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下剧痛,黄毛胆颤心手托骨折胳膊飞奔而逃,乱礁滩就是他此生的惊魂地,再也不敢来此为非作歹。
“仙女,女侠,姑奶奶。”黑皮虾还没跪下又惊了一记,她说什么?
“脱衣服。”秦雨柔站立于礁石前,巴掌大的礁石不断在手中来回抛落,脸上讥冷的笑容瘆人。
秦筝被雨柔的话惊得怔住,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黑皮小子不明白,脱衣服做什么,莫非是同行,劫色的反被劫,还有这好事,心里虽怕,还是禁不住飘飘然。
“脱。”似乎不喜欢把话说两遍,秦雨柔素白的掌心紧紧捏住落下的礁石,声调中带着不耐和冷厉。
话里的三分狠历吓破了黑皮的贼胆,黑溜溜的手一刻也不敢停歇麻利地将黑色T恤脱下,真怕今天就要横尸在此。
“裤子。”盯着那一身营养不良的排骨,秦雨柔眯眼,不是喜欢脱衣服吗?今天就让你一丝不挂。
“雨柔。”秦筝害怕更害羞,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要是这小子发起狂来那可怎么办,看见那小子脱得只剩一条红内裤,紧忙闭上眼睛,小脸飘起了两抹红云。
“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我今后再也不敢了。”只剩下一条红色内裤的小子尴尬惊惶用双手捂着另人羞愤蹲下身。
说白了,就怕滚奶奶要让他断子绝孙,他还是个处男,还没讨媳妇,死在这里实在冤死。
“钻进去。”那贼溜的模样实在滑稽,可恨又可笑,秦雨柔难得心口舒畅些许,唇角勾起一抹作弄的笑,偏头示意那小子钻进礁石缝隙里。
海风呼哧哧吹在光溜溜的上身,凉飕飕让人全身发麻。
瞧着对面憋屈的礁石洞,黑毛小子明白姑奶奶的意图紧忙奔了过去往洞里钻,想这姑奶奶肯定是想将衣服拿走让自己的光着回去,这也没什么,海滩多的是露三点的人,母夜叉走了万事好说。
这小子的狼狈滑稽将两个姑娘逗得开心,秦雨柔缓步微笑走到石缝口:“小子,今天就让你长长教训,乱礁滩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边上的大礁石被秦雨柔用枯头翘动,她一推,缝隙被礁石堵上,两百多斤,还行。
秦筝惊大了嘴巴,没想到细胳膊细腿的力道真是惊人。
隐没在礁石后的男人跌掉了眼镜,这一系列彪悍的举措立马将这姑娘与内心柔弱的影子画上了一道长长的分水岭,这姑娘的级别明显要高出N倍,完胜。
如此兵不见刃的完美还击,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的身上见到。
内心深深震撼,是经历了多大的苦痛和折磨才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磨砺得锋芒隐隐。
心底隐隐触动间,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掉落,落在积满尘埃紧闭的心房之上,只带春风阳光雨露,悄然发芽,根深蒂固。
“姑奶奶,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求饶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光线黑了一大半,黑毛彻底慌了神,蹲着身子用手去推堵在身前的大礁石,吃奶的力道都用上,挡住逃生门的礁石纹丝不动。
如被困住的毛猴,黑毛慌得连声哀戚告饶:“老佛爷,姑奶奶,饶命啊……”
被困在这里晚不冻死也饿死,他还没娶媳妇呢。
他打断了金毛的手,金毛不找他算账已万幸,此地少有人来,万一真碰上个打劫的他小命可真玩完。
呼救声告饶声不断在身后响起,秦雨柔嗤之以鼻,带着秦筝从容离去。
秦筝素来胆小心软,此刻同样头也不回走的干脆,她吃多了才会同情要对自己劫色的匪徒。
恶人自由恶人磨,哦,不,十三不是恶人,是惩罚恶人的人,冻死他,饿死他,死一个少一个祸害,活该。
“对了,十三,你妈又欠了赌债,好像这次很严重,兴发的手下找不到你,直接堵住阿婆的小店,小沁吓得直哭,小梦他们都在店里,我们快回去。”想到那帮凶神恶煞的黑帮土匪,小筝抱着胳膊心有余悸小步紧紧跟在雨柔身后。
还好今天遇见了个二百五,全包了那些花,杯水车薪,不抵用啊。
“兴发,不是宏老大吗?”听到小筝得话,秦雨柔蓦然转身,记得早上宏老大的人今天才催过帐,为什么兴发的人来了。
兴发上次答应过她秦小婉再也不会踏入他管辖的赌场,为什么出尔反尔?
