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周之后,再次看到秦陌和汤圆两个没事人似的一起上下学,过来接妹妹的涛哥眼睛眯了眯,无视他第一次警告……好吧,他忍得起。可惜过了周末,江涛再次去送妹妹上学的时候,又见到那两个人,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但无视了他的威胁还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妈蛋,他已经连续两周没换衣服了这两个家伙还没认出来吗!
江涛出离愤怒了,敢惹他的人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也照揍没话说,丫秦陌算什么?一个小警察局局长的继子还敢无视他,这不是找死呢么?
“圆圆,”看着小路前面来者不善的三个不良少年,秦陌很淡定地问已经揪住他袖子不放的汤姑娘:“还记得我告诉你遇见这种事要怎么做吗?”
“迎面而上,无畏艰难。”汤圆吞吞口水,勉力回应道。她自从八岁起就没怎么打过架了,除了跟曹峰那场不打不相识之外,即便是学擒拿手也是小王哥哥让她一个人傻乎乎地一旁摆姿势,或者围观秦陌和曹峰对殴。
“……”他怎么没发现这姑娘有如此明显的暴力基因,也许他能理解为什么每次汤爸爸见了他都一副要掏手术刀的姿势了……
“第一步,先想办法躲开。”秦陌说着拉上汤圆在不良少年面前转了弯,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小径还能路过菜市场可以顺便买菜,没必要跟那三个深秋穿黑色短袖T恤的中二病患者抢路。
不良少年摆姿势石化中……
过了一会儿,“他,他们追过来了。”喂,都这种情况了你有必要还在教我怎么做吗?我们真的不需要跑吗?你确定!?
“第二步呢,”秦陌停下脚步,因为前方就是隐隐的鼎沸人声,想必菜市场已经很近了,“找到人多的地方,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现在就要拼命跑到人群里,混淆这些人的视线。”少年的声音清冷平淡,似乎能拨开女孩脑中混沌的迷雾,让她看见前方。
汤圆直视他沉稳如墨的眼睛,确信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她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可是我现在有你。”
“那就是第三步,因为有我,你可以回家了。”话是这么说,秦陌还是带着汤圆往菜市场走。
还是后面不良少年之一喊了句:“他们想跑!”这才让三个人拔起腿往前冲了起来。
没有人能理解汤圆当时心里的恐慌,她在一瞬间想了很多,从前世高中几起学生斗殴伤人案,到新近听说的不良少年打架持刀截肢的恶性事件,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尤其是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一腔热血的年纪,动起手来真是生怕命太多。
她不知道江涛等人为什么一定要瞄着秦陌和她,只是汤圆第一次真的后悔那天她没能第一时间去报警,师远的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
汤圆很怕很后悔,眼看着秦陌被他们揪了回去,瘦削的身影被三个人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汤圆顾不得许多,飞也似的跑到公用电话亭拿下电话就打110,简明扼要地说清楚地点又电话了赵叔这才跑了回去。
因为是毕业生,她的书包里装满了辅导课本,个个如砖头一样厚实,汤圆看见一个黑色背影想都没想一个书包摔出去,直接撂倒。
“圆圆!”那人倒下的时候露出秦陌惊愕的面庞,任谁一拳打过去发现是自己人的时候都会这样。
汤圆不管不顾,把倒下的人又踩瓷实了一屁股坐上:“你们继续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秦陌没挪动步子,因为他脚下也踩着一个哀嚎的失败者,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俩人折腾对手的招数是一模一样:“不是让你回家了吗?”当初该报警的时候不报,现在来添乱子。其实这回秦陌也没打算跟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出手打架,但是那个叫江涛什么的少年之前提过一嘴赵叔,真把警察叫来,那江姓少年又不管不顾地撕撸出赵叔的话,事情就有些复杂。
然而,饶是他想得再多,身边那个不按理出牌的姑娘还是会莽撞地过来帮忙。
“你不能纵容他们。”汤圆义愤填膺地说,使劲儿压了压屁股底下挣扎的家伙:“今天他们三个欺负咱们俩,明天他们就敢叫一帮子人来,这些小孩最不懂事了!”
