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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战役经过(1)

敌人的炮弹和四架飞机投掷的烧夷弹,把整个山头包藏在烟雾中,炮弹把金保成的工事打去一个角,他不慌不忙地又把工事堆垒好,他们凭借各个据守的工事,瞄准敌人,配合了机炮火力,一次又一次地把冲杀上来的敌人打垮下去,打垮敌人的四、五次冲锋后,炮弹碎片把一排长陆贵元头部打伤了,他不下去,对他身边的一班长王金达说:“四面八方的兄弟部队都在望着我们,决不能失掉山头。”王金达以同样坚决的语气回答:“排长放心,有我们在,就有山头在。”

华东野战军行军命令

一九四七年二月十日于临沂北徐家庄本部

野战宇第廿四号

(一)情况:

1、顽欧震集团中路敌七十四师,现仍停止大埠以东地区,八十三师一部已进至华埠,左路整十一师仍停止于神山以南地区,右路顽二十五师其先头部队已进至前后石门,其主力集结于桃林、赤岸地区,各路之敌前进甚慢,近悉该顽有放弃积极占我临沂之企图。

2、顽李仙洲指挥顽十二、七十三、四十六军等部自二月来先后占我莱芜,新泰等地,该顽有继占我蒙阴以策应南线顽欧震集团夹攻我临沂之企图。现顽李仙洲总部率七十三军一部已进新泰北颜庄,四十六军现集结新泰,十二军进至新泰北之南下冶地区,荣一师现集结在齐河以北地区。

(二)综观上述情况,南线之敌左,右,中三路相互距离甚近,同时前进甚慢,并采齐头并进战法,尚未获歼敌良机,局部战斗虽能获胜,亦难获得彻底解决整个战局问题,经我们研究后,目前战局,以先解决李仙洲所部,然后肃清胶济线之王耀武部,再全力南下歼灭南线之敌较为有利。因此决定一、四,六、七、八、九纵队全部,十纵一部执行此任务,以二、三纵队由陈参谋长指挥担任钳制欧震集团。各部行军路线及集结点规定如下:

1、左路:

(1)一纵于十日由现地出发,经驼阴、梁丘及费县以西,于十六日前进至羊流店以南集结。

(2)六纵除一个师担任神山,苍山、傅家庄以南地区钳制敌之任务,其余部队由现地出发,经费东、费北、地区,务于十六日前进至羊流店(含)以北地区集结,留神山、苍山以南之一个师,待二纵接防部队到达后即随主力之后跟进。

2、中路:

四纵先头师十日即由现地出发该部限十三日拂晓前进至蒙阴集结,并担任控制该地任务,其余部队务于十五日进至司马寨山后青石山以东蔡庄上温地区集结。

3、右路:

七纵于十日即由现驻地出发,经河阳,马牧池,务于十六日进至司马寨山后青石山以东之南平,北燕、东西石门,后阴及东北地区集结(详情附行军路线表)。各部按此表规定前进。

4,九纵(胶东部队)应于十六日到达南麻地区集结。十纵(渤海部队)于十六日到达鲁西集(莱芜)地区集结。八纵十五日到达大张庄地区(新泰东北)集结。

5、卫生部限于十八日以前进至蒙阴以东二十五里洪河头地区。

(三)各部前进时应将前进情形,以电台向本部逐日报告一次,并令电台白天注意与本部联络。

附记

1、因北移仓促,粮站设立不及各部,沿途就地提取供应。

2、各部派人于十六日到坦埠兵站换取鲁中地图。

此令司令

兼政委陈毅

副司令粟裕

副政委谭震林

参谋长陈士榘

副参谋长刘先胜

张元寿

华东野战军鲁南前线作战方案

二月十一日于本部

南线指挥所零零二号

(甲)目前敌正以陇海线为主攻,集结二十五、七四、八十三、十一、六十七、六十五、六十四、一七二八个师集团靠拢,沿沂沭河两侧地区齐头并进,稳扎稳进,迫近临沂,企图攻占临沂,以虚张的攻势扩大谣言宣传,掩盖其连续惨败的事实,妄图挽救其已陷被动的战局,迟阻我之攻势。同时,自胶济线抽调十二、七十三、四十六等三个军乘虚进占莱芜,口镇、新泰,以配合其陇海主攻,夹击临沂。我为寻求歼灭敌之有生力量与争取主动,决首先集中主力北上歼击进占莱芜地区之敌,然后视情况发展继续进击胶济线或回师歼击南线北进之敌。