“刘兴发。”秦雨柔一想到被人当羊肉涮了,咬牙切齿,利用完她出尔反尔,卑鄙小人,恨不得杀了他,吃他的肉和他的血,不守信用的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
“雨柔,等等我。”秦筝见雨柔怒气冲冲,紧忙跟在雨柔身后心乱如麻,白狼会的人,惹不得。
月亮湾的美食街西三排,那条档口今天格外冷清,人群都拥挤在秦记粥铺四周。
四名身着寻常保安制服的男人围坐在四十七号门前的户外木桌前,桌上摆满了从周边小铺顺来小吃。
其余七八个跟班站在他们身后,烤肉串,鱿鱼串,章鱼小丸子,南乳花生抓了满手,地上纸巾竹签花生壳狼藉一地。
“这花生真不错,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样,猴子,你来点。”站在一旁的胖子忙不停地往嘴里丢着花生,听说这里要拆迁,真是可惜啊,这边惋惜着,另一边急忙又进小铺白拿了四五包招牌南乳花生。
白拿,白吃,逼迫,围堵,这些戏码已不足以掀起秦雨柔心中愤怒的波澜,这块用拳头说话的地,强者面前没有白吃的话。
活到二十二岁,自打懂事开始她就明白道理公义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
欠债的还钱,杀人未必偿命,唯一条,在游戏规则内,拳头硬比什么都管用。
“几位大哥怎么称呼,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劳动诸位来此,几位,招待不周。”穿过人群回到店铺前,秦雨柔淡定自如谈笑风生,艳红的唇角牵起招牌的三分冷笑。
秦家阿婆看似平静地在店内忙活,不是内心强大只是历尽沧桑,习以为常,小沁这孩子又躲进了小厨房,吓得不轻。
“好说,十三妹,我是兴哥手下虎头。”拍马屁上位的精瘦男子见十三妹回来,缓缓从户外椅上站起上前,这女人能打,整个兴发的人都知道。
一个手下将纸巾递到虎头的手里,虎头用纸巾擦完了油腻腻的手和嘴巴后很耍派头的对手下说:“这是十三姐。”
“十三姐好。”几个手下都很听话地向眼前好似弱不禁风的十三姐点头鞠躬问好。
几个新来的心里都嘀咕,莫不是他们兴哥看中了这女的,要收到床上,老大好艳福啊,可今天明明是来催帐的。
哦,对,老戏码,钱债身来偿,也不对啊,这钱是要收到上边,莫非,兴老大是想把这女的献上去。
听说咱们这边的业绩总被宏哥那边压一头,老大这是想走美人计。
越猜越不明白的小喽啰越发用恭敬的眼神瞧着十三姐。
“这是你妈亲笔签的欠条,你看看。”虎头很有成就的把文件袋递到十三的眼前,就靠这笔业绩,少这几百万没法交差啊。
十三没有接虎头递过来的文件袋,她淡定自如地站在铺子前抱臂低头脚尖来回扒踢着脚下的竹签和花生壳,低眸平静冷声笑道:“多少?”
虎头见递出的东西仍捏在手上,觉着再手下面前面子挂不住,一把将文件袋塞进手下的怀里,拉出原木色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坐下后自然地掏出烟,即刻有人献殷勤替他点上火,虎头快活地吐了口烟圈:“三百万,月底还,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你是老主顾。”
虎头叼着烟站了起来,话已带到,这妞很守信用,他也没必要多在这里逗留,这保安制服真他妈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