被汤圆坐在身上的男生默默流泪,这尼玛哪里是我们欺负你,刚才那个小鬼一人揍了他们仨,现在这姑娘又以吨位取了胜,一会儿警察来了看见他这样还不给笑死?
“起来,趴着跟条狗似的像什么样子?”阴冷的语气让汤圆打了个抖,抬眼就看到唯一没有被制住的不良少年身旁出现了另一个人,江涛。
他转过头,直直对着秦陌,眼睛眯起来,笑了:“报警了?”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是个足够他用十秒钟回复语调的大笑话:“就这么点胆儿,也罢,爷等着看警察来了怎么说。”进局子这业务江涛熟,这片儿的警察局他自己进去,赎人进去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而且次次有惊无险,有时候甚至连惊都不用惊。
不过江涛倒是真心想看看赵崇礼在他继子和自己之间做什么选择,那一定好玩。
赵崇礼没有想到,他背地里想看戏,到最后却被戏给看了。
汤圆打电话的时候,他人还在开会,是所里另一个警员替他接的,那人还寻思这报警电话怎么打到局长手机里了?但是秉着职业素养,这位警员很快联系了报警地点的派出所,通知他们事件发生并且出警。
半个小时后,赵崇礼从会上下来,就见那小警员一副踌躇的样子在走廊徘徊。
“……局长!”见了赵崇礼,小警员连忙把手机奉上,并且简明扼要地把刚才地方派出所发来的消息告诉他。
他要知道被打的那个是局长公子,当时接到电话他就该冲进会场啊!
可是,几年前他刚参加过局长公子的满月宴,怎么那位小公子转头就能因为打架被报警了呢?小警员一脸的敬畏羡慕,不愧是局长公子,教育果然要从娃娃抓起。
听了小警员的叙述,赵崇礼脸色变了变,他当然不会想到亲儿子身上去,只是秦陌打架也很让他震惊。秦陌那孩子他清楚,绝不是个惹事的主,平时也不张扬,又经常和汤圆一个小女孩在一起,怎么就能跟人打架去了?这鼻青脸肿地回去,他老婆得多伤心啊?
就在赵崇礼把手边的事解决完后开车往地方派出所去的时候,那派出所的警员也在苦逼抓头。
不就是小孩打架没受重伤没死人,直接调解完不就拉倒了吗?他这是撞了哪头的霉运碰上这么几个奇葩孩子。尤其是那个叫江涛的,年纪比他这个刚上社会的警员小不了多少,气势却比他还足,非说另两个小他们五六岁的中学生恶意重伤他人,要人家赔罪赔钱。
如果那几块淤青都是重伤的话,牛顿当初就是给苹果砸出了脑震荡!
然而小警员还在想怎么把这几个毛孩子哄走的时候,那个江涛又说话了,只是道年纪看着比较小的男孩父亲是市警察局的局长,这事把家长叫来最合宜。小警员听着是这么回事,可是转头就觉出不对了,丫你要跟局长儿子叫板还这么理直气壮是为哪般啊!?
赵崇礼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一瞅秦陌脸上几乎没有伤痕,他心底落了块大石,再回头看见似笑非笑的江涛,赵崇礼心里的石头又吊起来了。如果跟秦陌打架的是这小子,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江涛那就是给江家活生生惯坏了的小孩子,十八九岁的年纪了还只会逞霸王,打架用拳头,看着在城里被几个军队大院的孩子捧上了天,实际上也不过尔尔。只是碍于江家的关系,赵崇礼从没有把这样的心理活动表现出来。
“赵叔叔,”汤圆眼尖,瞅到进门的赵崇礼就叫了出来:“这些人打劫我们!”她手指一伸,直接顶到旁边一个青了眼圈的小混混鼻子上。
秦陌不赞同地把她胳膊拉下来,方才对赵崇礼低声道了句:“赵叔。”他话音未落就被江涛阴恻恻的声音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