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君傲第一天回到叶家时那天她还跪在叶家院内的大雨中求老爷子开恩,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个瘦小的小布点扑进她的怀里直喊妈。
那声牵肠挂肚发自肺腑的呼喊声像一根牢固的绳索将在大海中挣扎濒临死亡的人拉回生还的岸边,也因为那一声妈妈,敲开了老爷子的铁石心肠。
她因祸得福,有了儿子,自此叶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固若金汤,饶是二房当年产下男孙也惑动不了她当家主母的位置。
人生不能尽得圆满,终然生活中万般苍凉也要糊涂地过,她就像个失了孩子的狼,哪怕是偷来的孩子也倾尽了全心,可依然换不来这个儿子真心相待。
人都说她傻掏心掏肺不值得,隔了层肚皮隔了一颗心,没准到头养出白眼狼,可值得与否只有自己切身感受得到,那是彼此的慰藉,这个儿子让她体会到做母亲的心酸和付出的幸福,她有否令他感受到半点母爱关怀,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受到。
时钟滴答而过,在房间里等得已不耐烦的霍珍妮又将今天的报纸重新翻了一遍,见外面传来框框的开门声,一把扔了报纸踩着十厘米的金色高跟鞋噔噔朝数月未见的儿子奔去,看着一身便宜休闲装扮的儿子开始质问:“舍得回来了。”
她知道他不会喊自己一声妈也没一个暖和的好脸色,她于他而言只是旁人口中所谓的便宜老娘。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生不出孩子年华渐老的女人有什么办法。
这个儿子不是自己亲身却已如肉瘤一般长进了体内,早已渗透了骨血,与亲生子已无异。
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家产不会两房平分,还是和当年一样,哪房生下叶家男孙哪房得。
如此她怎么能不急,单凭不让韩舒云得逞她也要争这口气。
“珍妮姨妈,你怎么来了,不用环游世界。”君傲关上门撇嘴笑了笑,让他来猜猜姨妈此行的目的。
八成又是为了家产催婚,这女人真是闲的无聊,没事去卖卖粥也好啊。
女人有点自己的事业才不会闲的无聊成天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像他媳妇就很好,勤奋上进不妖不艳又不爱八卦,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难找。
“君傲,你整天泡在这里自己公司里的事也不理你想做什么?”霍珍妮转身亦步亦趋跟在儿子的身后。
刚才看见那些妖冶的女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辛苦培育的成果被那些下贱的女人染指心里的痛怒比当年捉奸还要盛烈,儿子是她的心血是她的骄傲。
“珍妮姨妈你管得太多了。”君傲径自往房间走去,拉开床边小柜抽屉,将藤展庭方才给他的资料小心放入抽屉中,暂时不打算看。
明显被君傲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轻慢,霍珍妮胸膛积压的怒气一股脑破腔而出:“君傲,我知道为了你母亲你恨毒了叶家人,可我自问对你算是尽心尽力,你一口一个姨妈我都忍了,你眼里没我这个后妈可我总将你当儿子,虽不是亲生隔了一层肚皮,可你病了渴了饿了我哪一样不是呵护备至,你如今翅膀硬了,自立门户眼里就没我这个妈,你的良心呢?”
她就不信这小子的心肠真是石头做的,就算是石头她捂了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