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女人竟然脑子进水跑去替白烨郎挡子弹,君傲瞪着秦雨柔的眸子猩红。
她替他挡子弹,愤慨从胸腔中一涌而出,连呼吸都是灼热的痛。
手中银色手枪被重重砸在地上,似承载层层滔天怒焰。
原本对白烨郎的警告话语最后一个字也吐不出。
满腔愤慨化作一抹浓重嘲讽,疾速转身离去。
一脸尴尬,藤展庭抬手捂眼。
论纠子弹真假问题,真子弹或许会让这姑娘对君傲的认真感动几分,可问题是假子弹,这在她眼中算什么,做戏,可她明不明白,无论子弹真假只要打在白烨郎身上那两个昔日如手足般的男人今天会彻底决裂,彻底沦为对立的仇人。
他实在没想到秦雨柔会跑去替白烨郎挡那颗假子弹,此刻又为她替白烨郎挡下那颗子弹庆幸,好歹拦住了两人之间继续深化的矛盾。 藤展庭站立不安朝门外追去。
君傲对白眼狼的愤怒终究抵不过那傻女人替白眼狼挡子弹带来的愤怒来得强烈,白眼狼也被这傻女人脑子进水的行为震惊。
子弹里开出的红绒花被秦雨柔轻柔捏在手里旋转把玩,蹲在地上的女人平息胸腔里剧烈起伏的情绪。
原来一切只是闹剧,所幸只是一场闹剧,她缓缓站起,讥冷的看着一脸邪魅荡然无存的白眼狼:“记得你说的话。”
白眼狼怔怔地看着眼前双唇微肿带血的女人,那双清眸里讥讽似利刃般刺痛他向来坚韧心房,多久没这样痛过。
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没想到心还活着,只不过从前沉睡,如今却被陡然唤醒。
未等他回答,她迫不及待离开。
那清瘦的背影隐隐叠叠与心底某处深刻的烙印重合,一许酸涩如缝隙里冒出的青烟,丝丝弥漫,逐渐弥漫整座心田。
大掌一挥,黑色身影层层褪去,他颓唐低头站立于大桌前背脊弯曲用双手支撑于桌沿。
脸上的笑容从邪魅到张狂,由张狂到苦涩,从苦涩一路换成荒芜人烟后的荒凉,荒凉到几近狼狈,狼狈中泪花崩现。
从来只知自保,护着她不过因为一句承诺,却不想他一介七尺男儿却看着一个原本该被她护着一生的女人拿出生命护在他身前,虽然与情爱无关,可心底那份被累累血腥掩埋了几十年的触动却一朝被她唤醒,恩义能以命相护那爱情呢?
纷乱的脑海中一瞬间再次思起许多悠悠往事,他想起深爱的女人隐隐的埋怨,埋怨危机时刻是另一个男人替她挡了子弹,可这所有的爱恨终结后最终飘飞到满天樱花纷扬飞落的那个阳光明媚的正午,樱花树下,白裙翩然的少女脸颊笑容青涩羞潋……
海滩边,藤展庭手里拿着已抽了一半的烟,吹着海风听见脚步声,转头:“你没事吧。”但凡与这姑娘相遇总会遇上一些惊天动地的事。
然而每一次,他心里总是会产生些奇特的感觉,平静的内心总会波澜不断,烦躁得很,尤其是看着那张与母亲相似的脸。
她若真的是小延,那该有多好,起码他知道,他的妹妹还安然地活在这个世间上。
秦雨柔低眸摇头,四周已无他等待的身影,他走了,也许永远的走了。
如此捧出一颗真心最后落得尊严被人践踏得五体投地的结局,谁还会如傻子般停留在此,走了也好。