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替我说说话。”
拖拽的声音从内延伸到外。
雨柔的脸拉了下来,如今哪儿都能沾个亲带个故,如今市长千金都喊她一声表姐,这脸太大,只怕镜子都能照破。
“门口还有记者呢,你们还要不要脸。”秦雨柔被嚷声扰得心烦,看灵堂入口处无人松了口气。
君傲气急败坏,扔死狗一般松手,也真够不要脸的。
不要脸的霍菲菲即刻往雨柔那边跑,还说了两句恭维的好话。
恭维某人貌美心善,通情达理,乐于助人。
秦雨柔对于这些恶心人的话听得呼吸不畅,实在听不下去又奔回老爷子灵前跪灵。
多了个不要脸的502这漫漫长夜兴许不难熬。
不要脸的502见君傲跪在秦雨柔身边她也跑了过去,瞬间收了梨花带雨声音娇柔,“表哥,姑妈早前将你我的生辰八字送去云大师那里比对过,大师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表哥你看,等爷爷下葬后咱们是不是……”
“都漏下,别浪费。”君傲笑看着雨柔唇角沾着点心奶油,挨到她唇边戏虐地伸出舌头快速一舔。
顺带占了一下嘴唇的便宜,尝不出味觉的男人甚至觉着品出了甜味,此刻心花怒放更觉霍菲菲碍事讨人嫌。
两人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全让她给搅和了。
秦雨柔懵了,瞪着君傲,又看着傻眼的502.
还没将话问完,霍菲菲瞬间如遭雷劈,跪在地上挺直的背脊一忽溜软了下去。
整个人好似瘫坐在地上,素净白皙的手指指着大眼瞪小眼的雨柔和君傲。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她真希望是自己眼花,可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君傲舔了她的唇。
他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别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亲表妹。
“你真恶心。”雨柔气恼猛拍君傲的脑袋。
转头看见脸色铁青的502顿时觉得自己成了罪恶之源。
可这关自己什么事,是你自己死赖在这里添堵。
“好甜。”君傲笑眼眯眯,还想来一下。
乍然抬头看见爷爷的遗体,顿觉大不敬,戏虐之心收敛。
“你们是表兄妹,这是**,当着祖先的面,怎么可以**。”
脑子打结的姑娘瘫在地上指着跪在一起的两人激愤难平。
雨柔很同情地看着脑子被502黏住几根弦的姑娘,很想解释一下**的含义。
准备张嘴,发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不是舔舔就能被编排成**。
再则,她自己刚才口口声声叫君傲什么来着。
“你叫我什么?”君傲扭头沉脸看着脸色苍白的霍菲菲。
“表哥。”
“未免**你还是赶紧叫你老娘把八字撤掉,省得你老爹仕途又受牵连。”
“我们不是亲表兄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妈妈可是你姑姑。”
“不是姑姑,是丈母娘。”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他逗你玩呢,我说502,这好歹是灵堂,哭哭啼啼,有失你高门闺秀的身份。”秦雨柔跪在地上扭头咧嘴扯笑,头皮发麻,只要她闭嘴,她不介意这里多一个人。
闻此霍菲菲立马抹了眼泪端庄地跪在地上,这是逗谁玩呢?
她堂堂市长千金还比不过一个暴发户,还喊她502,502是个什么东西。
赖在灵堂不走的霍菲菲被陡然吹来的一阵阴风惊得毛骨悚然。
蓦然又瞧见君傲往灵堂遗体下跪过去。
嘴里发梦般自说着前天托梦今天回魂等等,听得雨柔一愣一愣。
直怀疑君傲会不会羊癫疯,羊癫疯不是吐白沫吗?
霍菲菲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七夜回魂。
小心脏开始感到惊悚颤动,她耳边传来一声苍老又很难受的哼声。
大霍菲菲叫了一声鬼啊,冲起身子就往门外跑,微薄的孝道也不敢再尽,惊慌失措间连高跟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
秦雨柔知道君傲装神弄鬼无语摇头,叶老头真是可怜,生前风光受人敬重。
死后竟没一个像样的子孙相送,守灵还守出鬼了:“你真无聊。”
“我不无聊她能跑那么快。”
从遗体前走回重新跪在地上,君傲说完再次恭敬地给老爷子磕了一个头。
心里再不待见叶家人毕竟是叶家抚育他长大成才。
再说死者已矣,这份恭敬必须要。
“还算有点良心。”
雨柔上下打量全身带着恭敬的男人,好奇刚才是怎么弄出怪音,见他扬了扬手机,原来是铃声。
“你妈明天又要跟你念经了。”雨柔笑了笑。
君傲跪到她身边,落寞低头:“那不是我妈.”
雨柔被噎住了,微张着嘴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认识他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他的过往。
“我妈死了,在我五岁那年。”好似一道结痂的伤疤被揭开,然而揭开的人却是自己。
“对不起。”秦雨柔歉意地看着他眼中敛下的伤涩。
原来每个看来拥有美好生活的人背后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过往,谁都不例外。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我妈没你这样的勇气,也没你妈那样的福气,我是个没用的儿子。”
君傲跪在地上抬眸带着伤涩的波动平静地看着叶老头的遗体。
脑海中想着过往,想着如果当年叶家接纳母亲今天又当如何。
又或者母亲一直等到他长大,长到如雨柔那般懂事的年纪今天又当如何。
是不是所有悲恸的历史都会改写。
如果那样还会不会遇见她。
“君傲,别这样说自己。”雨柔心中划过一丝痛,替他而心痛。
君傲低头,嗓音暗哑划过浓浓哀伤,“其实我一直恨爷爷,曾想过报复,可爷爷看透了我的心思,他不但没有怪我,还激励我努力成为母亲的骄傲,我母亲很美,跟海边的晚霞一样的美,她的歌声跟百灵鸟一样,可唱的都是忧伤,她的心很善良,跟你一样,可她没你那么勇敢,唯一勇敢了一次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倾注着对过往记忆之人的美好留念,他眸光悠远怀念地看着花圈上的一朵朵洁白的玫瑰。
她的母亲纯洁美好如眼前白色玫瑰,可惜,纯白的善良似乎永远只能用来表达哀伤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