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玄天比照着课程索引上标注的授课点,穿过蜿蜒的石板小路,来到一处极偏僻的竹海边缘。望着葱郁青翠一眼看不到头的绿色海洋和索引中标注的“竹海”字样,感慨到:“原来竹海真TM就是竹海啊”
“可这竹海这么大,让我上哪去找教习?”
和他有同样困惑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这门课程的教习——彭杏。
十年前,从刀剑盟全身而退的彭杏在一次斗酒中输给了书院外院院长言未时,迷糊之中答应了他关于到玉露当名誉教习的邀请,还与书院签订了“卖身契”。酒醒之后彭信自然懊悔不已,但木已成舟,没法再推辞,气急的彭信想到一个办法,在填写授课内容时临时起意,编了个《万法归一—军中格斗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课程,又在地图上随便指了个地方作为授课地点。
这一招确实好用,十年来彭信始终没被打扰过,还白拿了书院十年的俸禄。但风水轮流转,就在今天,当彭杏还在梦乡中时,接到了书院发出的授课通知。
“哪个二杆子选了这门课?”彭杏的脑袋几乎都要炸掉了“这院生得有多差,到了要学军中格斗技的地步?”
这是彭杏的第一意识。
他的第二个反应是:“玉露书院居然招收了这样的院生,难道书院已经堕落至此了么?”
但无论情愿与否,彭杏还是准时赶到了竹海,当他看到这片翠绿海洋的时候,有种想杀死十年前自己的冲动。
极度烦躁的彭杏坐在在竹海边缘,赖皮的想到:“反正老子是按时到了,院生找不找得到关我屁事!”思量至此,便又心下释然,看着竹海涛涛,倒也有另一番景致。
就在这时,他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的特殊感觉。凭着直觉朝右看去,灵力在双眼之处高速运转,远方的景色逐渐清晰,只见一个少年正收起带瞄准星的步枪朝自己跑来。
“这是院生?找教习的办法倒是别致!”
不到一炷香功夫,瘦弱的玄天站在了彭杏面前,深深鞠了个躬,问道:“请问《军用格斗术》是在这里么?”
彭杏咳了咳嗽,装出一副人师表的严肃模样说道:“正是在此授课!我就是这课的教习,我叫彭杏。恩..那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玄天左顾右盼看了看,说“这地方不太好找,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别人找不到就算了吧!求学之心当坚韧,连地方都找不到学个屁!”彭杏面不改色的说道。
玄天虽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称是。
“废话不多说。”教习又说道,玄天静等下文,却不想他却盯着地下的一块石子,冥思苦想着什么。
“彭教习?”
“啊?哦。”彭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准备,这课程题目又是胡编乱造的,现在硬着头皮到了地方,却不知该讲些什么。
“所谓万法归一..。就是要把格斗技的特点发挥到极致..”他边想边说“利用格斗技的特点,以快制敌,以..狠制敌..恩,以准制敌!”
说完之后,彭杏直感到大为轻松,更是对自己的急智所折服,煞有其事的看着玄天,说“你听懂了么?”
玄天看着他摇了摇头:“能演示一下么?”
“真是笨!”彭杏本就不耐烦,见玄天如此认真,一股燥意瞬间冲上了头。
“演示可以,但也要两人对峙,你会什么体术,尽管使出来试一试!”
“只会军中格斗术。”
“都会军中格斗术了你还来这学个屁啊?”
“不是说要万法归一么,我想知道怎么将格斗术练到万法归一的程度。”
“这..”彭杏看着这眼前少年,竟一时语塞“好吧,你且用你的招式来攻击我,我教你如何做到快、狠、准!”
彭杏自刀剑盟成名,论杀人技算的上极强,此时他只想凭借着这优势,将这少年糊弄住。
玄天想也不想,跨步上拳,瞬间袭来。
这一招来的迅速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禁让彭杏眼前一亮!
他也不退步,当拳风几近面门才向后微仰,又瞬间侧头,单手侧挥,将拳劲化解。
玄天一招不成,顺势侧跨,化拳为肘,夹着前进之力朝彭杏肋间撞去。
若是硬碰硬的打法,彭杏自然不怕这肘击,但他身为教习,总不能伤着院生,于是后撤一部,转身回旋扫腿,向玄天劈来。
玄天似早有预料,不待他腿风袭来就弓腰下蹲,两个胳膊上撑,顺着彭杏扫腿方向抵去。
这一招有些托大,但一旦推实,玄天就有很多后手可用,彭杏反而会处于被动。
“好小子!”彭杏忍不住叫到,扫腿转向,瞬间下劈。
玄天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起,下盘筑牢,肩腿手臂注入全身力量。。
“嘭!”
