外走道:“对的还是错的,你和我哪能说得上。前些年我给冰洁说过,说要帮她物色一位好人家,她拒绝了后我一直没在说。是怕她多想,认为赵家在赶她走。她和三公子的事,为娘也着实替她高兴。你父亲要把他许给二公子,这事我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陵儿啊!你若不想成婚立家,那就不成婚了,娘去给你父亲说。”
赵宗羡扶着刘氏,听到母亲说的话他的身子一震。回看刘氏,有些憔悴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心酸。
他说:“我答应娘的事怎么能反悔,我让娘为我操心的够了,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他当初答应成亲,是为了不让父亲纳妾,那样母亲也就多一份欢心。如果反悔了,父亲纳妾,母亲伤心,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来,快坐。”刘氏把赵宗羡拉进屋里,“若莲,快拿药膏来。”
“是。”若莲在柜子里拿来药膏递给刘氏,问到:“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那些人也真是大胆,连少爷都敢打。”
若莲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个一个劲的在猜测道。
“好了,好了。”刘氏抬头对身边的若莲道:“你去厨房煮几个鸡蛋来。”
“是,夫人,我这就去。”若莲答着匆匆的跑了出去。
刘氏坐到赵宗羡的身边,好方便给他脸上上药。赵宗羡从刘氏手里接过药盒,道:“孩儿自己来。”
刘氏笑着责备道:“胡闹。”说着拿过药膏,细心的给赵宗羡擦药。
“娘,爹把冰洁许给南宫锦,到底是为了什么?”
“娘不知道。”刘氏抬头看着赵宗羡,眼里的无奈让赵宗羡看得清清楚楚。
“你父亲很忙,娘几天也见不到他一回,就是见了,他的事也不会告诉我一个妇道人家。”
赵宗羡不说话,就从来到淮南,父亲当上官后,在家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对母亲也是越来越疏远。
“陵儿,今天就在娘这儿用午膳吧!”
赵宗羡一想,好久没有陪母亲一起吃过放了,就答到:“好。”
刘氏脸上绽放欣悦的笑容,“阿春。”“哎,夫人。”一个丫鬟从门外跑进来。刘氏笑着道:“少爷在这吃午饭,去让厨房多烧几个少爷爱吃的菜。”
“是,夫人。”
回了自个的院子里,赵宗羡待在屋里,一个下午没有出来。直到黄昏,他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好了一点后,这才出了屋门。
搁在平常他一般是从大门进出,如今,他绕到赵府的后门。言清在此等着他,见到他出来了,跑上前去。
“少爷关在伍号房。”
赵宗羡点头,言清跟在身后,朝着南宫府去。
走过环淮道,赵宗羡停下脚步,回过头笑着说:“言清啊,我帮忙你救南宫,你起码要请我吃一顿宵夜吧!”
言清愣神,睁大眼睛看看,道:“赵公子……”
“你没银钱啊?那我请你好了。”赵宗羡打断言清要说的话,“走吧,前面有一家就不错。”
“赵……”言清看着赵宗羡前去的背影,一个人干着急,他哪有心思吃宵夜嘛!可一甩手还是跟了上去。
赵宗羡走到一个路边棚前,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刘叔,来两碗汤面。”
“好嘞!少爷稍等。”
言清坐到了赵宗羡的对面,一脸的着急和不开心。
热腾腾的面上桌,赵宗羡从筷子篓里抽出筷子就吃起面来。
言清不动,望着面发呆。
赵宗羡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用些许伤心的语气道:“唉!有人看不起本少爷请他吃路边的东西。”
言清猛地的抬头,连忙摆手道:“不,不是,不是的。”
“那你怎么不吃?”