(乙)为配合北线作战,决留二纵,三纵及总部骑兵团,特务团,鲁南十师共计十八个主力团兵力,配合鲁南,滨海地武民兵担任南线钳制作战任务。兹据陈、粟,谭命令<中>作战任务指示,预定作战方案如下:

一、估计敌发觉我主力北移后之动向:

(1)将以积极行动迅速北进,攻取临沂,尔后则以临沂为基地,配合海州,台儿庄,临城各点之敌向东西两侧扩张,进攻扫荡清剿,打通临(沂)海(州),临台(儿庄)、临峄(县)公路,掩护其收复陇海铁路,巩固陇海线,完成其对我华东解放区苏鲁地区南北分割,并作为其继续向我山东解放区进攻之基地。

(2)我芜新战役开始后,敌亦可能以临沂为基点,沿沂蒙公路两侧地区向北出援,以及引我主力南援,或进击临沂东北沭河两侧地区扰乱我之后方,以吸引我主力东援,以解救其莱新之围。

二、为迟阻敌之北进,我第一步作战部署任务区分如下:

(1)三纵队,骑兵团及滨海分区武装,统由三纵队何司令,丁政委、覃副司令指挥,控制于沂河以东临海路南北两侧地区,担任钳制敌之中央纵队与右纵队(七十四、八十三、二十五、六十七,六十五,一七二等师及预四旅),以积极阻击。截击,袭击,伏击之动作给敌人以大的杀伤和歼其一部,尽量迟滞敌人北进;二纵队控制于临沂至卞庄公路两侧地区,以一部(约一个团)分散配备于高都、傅家庄以南地区逐村抗击敌人,主力在仲村,寨子、白山地区担任钳制敌之左纵队(十一、六十四师)任务;鲁南十师主力控制于峄(县)兰(陵)两侧地区,警八旅、警九旅分别部署于临(城)韩(庄)以东,台(儿庄)兰(陵)两侧适当地区,担任钳制三十三军、二十四军之任务。

(2)应以主力一部分散配置于敌可能前进道路两侧要点地区,结合地武民兵的爆炸、袭扰组织正面抗击,另组织多数精干游击侦察部队(由主力、地武,民兵配合组成),分股挺入敌之侧后及各路间隙地区展开游击活动,破袭敌之交通电线,截击其辎重运输,捕捉俘虏,掌握敌纵深情况变化。

(3)主力均应分别集结控制于机动地区,视机歼击前进翼侧薄弱之敌,或于夜间奔袭敌之纵深薄弱据点,力求歼敌一部(一个排,一个连,一个营均可)。

(4)特务团归本部直接指挥,仍担任城防任务,除野战工事保留外,已修好之较坚固工事应立即拆除,并准备于敌进占临沂城后,在临沂以北临蒙公路两侧地区布置游动抗击作战。

(5)临海公路,临兰,临峄公路应即由滨海,鲁南分别负责破坏,沿路长途干线亦分别负责拆收。

(6)对临海路南,临兰路南,临韩、台枣地区均由滨海、鲁南分别布置游击战争,轮番破敌交通电线,袭击敌之运输,彻底空舍清野,封锁围困敌之据点,建立敌区情报网与点线工作,隐蔽开展政权工作,破坏敌之顽化,打击其清剿、清乡,建立联防保甲等。

三、如敌进占临沂,我则以抱犊崮山区与苍马山区为依托视情况分别集结主力于临海公路,临峄公路两侧适当地区,视机歼击其扩张外围,打通交通,分散清剿部队,或全部集结主力于临沂西北(口东北)适当地区,视机歼击其出犯之敌。

四、各部具体部署方案由各部自行决定后并报告本部。

五、我第一步在惠民庄(临沂西五十里)指挥。

参谋长陈士榘

陈军长赐见郝鹏举谈话记

(鲁南十九日电)背叛人民的郝逆鹏举,于二月十三日被押解至临沂附近某村,要求谒见新四军军长陈毅将军,陈军长仍以宽大态度赐于接谈。记者在旁参加。兹将谈话经过报导如下:

郝鹏举见着陈军长,即说:“万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军长,今天能见军长一面,虽死无憾,不知军长能原谅我吗?”