他生生挡住了这一腿,巨大的力量之下,玄天后撤几步,定了定神才没摔倒。
彭杏急忙过来,确认玄天没事后才正色问道:“小子,你这军中格斗术共有几招?”
“十三式。”玄天不假思索的回答。
“且打给我看看!”
见彭杏如此严肃,玄天马上摆个起势,将一套格斗术示范出来。
彭杏皱着眉头,将他每一式都看的仔细,只觉得这招式之间大有玄机,拆解下来似乎真能有多种奇妙变化!
一套格斗术打完,他却仍然没回过神,不住的拍着大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正是万法归一!”说完即刻起身,在场间比划起来,招式时而轻柔,时而刚烈,不到片刻就使了几百招。
玄天在一旁看着,起初觉得他打的眼花缭乱,繁复且无章法,但到了后来招式越来越精妙,虽只是简单变化但总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到了最后,只见彭杏一拳击出,却留有无穷余味,大有妙不可言之感,而这一招,恰恰正是那十三格斗技中的一式!
原来是刚才巧合之间,真让彭杏摸到了所谓的万法归一的门道。他大为激动的说道“小子,今天的课先到此为止,三天..不,十天之后咱们再见!”话音落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竹海之中。
玄天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回忆着彭杏化繁为简的过程,也有所领悟。思量片刻,他才将这十三式格斗术打了一遍,但用的时间却比平时多了一半不止,每一招式都多出了数种变化,生生将十三式拓展到了三十六式!
若彭杏在此,定会大为吃惊,若所彭杏走的是化繁入简的路子,玄天走的便是由简入繁的方法!
如此这般自顾自的练习,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玄天练的大汗淋漓才朝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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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是《妖族奇闻轶事录》,课室位于仁和殿怡园的东侧厢房。
此际厢房里已到了十几人,虽同是低阶课程,但因涉及妖族事宜,有猎奇的因素,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玄天找个空位坐了下来,拿出一本《九州详解》翻看着,没过多久就听见一人礼貌说道:“在下陈乾坤,请问小兄弟是从云门来的么?”
玄天抬头,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身穿长袍,面容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
“是的~我从云门来。”玄天一边回答一边回忆,只觉得这人说不出的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们应该认识的,小弟虽资质鲁钝,但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男子也蹙眉沉思着“只是时间太久,一时却想不起是因何人何事了。”
玄天笑了笑,伸出手道:“在下玄天,不管在何处见过,在此相遇便是缘分!”
“正是正是!”陈乾坤笑着坐下,把随身带的书放在桌上。
“《九州详解》?”陈乾坤看到书页,好奇说道“我家老爹曾说过,读史使人明智,修习之人不能只追求开天辟地的神通,更该有通达世事的智慧,有泽披庶民的德行!”
玄天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仔细想了想,越品越觉得其中大有深意,由衷赞叹道“你父亲真有胸襟,只这一句话就让我受益匪浅。”
“嗨~他也就随便说说。他总唠叨我要博览群书,可人的时间那么有限,怎么能面面俱到~择一而终,刻苦钻研才是王道!”说着他神秘的扭头看了看周围,见旁边没人,才把整摞书的最后一本抽了出来。
“玄天兄弟,你瞧!”
玄天看去,只见书页之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字——“百花谱”。
“这是什么?”
“我就猜你不知道!”陈乾坤压低了声音说道“九州之地,凡能引灵力修习者,莫不是钟天地灵气,夺鬼神造化之人,俊男美女,数不胜数!这百花谱则是集书院众美于一书,评选出的玉露最美的一百个女子!”
玄天怔怔的看着陈乾坤,只觉得这反差有些过大,方才还在“德行智慧”侃侃而谈,话峰一转怎么就成了美女百花的榜单?!
看着他有些猥琐的表情,玄天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幕熟悉的场景。。那是在云门城中,酒屋之内,苑紫衫怒正意上涌的踩着一个男人。
“原来是他!”
玄天眼中了然神色一闪而过,终于想起陈乾坤就是在云门时自称云门城主第三子,想结识苑紫衫却被她痛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