言清看着赵宗羡一时塞语,他只是担心少爷。想到赵公子既然答应了去救少爷,就不会食言。
他拿过筷子,翘了一筷面吃起来。
赵宗羡往碗里加了些辣椒,一边拌面一边说道:“现在天才黑,去救南宫有些不利。等到了亥时,夜深人静,府里的人都入睡了,看守的人也困了,这时候在去,机会会大一些。”
言清抬头望着赵宗羡,眼里有感动和佩服,他在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到这一点,为了救少爷,自己到糊涂了。
赵宗羡看着言清,一笑道:“我真佩服南宫,怎么会把你留在身边。”
言清只得尴尬的笑笑,其实他不是很笨的,然后低头大口的吃面。
亥时。
自此已然夜深人静,街上除了寻芳阁还开着门外,其余的店铺通通关了门。
赵宗羡和言清到南宫府的后墙处,那里有几个人黑衣人自此等候。
“赵公子。”
“四个人跟我进去,剩下的三个人在此接应。”
“是。”
赵宗羡率先翻过了围墙,其余人跟在他的身后。
他让人靠着墙面走,嘱咐脚下,要格外的小心。到了沧澜院,绕过最后一排房屋,就到了后院。
后院里长满了草,荒芜一片,赵宗羡下令,分开找枯井。
一刻钟后,一个黑衣人道:“赵公子,找到了。”
众人过去一看,怎么说这么难找呢,原来枯井被不知名的藤蔓掩盖了,白天还好找,这放在晚上着实不易啊。
把绳子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放进井里。赵宗羡他们拉着绳子滑下去。
井里一片漆黑,好在他们身上携带了蜡烛。
在井壁上,有一个一人高的洞,看洞的四壁,像是有人凿出来的洞。
走过十多尺长的洞道,赵宗羡拿出地图来看。现在扔在一条地道中,按照地图所指他们的头顶有一个洞口。
又往回退了几步,赵宗羡抬头,头顶果然有一个一人能通过的洞口。陆陆续续的爬上去,上面不在是人工凿出来的路。道路两边用砖砌起来的墙,赵宗羡怕有机关,让他们靠着墙走。
“前面没路了。”
赵宗羡他们面前的是一堵墙,封的死死的。他看着地图,明明是照着地图走的,前面怎么就没有路了。而地图上显示他们这里是有路的。
“找门,这里一定有暗门。”
黑衣人和言清分开找,赵宗羡瞧着眼前的一道墙。他伸手敲着墙面,然后用力推,一低头看见墙角有一朵奇怪的花。三片叶子,叶子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花瓣也是半黑半红。
他正低头去看,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叫声,他连忙跑过去。
“怎么了?”
“那个人在墙这里消失了。”
赵宗羡皱着眉,上前去敲墙面,三四下后,他道:“这里是一道暗门。来,一起推开。”
四个人合力,听到墙里传来声音。打开了门,他们进去,里面依然是一条石砖砌的道路,之前那的个人果然也在里面。
“赵公子,我刚去前面看了,前面就是牢房。”
“走,把火折子灭了。”
轻声的靠着墙走,到了一面转角处,赵宗羡站在前面,看里面的情形。
拾号,捌号,柒号房里都关着人,还有四个看守,要想救南宫就得从他们面前过。
“有带迷香么?”
“有。”一个黑人递过来。
“捂住鼻子。”赵宗羡说。
他打开火折子,点着了迷香扔到前面。看守吸入了迷烟,睡得更沉。
一会儿后,他们过去,赵宗羡把没烧完的迷香踩灭。
“你们几个在外面等着。”
赵宗羡从看守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牢房门,和言清进了里头。
南宫忆靠着墙上,低着头,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上都是血迹。双脚用铁链栓住,拴着双手链子的两端深深的镶在两边的墙里。
此刻的南宫忆有多狼狈就有都狼狈。
“南宫,南宫快醒醒。”
“少爷。”
南宫忆睁开眼,抬头,脸上和嘴角都是干了的血迹。看到是他们,他问:“你那儿弄来的绍家的迷香。”他闻到了迷香的味道,就闭了气,所以他没有昏迷。
“我先救你出去。”
赵宗羡说着,运用内力于手掌,一掌劈过去铁链晃动了几下,没有被劈开。这次他握着铁链,在一掌下去,链子还有没有断。
“没用的。”
赵宗羡回过头,问:“你的玄铁扇呢?千年玄铁总可以劈得开。”
“扇子让南宫锦拿去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赵宗羡缓慢的放下手,他之前还想救出南宫忆后,就连夜送他去京都。只要摆脱南宫家族,就只有走的越远越好。
可现在,却无法救出他。
赵宗羡想,他还是低估了南宫维安。没想到他对自己儿子都下如此重的毒手。
“冰洁还好吗?”
“好。她说让你不要担心她。”
一旁的言清欲上前说话,被赵宗羡的一个眼神吓退了去。
突然外面想了起急促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一个黑衣人进了牢房,焦急的道:“赵公子,不好了!前面来了好多人。我们人太少,还是先撤吧!”
“走,快走啊!”
“少爷,我留下来陪你。”
“南宫维安竟敢私自建设牢房,触犯国法,这已是重罪。南宫,我一定救你出去。”赵宗羡说着拉过言清,出了牢房。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