陈军长答:“请坐下慢慢谈。”

郝此时手足无所措,感愧交集,眼泪夺眶而出。

陈军长问:“你到过徐州,见着陈诚吗?”

郝:“到过徐州,见着陈诚,只谈了两个小时。”

陈:“你见着蒋介石吗?”

郝:“没有。”

陈:“你与陈诚谈什么?”

郝:“谈战局,薛岳电在座。”

陈:“陈、薛(即指陈诚,薛岳)对战局的意见怎样?”

郝说:“陈诚说山东会战是国军成败关键,要我率部参加。”

陈:“他们有信心吗?”

郝:“我看他们信心是不够的,因为他们采取稳打稳进的办法,各路部队均怕侧翼暴露和后路被切断,且半年来失败太多,故均无信心,而且都知道即使进了临沂,仍不能解决问题。”

陈:“难道让你出任鲁南绥靖司令,你反有信心?”

郝长声叹气:“唉!陈诚向我说,四十二集团军番号仅系一个号召,因为国军战区及集团军番号均已取消,要我以后只用鲁南绥靖分区司令的名义指挥,我便知道上了当,不过是要我以一个孤弱部队死在鲁南。我要求后调整训,他们不答应,我不便多提。”

陈:“陈、薛对你们部队的补充如何?”

郝又长声叹气回答:“我二十九当天(按:系一月二十九日,即郝叛变后第三天)由徐州经海州返部后,一、部队不准进驻海州城。二、立即奉命接防白塔埠,并担任‘进剿’任务。三、部队未领到经费,仅有段霖茂(按,系蒋五十五师师长,现率预四旅驻海州地区)暂借一部分,又不够用,且取款手续太烦,领不到款改领军米,又论包不论斤,实际每包一百三、四十斤,但仍照二百斤算,所以部队吃不饱,吃烟,穿鞋更谈不到。报到一年来在解放区衣食毫无顾虑,样样满足,领款手续简便,且待遇较新四军、八路军部队为更好,比之国民党待我真有天壤之别,所以部队将士均不满意我投蒋行为。到二月六日晚发生情况时(按:即人民解放军讨伐郝逆时),部队便迅速放下武器,诸葛亮所说攻心为上的战术,我这一回算是亲身领受。”

陈:“那么为什么你要投蒋呢?”

郝悔恨叹气:“由于我立场不稳,上了蒋介石政治诱惑的当呀。”

陈:“你说是被骗投蒋,为何又枪杀我派去的几名联络人员,为什么不完全送回?”

郝:“这完全是我受部下少数坏分子的劫持,企图以此向蒋、陈报功,这是我的罪过,我不能约束部下。当投蒋前后数日内,我受良心责备,十分痛苦,真象古人所说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总之,一切由我负责,政治上已到了无法拯救的地步,军长绐我任何处分,我都接受。”

陈军长态度很温和:“你讲完了你的意见,我在这里可以告诉你数点:第一、去年六月以前,我们是想以民主自觉的原则说服你们接受八路军、新四军建军经验,把你们这支旧式部队改造成为一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的武装,无奈百般说服劝导,你们都不能接受。到了去年六月以后,蒋介石大举进攻解放区逆谋已露,自卫战已不能避免,我知道你们部队改造已无希望,中共中央来电要我对你们的部队采取一贯的宽大政策,即不用武力强迫改造,我为了忠实执行中共中央对起义部队‘来则欢迎,去则欢送’的民主自愿的政策,故把你们部队由解放区中心区调到东海边境,这你很明白,是让你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前途。假如要用武力解决你们或者要保留你们,是毫不困难的,让你们开到边境,且于开到边境之后各种待遇不变,无非希望你们觉悟,向服务人民方面转变。这个意思很清楚、很明白,而且非常大度优容,公正无私,到今天,我看你们部队任何人不能否认这一点。”

郝频频点首说:“无论是解放区党政军民,无论是中共中央和军长个人,一贯对我们是爱护的,这是事实。”

陈:“那么为什么你投蒋后却说中共监视你们很严?又说我方无控制能力,故你们能安全投蒋,这是什么意思?”

郝:“那是中央社广播的造谣。”

陈:“到了去年九月两淮失守前后,蒋、薛与你们的勾结我屡有所闻,且知道得很清楚,我又派人,又写信、又用电报,屡次劝你们不要丧失人格,背叛人民,我对于你们更是万分优容,不咎既往。到了今年一月中,你们擅自将部队南调,开至海州城下,我知道你们与蒋,薛的密谋又起,又立即劝告你们应站在人民方面方有出路,投蒋不过是替蒋介石增加一个独裁的殉葬品,你们仍毫不觉悟。我知道已无希望,但仍然申言只要你们不公开投蒋,我决不以一兵一卒相加。不意,你们最后竟寻死路,公开背叛人民,公开投降人民公敌蒋介石,这于解放区并无什么损失,故我们并不重视你投蒋的事。但是即使到这个时候,我仍然在最后一分钟下了一道警告给你,要你们部队迅速远离内战战场,不要向解放区进攻,但你们硬不听话,敢于在二月初即参加前线进攻,我这时才派部队迎击,一昼夜即捉你过来。我在这里明白告诉你:对于你们拖走部队是料定了的,我又可以告诉你,对于你们拖走部队时,竞捕杀我派去的联络人员,则出乎我之意料!因为我不料人之天良竟到了这种地步!”

郝俯首点头,顿足叹息作答:“对于临走捉杀军长派来之联络员一事,完全是禽兽行为,本人不知道,是部下干的,我不能控制部下,罪该万死。”

陈:“从你叛变到被俘,前后仅十一日,这证明了干民主事业的需要有为人民服务的自我牺牲的革命精神,凡投机取巧必致身败名裂,最后难逃人民的惩罚,你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示范,这是第一;又证明了一支旧式的军阀部队不经过彻底改造,绝不能担负伟大的民主斗争任务,这是第二;又从事实上证明从美帝国主义到蒋介石到陈诚、薛岳等人惨败之余,转而求之于你郝鹏举去参加,你们之间的关系太丑恶了,因而力量是更腐朽了,故不堪一击,又证明了中国人民的力量,基于正义和爱国自卫,故名正言顺,力量伟大,一出手你们就纷纷落马,这是第三、以上这些教训,对于任何人都有用处,恐怕对美蒋及你作用最大。”

“目前你既然到了此地,一切应由人民处理,还能够保全,能够宽恕的地方,人民定可准予考虑,不过你做的事太坏,太对不起人民,违犯人情,再次背叛国家民族,罪恶实在太大,要看人民是否能宽恕你。我立刻派人送你到后方去,听候发落好了。”

陈军长谈话至此,即令退,郝俯首辞出,连呼:“一切由我负责,我太对不起人民,对不起中共,对不起军长!……”

陈土榘给特务团的指示信

姚、铁、王同志:

一、密息,昨日敌八十三师进占十里铺、陈家白庄、后盛家庄之线,师部在沙沟墩附近;六十五师进占傅家庄、窑南头之线,师部在老母鹿子;十一师昨日进占荆山、麒麟山,苍山之线;沂河以东敌人进展情形尚未见报告。

二、二纵主力今夜北移,留五旅担任临沂以西至东涧头沿线正面阻击任务。我已令其沿三岗、岭石、卧牛山为第一线阵地,艾山、卧虎山为第二线阵地,竹子园至城子段沿河为第三线阵地,部署运动防御,尽力迟滞敌之前进并予敌以必要杀伤。你们可以临沂近郊为第一线,洋桥两侧沿河及南曲坊,古城一带地区为第二线,竹子园至乔家湖为第三线,逐步抗击敌之前进;应以小部队宽大正面分散配备,扼守要点工事顽强抗击手段,以达杀伤消耗,迟阻敌人争取时间之目的;在半程、何町、东西哨里至张家屯之线,应预先构筑较坚固工事,准备争取更多时间的抗击;主力应控制于机动地区,待机歼其侧翼突出小股之敌,或于夜间组织反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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